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苏液还来不及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东西,外面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听起来至少有十几个人。
为首的那位看起来二十左右,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眼睛细长,鼻梁很高,身穿宝蓝色华服,头发梳成一缕缕的小辫绑在后面,看起来既古怪又和谐。
看到苏液的那一瞬间,方块脸眯起了眼,显得眼睛更小,有种色眯眯的感觉,站在他身边的人身份也不低,衣服料子极好,头束金冠,年纪稍大些。
前面几人穿的非富即贵,也许是世家子弟,也许是权贵,后面那群大概是护卫或者小厮,苏液不好猜测,静静地看着他们。
“果然是个美人。”方块脸笑着,刚才的气势俨然不在。
苏液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强压下恶心,士兵们见到几人立即行礼:“见过襄阳伯世子,葛少爷,封少爷,许少爷。”
襄阳伯世子?
苏液听说过,襄阳伯是楚国权贵之一,武将世家,府中奴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颇受楚王信任,而襄阳伯世子樊子晋更是目中无人,嚣张的很。
樊子晋往前两步,走到苏液身前:“你怎么不行礼?”
“见过世子。”苏液弯腰,正打算行礼,樊子晋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并在他掌心揉了揉。
苏液立马收回手,脸色僵硬,这张脸能给他带来好处,就能给他带来坏处,如今显然是祸不是福。
樊子晋毫不在意,仍旧上下打量着苏液:“手怎么这么凉?”
“我向来如此。”苏液后退一步,安奇死死咬着唇,差点冲上去打人,被安松拉住。
“你穿的太单薄,也太素净了。”樊子晋朝着他带来的小厮道:“去,回府拿些苏公子能穿的衣服。”
看着小厮应下,樊子晋又转过头:“不如跟本世子回府,你想要什么,府里应有尽有,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本世子都让人去给你摘下来。”
“回世子的话,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衣服也尽够了,不必麻烦。”苏液继续道:“自昨日入城,我还未觐见楚王,不知将来楚王有何打算,我若是跟您回府,不知楚王知道了,会不会认为襄阳伯想与渊国结交,互相勾结?”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樊子晋顿时变了脸:“苏液,你别不识抬举!”
“本世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竟然敢拿圣上来威胁本世子?”
他气的脸红脖子粗,恶狠狠的盯着苏液的脸。
苏液垂下头:“世子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就是那个意思。
让他去襄阳伯府,他也配?!
“那你是什么意思?”樊子晋控制着怒意问道。
苏液不想得罪人,但现如今不得罪也没办法了,他露出微笑:“我的意思是,世子您长得太丑了,配不上我。”
樊子晋身后的人都惊呆了,连带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之人,战战兢兢的看向樊子晋。
樊子晋果然不负众望,脸色黑如锅底,指着苏液的脸:“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侮辱本世子,来人,给本世子打,照着脸打!”
“别照着脸打,打身上,千万别把人打死!”葛红森连忙阻止,就像苏液说的,他还没有觐见圣上,不能让圣上看出来。
以前那些质子,圣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大就没事,苏液可以自杀,却不能被他们打死。
士兵们纷纷跪在地上,不敢为苏液求情,看着襄阳伯世子如此生气,他们很害怕,一来怕樊子晋抓着这件事不放,非要弄死苏液,到时候他们拦还是不拦?
拦的话,襄阳伯世子连他们一起打,不拦的话,苏液要是被直接打死,他们也会被圣上问责,那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谁知道苏液这么狂妄自大,竟然敢当面讽刺襄阳伯世子,刚才看起来还挺正常的,甚至放他们进房间,或许人家渊国公子一开始就没把银钱放心上,被世子调戏才是真的受辱。
葛红森喊完后,无数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苏液的身上,安奇连忙跑过去护住苏液,由于不能动手,三人只能一起被打,他们不敢对苏液下死手,却敢对安奇和安松用狠劲,没一会儿三人就被打趴在地,苏液紧紧抱着安奇,声音微弱:“不要冲动,现在还不是时机。”
苏液身上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脚,可想而知另两个人受的伤更多更重,苏液的衣服被扯开,大片胸膛露在外面,脸上也沾染不少尘土,更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盆狗血,直泼在苏液身上,腥臭味传来,苏液差点吐了。
“好了,别打了。”葛红森看着教训的差不多了,赶紧喊停,他的眼睛一错不错的落在苏液脸上,受伤后的苏液看起来更加诱人,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让人难以自持。
打手们收回拳脚,襄阳伯世子仍气的脸色涨红,上去狠狠地踹了苏液一脚,这一脚正中苏液的胸膛,和着血迹,在他胸膛上印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好了好了,再打人就死了。”葛红森劝着,倒不是他人有多好,而是怕苏液死了,他也脱不了干系,见襄阳伯世子还想动手,葛红森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襄阳伯世子听的眼睛一亮,芝麻大的眼睛里散发出渗人的光芒:“就听你的。”
“咱们走!”
乌泱泱的一群人离开后,士兵们也跟着离开了,期间没有人再闹事,安松先行扶起苏液,苏液干咳了两声,胸膛被震的生疼,院门外,燕长安正抱着黑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表情仍旧冷淡的没有丝毫变化。
“外伤药。”燕长安丢下一瓶东西,转身离开,期间连院门都没进。
苏液喘了口气,示意安松拾起伤药。
“你们两个进屋,我去打水。”苏液缓了一会儿,身上还是很疼,但他们需要尽快清理干净,否则伤口会感染。
“公子,我去吧。”安松起身:“我受的伤不是很重,反倒是安奇,折了一只胳膊。”
安奇性子烈,第一时间想要保护苏液,所以他受的伤最重,苏液点点头,看着昏迷过去的安奇,喃喃道:“你们放心,今天的一切我都会牢牢记住,将来一一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他不是不想反抗,谁也不想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安奇和安松虽是仆从,却跟他一起长大,如同兄弟,但他们若是反抗,那些人只会打的更狠,他们即便能把那些贵族和士兵们打死又能如何?
不仅逃不出雍陵城,还会被楚王处死,并为渊国引去祸患,他来楚国是为了活,不是为了死。
安松打来水,两人合力给安奇清理一番,好在安奇的胳膊只是脱臼,自己能装回去。
等给安奇上好药,苏液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安松也受了伤,能有凉水已经不错,等三人收拾好,才感觉肚子空空。
眼看着快到午膳时间,竟然连早膳都没人送!
苏液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楚王不会是想活活饿死他们吧?
“公子,我去外面找些吃的吧?”安松提议道,或许有人送膳食,被其余质子抢走了。
苏液摇头:“不用。”
现在就是去也没了。
“咱们再等等。”
苏液思索着,这样下去不行,到时候他还没见到楚王的面就被玩死了,谈何以后?
必须想个办法,先让自己活下去,再谈怎么勾引楚王,做楚王的白月光。
系统给他的任务是让楚王爱上他,这些年苏液没少打听关于楚王的事,只觉得异常艰难。
楚王名裴樽,年二十,性情暴戾,英勇好战,曾亲上战场,砍下无数他国王室的头颅,裴樽自小丧母,被放养长大,母妃地位很低,传闻他曾弑父夺位,并把与他争王位的人全部杀光,现如今的楚国王室除了裴樽,还剩下一个公主。
上一任楚王膝下有七八个儿子,皆因王位丧命,可见裴樽不仅冷血,还很聪明,否则不可能斗倒那么多人。
午膳的时候,安松等在外面,果然见到了送饭的一个老翁,老翁提着几个食盒,放在门口便匆匆离开。
院子里看起来最瘦弱的人,反而最先冲到食盒面前,还想抢走属于苏液的那份,安松立马拦住,他们受别人欺负也就罢了,同是质子,他凭什么欺负公子?
那人虽瘦弱,手劲倒不小,但敌不过安松,被安松拦下也不争吵,提着自己的食盒离开,仿佛刚才的争抢都是错觉。
安松压下火气,看来早膳就是这个人抢的,罢了,公子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刚来,还是小心为妙。
食盒里面是最简单的两个菜式,馒头也不新鲜,两人仍旧吃的很香,没忘了给安奇留下一份。
傍晚时分,安松照顾刚刚醒来的安奇,苏液亲自到门前领食盒,想跟燕长安道谢,刚拿到食盒,门外施施然走来一位身穿灰衣的人,看起来也很清瘦,脸色却带着红润,满面春风。
“他是赵国质子,赵眠。”燕长安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对赵眠很不屑,拎着食盒走了。
苏液点点头,刚打算转身,就被赵眠拦住。
赵眠上下打量着苏液:“你就是渊国质子?”
看着苏液洁白如玉的脸,赵眠脸上闪过一丝嫉恨。
“是。”苏液也看向赵眠,同样是质子,这位赵国质子看起来过的不错,只是脖子里的红痕出卖了他,苏液想起今天早晨发生的事,一切已经明了。
赵眠心里咬牙,脸上却笑着:“你这样貌,死在这里太可惜了,全雍陵城,咱们质子府的吃食是最差的,一切用度也是最差的,还随时被人欺负,看你身上脏的,今天刚被打过?”
苏液不语,赵眠继续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跟着贵族就不会被欺负。”
“看我对你好吧,等你将来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
赵眠说完,不管苏液作何想法,悠闲的转着扇子离开了。
苏液默立良久,他当然要跟人,但他要的是裴樽,是大楚皇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猫猫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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