第9章 小差
纱崎是赶在上课铃响起前冲进教室的。
她扶着门框喘息着，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有些滑稽。
嘈杂的教室有片刻的安静。
无数道目光汇聚到她身上，看得她头皮发麻。
纱崎呼出一口气，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位置前面的猫田亚美转过身来和她打招呼，“纱崎同学，早上好啊！”
“早上好！……”
纱崎表情有些局促，叫不上对方的名字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猫田亚美主动进行自我介绍，替她解围，“我是猫田亚美！奈奈生的好朋友！”
“猫田同学，你好！”
纱崎掏出课本。
翻开第一页，老师已经进了教室。
早上第一堂课是数学课，讲的都是些纱崎早就熟的不能再熟的内容。
她闲得无聊，打着哈欠，伸手在课桌里掏了掏，摸到一个圆圆硬硬的小盒子。
奇怪，这好像并不是她的东西。
纱崎先是抬头看了眼认真板书的老师，然后就掏出了那个小盒子。
是个小铁盒，表面是红褐色的，模样有些陈旧。
她有些好奇，将上面的盖子打开，迎面扑来一阵呛鼻的气味儿，险些呛得她睁不开眼睛。
“咳咳咳！”
她制造的动静吸引了数学老师的注意力。
“那位同学！你在做什么”数学老师怒不可遏。
纱崎慌乱盖好盖子，将盒子藏到身后，讪笑着起身道歉，“抱歉，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数学老师是个暴脾气的小老头，他指着黑板上正在讲解的例题道，“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纱崎眼珠一转，借助移开凳子的动作，顺手将小盒子放在桌上，用书本挡住。
做完这一切，她步子轻快地朝着讲台走去，神态轻松。
毕竟，成神前，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没少遇到这样的状况。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她上学期间也是个爱开小差的。
应对这样的情况，她自有一套路数。
总结下来就一个公式：态度+本事+一点点表演
没有老师会不爱脑子又好，认错态度又端正的学生。
走到讲台上的时候，纱崎在脑子里已经将整个题目的演算过程理清。
捏起粉笔，她快速按照自己的思路书写运算。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数学老师所有的斥责都被她准确无误的板书堵了回去。
他的视线在黑板与少女腼腆的笑容间游移，他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回去吧，之后仔细听讲。”
纱崎见他神情松动，抓住这个机会，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再次表达了自己上课开小差的歉意。
这一举动瞬间让数学老师对她的观感提上去好几个台阶。
插曲过去，一堂课上得也算顺利。
一下课，猫田亚美就忍不住回头，对着纱崎竖了个拇指。
“你好厉害啊，纱崎同学！你都不知道，这老头特别难搞的！”
纱崎上前捂住她的嘴，提醒道，“还没走呢！”
猫田亚美直接表演了个京剧变脸，她凑到纱崎身边轻声询问，“我刚刚的声音不大吧？”
纱崎是个诚实的神明。
因为她不想说谎，所以躲开了猫田亚美的视线。
后者瞬间明白，抱着脑袋开始碎碎念，那模样像极了要灵魂出窍。
纱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据说上了年纪的人，耳朵都不太好。”
“真的”
“真的。”吧
看纱崎说的认真，猫田亚美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原地满血复活。
注意到纱崎手里的东西，她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眨巴眨巴眼，指着那小圆盒问道，“上课的时候，你就是因为这东西被抓住的嘛”
纱崎难为情的点点头，将小圆盒放到桌上，手指往前轻轻一推。
“的确，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那么呛人。”
“哎”猫田亚美觉得奇怪，“难道不是纱崎同学的嘛？”
“不是啊。”
好奇心被挑起来，猫田亚美将小圆盒拿到手里，使劲儿扭了扭。
没有拧动。
她不信邪地加大了力道，盖子瞬间被掀飞，里面的粉状物扑腾腾地散出来，呛得纱崎忍不住捂住口鼻躲远。
原本托着腮昏昏欲睡的鞍马，闻到怪异的味道，表情凝重。
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猫田亚美护在怀里，抬脚踢飞了那个小盒子。
与此同时，巴卫出了手。
他动作迅速地将盒子接住，动用法术将四散开的粉状物收集到盒子里，用盖子牢牢紧盖。
班里的女生闻到一股子清新的香味儿，有人出了声。
“这是什么味道啊，好香！”
“真的好香啊，像是什么香料。”
“……”
看到这两只妖怪的反应，纱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完！
她瞳孔缩了缩，视线锁定在巴卫手里的小盒子上。
这玩意儿害她！
巴卫捏着那个小盒子，审视着纱崎，眼神里有警告。
纱崎既心虚又畏惧，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妖怪什么的，离她远点吧！
奈奈生走过来，先是查看了猫田亚美的情况，然后才走到巴卫身边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巴卫表情有些严肃，“学校里应该是混进来了什么东西。”
他掂了掂手里的盒子，继续道，“这就是那家伙留下的。”
“很危险吗？”奈奈生问。
巴卫摇头，“还不能确定。”
两人身边的纱崎往旁边移了移。
和两只大妖怪离得这么近，她真的会窒息的。
班里的女生们反应都不太对，巴卫毫不客气地对纱崎命令道，“去把窗户打开。”
纱崎闻言抬头，与巴卫对上视线，根本不敢问是不是在和她说话，更不要提拒绝了。
按着他的命令照做，她将几扇窗户依次打开。
有风吹进来。
最后一扇窗被打开，纱崎下意识往下张望了一眼。
看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老婆婆站在树下，此时正朝着她望过来。
忽得，婆婆眼珠上翻，只剩眼白，头跟着往上扬了扬，眼珠才重新出现。
纱崎眼瞅着她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她揉揉眼睛准备再看，对方已经不见了。
是妖怪吗？
“纱崎同学”
奈奈生推了推纱崎的肩膀。
后者好似才反应过来，她僵硬地转身，对着奈奈生抱歉一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奈奈生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有往下追究的心思。
风在流动，来得轻悄，走得自在。
教室里的空气得到换新，原本露出痴迷神情的少女们，眼神也恢复清明。
奈奈生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是旁边的巴卫却因为这件事盯上了纱崎。
不是说她是罪魁祸首，而是她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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