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竹马归来
第二天早上寒宋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汪焱怀里，汪焱还在睡着，可能是有些不开心，嘴还稍稍有些嘟着。寒宋回忆，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他想起了温之澜握他的手，他对着温之澜笑，后来汪焱敬他酒，又送他回来……寒宋摇了摇头，真是喝酒误事。
今天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他今天要去老师家。自从上次老师让他改口之后，他就叫老师和师娘爸妈，他们和陈爷爷对他是深恩，所以他叫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
也许是昨晚睡的太晚，寒宋走的时候汪焱还没有醒，所以寒宋给他留了个纸条：“醒了就赶紧走，你的东西在门口的箱子里，把钥匙留下。”
汪焱醒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了寒宋，起来找了一圈儿都没人后，看到了餐桌上寒宋留的纸条，他将纸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走到门口看到了那个箱子，打开看里面果然全是自己的东西，汪焱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又一一放回原处，
寒宋在老师家吃了晚饭后才回来，他想这么久了，汪焱肯定应该走了，所以当他到家发现汪焱正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时候，他的直觉是转身就想走，汪焱发现他的意图，一个箭步冲过去，关上了门，将寒宋拉了进来：“你干嘛去？”
“你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
“汪焱，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
汪焱一滞，是啊，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想了半天，他只好软声说道：“寒宋，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汪焱，你还能要点脸么？”
“自从遇见了你，我早就不要脸了！寒宋，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我就是想照顾你。”
“好，那我不需要你的照顾，现在请你离开。”
“我不走！你不需要我的照顾，那你需要谁的照顾？温之澜的？你们现在走的很近啊，当着我的面抱在一起，昨晚他还握着你的手，寒宋，你怎么能让他这样对你！你是我的，是我的！难道你忘了嘛？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汪焱说着就将寒宋推到沙发上，压了上去，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唇，“寒宋，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寒宋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力量太过悬殊，依旧被汪焱压的死死的。
汪焱吻上了寒宋的脖颈，渐渐变得热烈，寒宋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又被咬破了，无力和绝望再次袭来，他抬起双臂忽然紧紧的抱住了汪焱，声音颤抖的央求道：“汪焱，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么？”
汪焱怔住，他抬起头看着寒宋，露出迷茫的神情，“寒宋，你刚刚说什么？”
寒宋定定地看着他：“我说，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汪焱的表情变得痛苦，他缓缓坐了起来给寒宋穿好衣服，“寒宋，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求我。”
“可是，现在我除了求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就是再囚禁我一次，我都无力反抗，”寒宋自嘲的笑了笑，“我这样的普通人，你们汪家想要捏死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如果我孤身一人，是死是活都没什么，我还有老师，还有父母，所以汪焱，你说，除了求你，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汪焱忽然抱紧了寒宋：“寒宋，我不要你求我，不要你怕我，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会动你的老师和师娘，更不会伤害你的父母，你相信我好吗？”
“好，我相信你，但是汪焱，我们回不到以前了，从前是我纵容你靠近，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就放过我吧，我对你已经…绝望了……”
汪焱看着此时的寒宋，从前那样清冷似谪仙般的一个人，现在却如此卑微的求着自己，他只觉心碎裂般的疼：“寒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绝望好吗？你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汪焱，我求求你，你走吧。”寒宋觉得说什么都没了意义，任他抱着。
汪焱抱了一会儿，看着怀里的寒宋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偶娃娃，“寒宋，我们真的就到这一步了吗？”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汪焱轻轻的吻上了寒宋的唇，然后不舍放开了他，默默开了门，离开了，也许只有他走了，寒宋才会好过一点儿吧。
第二天寒宋勉强打起精神，请温之澜吃了个饭，给他送行，温之澜3号就要去外地了，两个人聊了很久，温之澜告诉他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自己，就算他人不在京城，他也会找人帮他。
3号寒宋去医院帮林子期值白班，他现在一个人什么事也没有，所以也无所谓在哪。
中午在医院吃饭的时候，寒宋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喂，请问是寒宋吗？”
“我是，您是哪位？”
“寒宋，我是叶凡，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九年了，自己当年走的时候刚刚高中毕业，叶凡告诉自己，如今寒宋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也是正常的。
“叶凡？”这两个字将寒宋带回了高三的夜晚，每天下了晚自□□是有个人默默的在门口等着自己，两个人一路聊着正在看的书，聊着即将到来的高考，要报考的大学还有未来的梦想。
“是我，我回来了，就在京城，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好吗？”
“嗯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回来的，知道你也还在这里，所以想见见你，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好，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晚上6点，寒宋准时到了和叶凡见面的餐厅，九年未见，看彼此好像是变了，又好像都没有变，寒宋看着眼前的叶凡，从前的叶凡是阳光温暖的，如今又多了些成熟。
叶凡走过来抱了抱寒宋：“寒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个人坐好后，点了菜，寒宋问叶凡：“怎么突然回来了，还以为你要一直留在国外了。”
“在外面待够了，而且正好国内有份合适的工作就回来了。”
“在这里？”
“嗯，我爸妈工作前两年也调来了这里，他们也挺想我的，正好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嗯，回来做什么工作？”
“技术研发。”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寒宋没有继续问，叶凡就转移了话题，“你这几年怎么样？”
“还好，就是学习和工作，也没什么特别的。”寒宋想自己生活中唯一的特别应该就是汪焱了吧。
“你还是一个人吗？还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寒宋看了看他，然后摇了摇头。
叶凡露出微笑，“我也是。”
寒宋又沉默了，叶凡知道寒宋的话不多，当年也是，每天都是自己在找着话题和寒宋聊天，关心他的一切，他想了想继续问道：“寒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寒宋被他这话逗笑了，“先把你自己解决，再说了你刚回来，去哪找合适的给我介绍！”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叶凡认真的看着寒宋，期待着他的回答。
寒宋一愣，如果说自己当年不懂叶凡，但是经历过和汪焱的事后，寒宋看懂了叶凡眼中的含义，但现在的他心如死灰，想也不想就拒绝到：“你是好朋友，当年谢谢你。”
叶凡笑了，他也不心急，自己九年都等了，如今已经回来了，他今天只是想让寒宋知道他的心意。自己已经错过他九年了，虽不急于一时，但是也不想在寒宋还是一个人，自己终于也可以回来的时候，再错过他，所以便坦然的说道：“嗯，好朋友，我知道，放心寒宋，我不会给你带来压力。”
寒宋现在很怕谁对他有好感，尤其是男人，一个汪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再来一个这样儿的，自己真是承受不起，他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地上班，吃饭和睡觉，其他的什么都不愿想。
接下来的时间，叶凡就给寒宋讲了讲在国外的趣事，叶凡本就开朗阳光，讲起故事来也是生动有趣，寒宋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吃完饭，由于两个人都自己开了车过来，所以便各自回了家。
路上，叶凡打了个电话：“梁总，我回来了，元旦假期过后就去上班，我想过几天和您一起去拜访下客户。”
电话那边传来梁总的声音：“好好好，叶凡啊，就盼着你回来哪，等上了班，我约一下寒总工的时间，听说他们那边项目负责人也新换了，正好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见一见新的负责人，建立一下关系。”
“好的，我知道了。”
“之前的温之澜，是很看好我们的，听说新换的人是汪家的那个小霸王，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接触，如果是前些年啊，估计也看不上咱们啊。”
“梁总，我们去了就知道了，而且我们凭的是技术，也不是关系。”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等你来了办公室，我们再细聊。”
“好，明天见梁总。”
元旦假期过后，汪焱就正式上班了，寒宋依旧早来晚走，和他能不见就不见，不得不讨论工作的时候，也是在汪焱办公室讨论完就走。汪焱在工作时间也不会对寒宋有过分的举动，除了闲下来的时候会去实验室看寒宋做实验，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寒宋忙，后来干脆把电脑抱过来，和寒宋一起办公，寒宋也不阻拦，他知道阻拦也没有用，在家里都不拦不了他，在外面又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寒宋想，汪焱代替了温之澜或许是有一个好处的，就是给这个项目带来了更多的资源和资金投入，而且汪焱做什么也是雷厉风行，严肃认真。再加上汪家的势太大，汪焱除了对自己，对别人又不是一个温和的人，所以整个项目组的工作效率变得更高，他项目的初步成果很快就被上报到了军方高层，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并且承诺了寒宋更高的年终奖金，只是寒宋没觉得多高兴，现在做实验已经成了他的寄托，是唯一让他可以完全忘记汪焱的事情。
寒宋每天加到多晚，汪焱就等到多晚，然后开着车跟在寒宋的车后面，一直到他家楼下，汪焱看着他上楼亮了灯才会走，他也知道齐家被踢出去，自己又调去了这个项目，他们是不会甘心的，就算齐远没什么举动，难保齐宇那个蠢货，不会对寒宋做什么，所以汪焱就每天都跟着寒宋。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为什么当年就有小男生每天下晚自习等着送寒宋回家，自己不也是如此吗，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每天守着自己暗恋的对象，就像守着一朵花开，又害怕它被风吹雨淋，所以静静地护着。
寒宋知道汪焱每天都在跟着自己，但是他只是跟到楼下，不会上楼，也不会再靠近自己，除了每天依旧看自己做实验以外，再也不会有额外的举动，这让寒宋稍稍安心。
这天早上，寒宋来到汪焱办公室，汪焱正在接个电话，看到他进来，立即挂了电话：“我现在有事，等会说。”然后赶紧站起来给寒宋拉了椅子，“坐。”
“不了，梁总刚打电话说他们的研发负责人从国外回来了，已经上任了，要带过来拜访一下。”
“好啊，没问题，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上午，你要是有时间的话。”
“明天上午可以。”
“好，我通知他们。”寒宋说完就转身要出去。
汪焱赶紧过去堵住了门。
寒宋看了他一眼：“还有事么？”
“寒宋，我…我想你了。”自己每天看着，跟着，连话都不敢主动上前说，好不容易寒宋自己来找他。
寒宋想要拉开他，无奈拉不动，汪焱便伸手紧紧抱住他，将脸贴在寒宋的脖颈上，声音都有些颤抖：“寒宋，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别再不理我了，别再不跟我说话了，好吗，就算是同事，也是可以说说话的吧。”
寒宋的脖颈最是敏感，尤其是每次汪焱贴上来的时候，寒宋有些无力的推着汪焱，“汪焱，这是办公室，外面的人能看到。”
“我知道，你只要答应我以后在办公室不要刻意避开我，和我说话，我就放开。”说完，汪焱把寒宋搂的更紧，隐隐还要吻上来。
寒宋被他紧紧搂的难受，又怕有人从外面走过，只好点头：“你放开我，我答应你。”
得到寒宋的允诺，汪焱放开了他，然后又把他按到椅子上，“先别走，我们商量一下明天要谈的内容，我对项目还不熟，你给我讲讲。”
“温之澜不是都给你讲过了吗？”
“讲的不详细，而且技术方面你最了解，我要你给我讲，我想好好了解这个项目，才能做好它。”
寒宋看他是真的想了解，所以就去取了电脑回来，认真的给汪焱讲，汪焱盯着寒宋一动不动，寒宋敲了敲电脑屏幕，汪焱就立即向屏幕看去。寒宋本来觉得半个小时就可以给汪焱简单讲完了，但是汪焱拉着他问了很多问题，问的也都是些关键点，这让寒宋对汪焱刮目相看，觉得他真是在这个项目上投了不少心力的，两个人又商量了些问题解决的方法，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汪焱就趁机拉着寒宋出去吃了午饭。
不知道汪焱是不是要故意表现，中午点了鱼和虾，他先是给鱼挑完刺，都塞进寒宋碗里，然后又把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虾仁剥出来，直接送到寒宋嘴边，寒宋不吃，他就一直举着，弄的旁边的顾客频频的看着这两个年轻男人秀恩爱，寒宋无法，只好他送过来就赶紧吃掉，不给别人看的机会。
汪焱满意的笑了笑，“寒宋，我就是喜欢伺候你，每天都伺候你。”
“你无不无聊。”寒宋吃完，拿纸巾擦了擦。
汪焱忽然面露忧伤的看着寒宋说道：“不无聊，寒宋，认识你以后我才觉得活着不那么无聊。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活着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意思，所以总往无人区跑，见了盗猎的就不要命的打，他们狠，我比他们更狠，因为觉得反正活着也就这样了，伤不伤死不死的，也没什么了，就算死了我这辈子也值了，杀了那么多盗猎的，还有入侵边境的外军，我这一条命也够本儿了。”
寒宋最看不了汪焱这副没有生气，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喜欢他张扬、肆意的像烈日一样，所以曾经才会那么心疼。寒宋想伸出手去握住汪焱的手，安慰一下他，但终究是忍住了，只是默默看着他，眼中却流露出忧伤。
汪焱敏锐的捕捉到了寒宋眼里的忧伤，继续说道：“后来遇见了你，我终于觉得活着真好，即使什么都不做，每天只要静静和你待在一起，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就心安又知足。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也没有做过噩梦，梦见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后来你走了，不要我了，我又像疯了一样，被绑在家里三天三夜，最后我爷爷一巴掌把我打醒了。”汪焱没敢说，其实是他爷爷答应帮他，他才平静下来的。
寒宋的心中一痛：“你被绑了三天三夜？”
“嗯，我控制不住自己，快把家里全砸了，我爸就让我哥把我绑上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寒宋手心攥紧，心有些微微颤抖，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可怜汪焱，无论是家里的原因，还是汪焱那样伤害自己，囚禁自己，他都不能再和汪焱在一起，更不能心疼他，他也不能再听汪焱说下去了，想到这里，他立即起身，身形晃了晃往餐厅外走去。
汪焱看着寒宋有些颤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跟了上去，走到外面，拉住了寒宋的胳膊：“寒宋，你等等我，怎么走这么急？”
寒宋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了汪焱一眼，“回去了，快上班了。”
“寒宋，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要故意跟你说这些，要你可怜我的，只是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能跟谁说，见到你，就忍不住说了。”
“嗯，没生气，走吧。”说完，寒宋就向办公楼走去。
汪焱想，寒宋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吧，心疼到不会怀疑，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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