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沐浴
“皇上要在臣妾这沐浴?”我有些诧异。
“皇后可是不方便?”他抬眸看我。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妾宫女们已回去休息,那臣妾这就去唤她们来伺候。”
“都说朕是偷偷来的,皇后伺候朕沐浴便可。”
我刚想说什么,外面又传来谭公公的声音。
“回皇上,热水已备好。”
“好,进来准备吧”
“诺。”
“……”
屏风之后,浴桶周边热气缭绕。
忽略前方脱衣难堪尴尬之场景……
……
……
……
“皇后这按摩手法甚佳,可是学过?”李慎闭着眼舒适地坐在浴桶里,很是享受。
按着湿润光洁而强劲的宽大肩膀,我稳着心神,答道,
“臣妾自小经常为父……父王按肩,这技法便习得。”
“倒也是舒……”声音渐弱。
许久未闻他回声说完,我感觉有些不对,便偷瞧了一眼,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只是眉头仍然紧皱着,似乎熨斗都熨不开。
边按摩边泡澡这么容易入睡?
等了半刻钟,他仍然维持着姿势似乎睡得很沉,这水已经凉了一半,再不醒来真的会着凉。
“皇上……”我摇了摇他。
“母后,我不要……”他嘟囔着。
我听不清,问“皇上不要什么?”
“不要吃药,药好苦……”他语气似小孩般。
不知他梦到什么,但顺着他的话安慰着,“好,不吃药。”
“我要吃糖!”
“好。”
“我要玩斗蛐蛐!”
“好。”
“我要吃糖葫芦!”
“好。”
“我要你!”
“好。”
“啊?什……”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腰带了过去,一下子整个人跌入浴桶,溅起巨大的水花……脑子天旋地转,温热的水浸满全身,混乱中我本能地挣扎要站起来,却又被还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揽了过去,贴在他结实炙热的胸膛上,无法动弹。
上头传来男子慵懒低沉的声音,
“不许反悔。”
湿润的脸颊熨帖在赤/裸的男人胸膛上,腰上压着强有力的大掌,我心跳得厉害,浑身像被开水浇得发烫,却有些发懵。
稍微找回一点清明,“皇上,今夜臣妾不……”
“朕知道”,他松开我,道,“皇后这里的郁蓝的花香甚是沁人心脾,朕是过来这里批奏折的!批完奏折朕就回去。”他答得煞有其事,仿佛我真的误会一般。
我还躺在他光洁裸露的胸膛上,见腰处被松了手劲,下意识想扶着些东西先站起来,不料却按到一大块光洁的……我脑子轰隆,转而扶桶壁站起来,低头掩盖我的慌张尴尬,微行了个礼,回道,
“诺”
我没敢抬头,大气不敢出,尽量恢复气息,他沉默许久,开口,嗓音有些哑,“谭公公,再备一桶热水。”
“诺”门外传来回声。
……
夜晚。
我躺在床上,身上穿着替换被浸湿的干净睡袍,微微扭头,便能看到外头坐塌处有一方光亮,李慎则坐在那塌上正批阅着奏折,神情专注,偶尔皱眉,旁边是我点的由郁蓝花制成的香和两盏灯。这个画面已持续有一个半时辰。
不再关注外头,我挪了个姿势,打算好好睡觉,却不料床幔上掉落了一尾穗幔,正好落到我头上。
我拾起脸上的穗幔,起身打算把它绑回原处。
“皇后睡不着?可否过来替朕倒杯茶?”那头李慎执笔抬头望向内门里——这边床榻上正起身半跪着往上绑穗幔的我,询问。
我手一顿,想着我刚想睡呢,但还是应了声是,然后绑了最后一个结便下床披了件外袍走了过去。
走过去时,李慎早已低头继续查阅奏折,眉头微皱。
“皇上要不明早再批阅?今已入了半夜,早些歇息,保重龙体才是。”我把一杯刚倒好的热茶递到他跟前,关心道。
“朕无碍。只是灾情越发要紧,早一点解决,灾民好早一点解脱于水深火热之中。”
“灾情?是北方旱灾?”
“皇后也知晓?”
“臣妾近来倒是听闻了北方出现了旱灾,似乎还是间期性,只是不知其具体情况。”
“那是北方临近边疆的一片地区,每年都会有旱灾,最近正好是这个时期。”他解释。
“每年都会有?那为什么不搬走?”
“北方那一片每年都会有旱灾,周围也是穷乡僻壤,无法让百姓们暂避其害。若让他们搬来南方京城……”
“若让他们搬来遥远的京城或南方富城县,不说举目无亲和水土问题,就是长途所需的银钱和落宿,还有许多的老人小孩等弱势百姓,都很难活着行到此处。”我接下他的话。
“正是如此。所以只能每年靠拨款赈灾熬过这个旱期。”李慎点点头。
“既每年都有卷例,何不按以往方法来解决?”
他叹了一口气,说
“这正是朕失职之处。要不是数月前有人递了暗折说去年的赈灾银和粮食到了灾地却所剩不过半,导致灾民饿死或暴起被镇压死伤过数。朕一细查才发现确有此事,可官官相护,竟查不出是何许人克扣了赈灾银粮。”
“皇上也不要自责,毕竟皇上您掌管天下,很难做到方方面面都是周全。”我拿掉他面前的凉茶,又倒了一杯。
他见此,挪了下位置示意我坐,我便拢好外袍坐在他身旁。
“是朕过于放心,对他们呈上来的灾情控制情况没有追查和核实,才以为赈灾成效,却不知背后竟如此腐烂哀鸿满路。”李慎语气微愠。
“那不是可以追查到是何人造假”
“眼下灾情要紧,且需得朝廷百官的捐赠,若此时彻查,恐怕牵连的是一条长线,需得暂缓。”他侧了下奏折,眯眼望向远处,没有焦点,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这倒让臣妾想起儿时的一件往事,不知皇上愿听否?”
“左右朕现在无所思绪,听听皇后儿时之事倒也无妨。”李慎回了下神,放下笔,正了正身子,转头专心听我说话。
我喝了一口茶,说道,
“臣妾五岁那年在臣妾小姨府邸住了个把月,头一天小姨夫最爱的花瓶碎了,但小姨家有数个孩童,各个矢口否认,更有的统一指责说看到臣妾贪玩摔碎了花瓶。
而臣妾与其余孩童互不认识,皆无人替臣妾说话,但臣妾也不会承认没做过的事情,却无口可辩,只得一个人躲房间里委屈。”
“想必皇后委屈至极,五岁之事才记忆至今。”李慎不对马嘴地点评一番,还挪得离我近了些。
我微微挪开一些,继续道,
“幸好小姨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看我委屈,既不直接责怪我,也不小事化了。于是小姨定了个规矩,说犯错的孩子主动认错,可以减免责罚,知情告知的孩子可以获得奖励,冤枉外人的孩子要受到处罚。而若故意再犯者,主动认错可减轻却不可减免。”
“那最后皇后可沉冤得雪?”
“隔了三日,小孩们只私下讨论,却无任何回响,最后小姨假装有小孩举报了真正摔碎花瓶的人,说给那小孩最后一次认错的机会,那真正摔破花瓶的孩童站出自认,这才还臣妾一个清白。”
“皇后小姨倒是真是明事理之人,只是那些孩童冤枉了皇后,实属该罚。”他正经地说道。
我一笑,回,
“当时臣妾且不过五岁稚童,那些矢口否认的孩童也还少不更事,只不过担心大人们的责骂罢了”
“那朕下次见到他们,也定要一番说道”
莫名想起那个太监模仿的“活该!”,冷意顿起,此时也只能默默感恩,幸好他们都在现代,否则碰到这么一个的皇帝,那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臣妾闲暇之时阅读过蜀国律法,发现贪赃枉法之罪涉及甚少,且并无严格规定各种贪污情形及相应的处罚,这样立法模糊,守法起来的界限也不明确,执法起来也难免容易包庇。”
“朕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官官相护,立法作用只怕微乎其微。”李慎又开始陷入沉思。
“官官相护皆是有亲属或利益来往的那些官吏,且出事时无明确担责之人。所以重点是需得权责分明。”
“权责分明?”李慎眼神亮了一番,追问,“如何权责分明。”
“例如设立监督所,不管监督之人是否可能贪赃枉法之人,让其全程监督,可授权行驶执法权,事中查出贪污行为可随时上报朝廷,但若全程无作为,事后由他人发现遗漏则由出事之地的负责官吏及监督之人承担除死刑之外责任,直至查到罪犯才按律法处罚。”
“如此权责分明,确是个好法子。”李慎含笑,看着我的眼神露出惊喜,似乎也夹杂着其他。
夜晚寂静,月光散下,殿外的一颗百年大树上栖息着两只夜莺,互啄嬉戏,柔意似乎飘向敞开窗户的大殿内,可以看到里面,烛光摇曳,郁蓝的香味弥漫四处,披着睡袍仍然散发沐浴后爽朗气息的两人正坐在堆满奏折的塌前,女子正认真的讲述着什么,而男子则含笑地看着她。而他也不知何时搂过穿着单薄内衣裳披着外袍少女的腰,且悄无声息地离她靠近了些。
“皇后如此懂得法治制衡,可学过法制?”
现代的我,十五岁爸爸去世之后开始独立赚钱养家,即使一天兼职好几份工作,每天累得跟狗似的,但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意志坚强!硬是在十八岁那年高考压过普通本科线,读了以工科出名的大学——但却压着分数线的冷门法律专业。
为了奖学金,我在兼职打工的同时也努力学习,法律成绩倒也不错,只是没想到在大三前的暑假,在我兼职下班回家的路上,就仅仅只是低头捡一毛钱的功夫,就被跑过去的一个小孩子撞到屁股摔倒撞地,竟穿越到这古代,还过了十二年生活。现在学的那点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之前读着蜀国的这部律法就觉着在某些方面确有所纰漏。
回过神,我回道,
“臣妾儿时读过几本律法书籍,倒也感兴趣,故在宫里无事时便翻看了蜀国律法,这才抒发薄见。”
“朕还以为皇后喜欢商经之道,却倒爱律法书籍。”他似乎有些似笑非笑。
“这只是臣妾个人浅见,皇上不必放在心上。现天色晚了,皇上龙体要紧,如不明日再批阅奏折?”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在嘲笑我,这会儿只想快点回去睡觉。
“朕不困,晚些再歇息。”说完便又开始看起奏折,很是专注。
“……”
那为何不叫我早点回去睡觉,这会估计得是现代的两点,自从来到古代我可非常珍惜作息时间,作息规律的,哈……
一会儿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似乎倒靠在哪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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