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谈话
寒宋年前最后一周的休假正好排在周末，然后再上三天班就放假了。周六那天，寒宋去实验室将实验都结束后，又去了老师家看了看老师，帮师娘买了年货，又做了大扫除。
“小寒，明天有时间吗？”
“有时间老师，明天我休息。”
“那跟我去汪家看看你汪爷爷，每年年前都要跑上这一次。”
“嗯，好。”
第二天，寒宋跟着老师来到汪家，汪家只有汪爷爷、汪妈妈和汪焱在家，汪爸爸和汪淼都在外面忙。汪焱知道今天陈教授会来，但是没想到今年会带着寒宋一起来，他是格外的高兴。汪妈妈招呼着他们，两个人坐了一会后，汪焱带着二人去楼上看汪老爷子。
老爷子正在书房里写春联，每年家里的春联都是老爷子亲手写的，看到他们进来，老爷子笑道：“来安年，小寒，坐。”
老爷子写完一副春联，问寒宋：“小寒，看看爷爷的字写的怎么样？”
寒宋认真看了看老爷子的字，“遒劲有力，从字上看，您右臂很有力，身体状态很好。”
“好好好，从前都是夸我字写的好的，什么好词都听过，第一次听到还能看出身体情况的，小寒啊，你是个聪明孩子。汪焱，去带小寒看看爷爷最近养的花草。”老爷子这是有话和陈教授说，汪焱带着寒宋出了书房。
老爷子看了眼陈教授，给他倒了杯茶：“安年啊，最近在学校都挺好的吧。”
“一切都好，谢陈伯伯挂念。”
“嗯那就好，做老人的就爱操心，总是担心儿孙们过的不好。”
“小辈们有您关心，哪能过的不好，您别太过操劳。”
“唉，人老啦，我这几个孙子孙女啊，还算省心，就是小焱啊，这几年不在我身边，想的心疼，如今回来了，也总是放心不下。”
“小焱那孩子最像您，有能力，又懂事了。”陈教授知道，老爷子要迈入正题了。
“说起小焱，老陈都和你说了吧？”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陈教授知道，别想在汪老爷子面前装傻，“是，听说了。”
“嗯，我也是没办法，老陈是我的老兄弟，只好问他，他说这种事啊，改不了，没什么办法。”汪老爷子露出一副头疼的模样，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您别着急，凡事都有转机，未来也不可知。”
“唉，我也不求他能转变了，他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在边疆命都差点没了，我还能再要求他什么，但是啊，他性格上太倔强执拗，我就怕这孩子自己有时候钻牛角尖儿，我看寒宋那孩子挺好的，想让他们两个多走动走动，多开导开导他，他们年轻人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咱们两家情义的延续。”
“汪伯伯，您说的是，小焱是天之骄子，未来是要成就事业的，但是寒宋那孩子家庭环境一般，父母在小城里开个小餐馆维持生计，自己又跟个木头似的，没个眉眼高低，总和小焱在一处玩儿，怕会耽误了小焱。”
汪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安年啊，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培养了八年的学生，当自己孩子一样，我看错不了。总之我是支持他们两个多在一起的，你就当帮帮汪伯伯的忙，让寒宋那孩子多开导照顾着点汪焱，还有，你也该学学老陈，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去闯，这样他们才会真正成长。”
汪老爷子的话让陈教授无法再反驳，他的拳头在袖子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才终于笑着开口：“您说的有道理，我也该改改，不能还把寒宋当小孩儿，我以后会尊重他的想法，只要是他自己的意愿，出于他本心，我都会尊重他，考虑他的意见，您放心吧。不过这八年我和方圆一直把他当自己孩子，习惯了教育他，保护他，总是担心他受到伤害。”
“嗯，做老人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学会尊重他们就行。行了，去吧，年前都忙，多去看看老陈，过了初一，我接他去山上住几天再。”
“好，那汪伯伯我先带小寒回去了。“
“嗯，回去吧。”望着陈教授出去的背影，汪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也理解陈安年的想法，但是自己的宝贝孙儿和别的孩子比，那汪焱在自己心里肯定是第一位的。
楼下，寒宋和汪焱还有汪妈妈坐在客厅聊天，汪妈妈看着寒宋这孩子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自己有个女儿嫁给他，让他成为自己家的孩子。
陈教授下了楼又和汪妈妈说了几句，就带着寒宋离开了，寒宋没有去老师家，回自己那儿抓紧时间看书了。
陈教授到了家，还没和方教授说上一句话，就进了书房拨了陈老爷子的电话：“爸。”
“今天去汪家了？”
“嗯，汪伯伯找我谈话了，寒宋的事。”
“警告你了？”
“嗯，要我不要管太多，但我把寒宋当自己孩子，不可能不管。”
“我知道你心疼寒宋那孩子，我又何尝不心疼，那么好的孩子，谁愿意给汪家那臭小子糟蹋！”
“那汪老爷子那边……”
“如果寒宋自己不愿意，我拼了老命也要为他搏一搏，当年把汪为海从战壕里背出来，救他一条命不是白救的，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对陈家这么好，我是没有向他要求过什么，但是明里暗里，汪家这些年都是照顾我们的。”陈老爷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安年啊，如果寒宋自己愿意，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过我要问问你，你能接受寒宋和汪焱一样吗？”
“我…接受不了，这孩子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我怎么能看着他走那条路？我希望他能结婚生子，过正常的人生，我和方圆没有孩子已经很遗憾，怎么能看着寒宋也这样！”陈教授有点激动，声音也大了许多。
“安年，作为父亲，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汪家，我答应你，如果寒宋和汪焱不一样，我会尽力保护他，但如果他自己愿意，你和我都不要再管那么多。这是你我父子之间的谈话，毕竟寒宋姓寒，你姓陈，你可以把寒宋当成自己孩子，但是你和方圆并不需要寒宋为你们传宗接代！”陈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学校待了这么多年，又一向正直，无法轻易接受这件事，他只能尽力的劝，“年后，我和老汪头还要上山住一段，我答应你，我到时候会再劝劝他，也尊重寒宋自己的意愿。”
陈教授知道，父亲说的有道理，全都对，只是他接受不了，想到寒宋那孩子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尊重他，自己不可能不保护他。
陈教授出了书房，方教授面露忧色的问道：“老陈，怎么了，和爸吵架了？”
“没有，”此时他也很烦躁，陈教授和方教授非常恩爱，有什么事都一起商量，他想了想开口道，“汪焱那小混蛋看上了寒宋。”
“什么叫看上了寒宋，看上他什么了？”方教授一开始有些不解。
“他喜欢寒宋！”真是叫他难以启齿，一个小霸王看上了自己最好的学生，能不生气吗？
方教授听了这话，直觉心里一震，“他，他怎么会喜欢寒宋，他们两个都是…男的？”
“以前我们都误以为他喜欢罗家那丫头，谁想到他会是这样的！”
“那我们怎么办，爸有什么办法？”
“能怎么办，今天汪老爷子还警告了我，如果寒宋自己愿意，不要管那么多，他已经明确地表明了支持汪焱的态度！”
“那如果寒宋不愿意呢？”
“那就要看汪焱会不会放手，如果不放手，就只能求爸帮寒宋了，爸刚答应了，如果寒宋不愿意，他不会不管。”
“那我们能做什么？”
“我们能做什么，让寒宋尽量不要再和汪焱来往吧，有多远离多远。”
“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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