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纸玫瑰10
1945年的新年很特殊。
战争还未结束，但胜利的曙光已经在不远处向饱受磨难的人们招手。镇上弥漫着欢快的氛围，许多曾经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人们回来了，这个新年比过去十年间的任何一个都热闹。
这也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丝洛德得到了大半天的假期，中午下班后詹姆斯就来接她了，两人一起去镇上的市场买了些食材，还有他们各自每个月的配给，宿舍楼里有公共厨房，詹姆斯说要给她露一手，做顿丰盛的新年晚餐。
回到宿舍后，他脱下大衣，环视一圈局促简单的房间，摸着下巴说：“是不是太冷清了？对了，应该买束花！”
“大冬天的去哪儿买花？”丝洛德无语，但脑海中又飞速闪过他灵巧的手指在灯光下几秒钟叠出一朵漂亮的纸玫瑰的场景，“不如你叠一束纸花吧，就用……”
她看了一圈，从桌上拿起一沓报纸拍进他怀里，笑眯眯道：“就用这个。”
他皱眉，“报纸？会不会太简陋了？”
“我喜欢。”丝洛德一锤定音。
【好感度+1，当前[詹姆斯·巴恩斯]好感度：89。】
于是他坐在桌边，拿出擦枪的架势，开始认认真真地叠报纸花。
丝洛德简单擦扫了一下宿舍，从天台收完衣服回来时詹姆斯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窗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束用报纸叠的玫瑰花。
她数了数，一共二十三朵，正好是卡罗拉的年龄。
詹姆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果然用相对贫瘠的物资做出了一桌热气腾腾的晚餐，有豆子、午餐肉和土豆做的浓汤、市场上买来的白面包、半只烤鸡，甚至还搞来了一瓶葡萄酒。
酒在这时候可是比肉还少见的稀缺物，丝洛德惊奇：“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次出任务，从那个据点的头儿房间里搜刮出来的，这可是好东西。”他得意地说，“就这一瓶，史蒂夫想要我都没给呢。”
丝洛德撑着下巴笑，“队长不是不喝酒吗？”
“他要和卡特教官约会，你知道，”他挤了挤眼睛，“我就跟他说，‘嘿，哥们儿，你可是有超级血清的超级人类，一瓶酒又灌不醉你。怕什么，大胆去就是了’，估计他现在……哦，愿上帝保佑我们的小处男。”
即使有好酒，他们也没有能与之相配的漂亮玻璃杯。詹姆斯往喝水的铝杯里倒上酒，举起杯子，“敬胜利。”
丝洛德也举起杯子，想了想说：“敬明天。”
两只铝制的杯子在空中相碰，发出轻盈的声响。
“新年快乐，我的小玫瑰。”
他弯起的眼尾像打了卷儿的绿叶，被暖黄色的灯光氤氲出柔软的笑意。
即使过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以后，丝洛德也还记得这个画面，记得这个大雪纷飞、灯光温暖的夜晚。有个男人为她叠了二十三朵玫瑰花，做了一顿简单却美味的新年晚餐。他的手指上有着粗糙的枪茧，眼神柔软得像一只温驯的小鹿。
他们慢慢吃着食物，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可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规律的敲门声。
“这时候会是谁？”
丝洛德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冷风扑面袭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按进一个紧到窒息的拥抱里！
“surprise~”
鼻子狠狠撞上冰凉坚硬的纽扣，又酸又痛，差点激出眼泪，听到这带着顽劣笑意的低沉嗓音，丝洛德顿时火冒三丈——
洛基！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卡罗拉，这位是……？”身后传来詹姆斯吃惊的声音。
丝洛德咬牙压低声音：“你给我，松、手！”
洛基松开了她，他又打扮成了那副英国军官上尉的模样，笑意盎然：“您好，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卡罗拉的哥哥，汤姆·尼克尔斯。”
丝洛德不敢置信，转头怒瞪：你他妈怎么敢？！
詹姆斯惊讶：“哥哥？呃，亲爱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僵硬地扯起笑容：“因为……”
“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我跟母姓。”洛基无比自然流畅地解释，“我们的父亲是英国人，他在和我母亲生下我之后离开了英国，和卡罗拉的母亲在法国组成了新的家庭。”
“是的，我们……”丝洛德也不得不顺着这家伙的话撒谎，“嗯，很多年没见了，之前其实也没见过几次。”
洛基夸张地说：“我真想念你，亲爱的妹妹，一打听到你的消息我就赶来找你了。”
丝洛德：“……”
拳头硬了。
“您好，我叫詹姆斯·巴恩斯，是卡罗拉的男友。”詹姆斯连忙走过来，看清洛基肩章上的军衔后顿时肃然起敬，“尼克尔斯上尉，请进。”
洛基在毫不知情的詹姆斯热情欢迎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宿舍，丝洛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关上门。
“哦，你们正在享用晚餐？”洛基假惺惺地说，“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詹姆斯：“当然不，我们才刚刚开始，你来得正是时候呢！”
单纯的巴基怎么敌得过阴险狡诈的诡计之神，没一会儿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在分享完那瓶从九头蛇基地顺来的酒后，洛基拿出了他带来的酒——一闻味道丝洛德就知道是阿斯加德仙宫的酒，果然，詹姆斯才喝了一小口，就“咕咚”倒在了桌上。
丝洛德接住他差点滑下桌的身体，冷冷瞪向坐在对面的人，“你又来做什么？”
“别有这么大的敌意嘛，丝洛德。”洛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杯子，“我早就说过，我是来帮你的。”
她冷笑：“所以？”
“现在你再次需要我的帮助了，不是吗？”
丝洛德眼神一凛。
关于要怎么救詹姆斯，她当然不是没想过借助洛基的力量，反正他们的互帮互助是有条件的，谁也不欠谁什么。
但这家伙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闯入“卡罗拉”的生活，出现在詹姆斯面前，直接介入她的任务，还是让她感到非常不爽。
如果是从前，她大概已经一个浪头拍过去把他在水牢里困上三天三夜了。
她的沉默被洛基视为默认，于是他更得意，慢条斯理地微笑道：“一个小预告，‘亲爱的妹妹’，咆哮突击队的下一次任务在三天之后。”
仙宫之酒的威力让詹姆斯昏睡了一天一夜，直接睡到了新年第三天的早上。
美国队长接到新的任务后才发现自己的发小竟然还没回军营，不得不骑着摩托车赶来镇上“抓人”。和丝洛德见面的时候他都尴尬得快头顶冒烟了，同时好感度也稳稳地掉了三格。
她不得不向这位正直严肃的青年解释：“新年晚上我哥哥来看望我了，他带来了家乡的酒，巴基稍微喝多了点……”
罗杰斯惊讶：“你还有哥哥？哦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丝洛德于是又这样那样的解释了一番，当听说对方是一名英军上尉时，他露出了和詹姆斯一样肃然起敬的表情。
回到宿舍，他们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詹姆斯叫醒。
他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的好友，迷迷糊糊地问：“史蒂夫？你怎么来了？你和卡特教官的约会怎么样？”
罗杰斯无奈地插着腰：“巴克，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詹姆斯瞬间清醒，急急忙忙地跳下床穿衣服，在女友和发小的围观下满脸通红，“你们两个……先出去！”
丝洛德憋着笑和罗杰斯退到走廊上，对视一眼，发现他也有些忍俊不禁，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罗杰斯轻轻摇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巴基他从小就这样，毛毛躁躁的。”
丝洛德笑眯眯：“很可爱。”
金发男人微讶地看了她一眼。
“抱歉，队长。”她这才想起来要为詹姆斯失踪了一天道歉，“都是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工作和训练……”
【好感度+1，当前[史蒂夫·罗杰斯]好感度：8。】
罗杰斯温和地说：“没关系，卡罗拉。我很开心巴基有你的陪伴。”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她微愣。
“他对你很认真，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喜欢一位姑娘。”他有些害羞地说，“我想，我应该有机会成为你们的伴郎吧？”
丝洛德没来得及回答，门被詹姆斯哗地拉开，他边穿大衣边问：“史蒂夫，有什么新任务？”
她后退半步，让他俩并肩走在前面商量事情。在楼下她和他们道了别，两人小步跑向停在不远处的军用摩托车。
詹姆斯和罗杰斯说了句什么，又跑了回来。
丝洛德：“怎么了？”
“在出发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喘着气笑。
她挑眉示意他问。
詹姆斯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庄重起来，认真地问：“卡罗拉，等战争结束后，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微微板起脸，“那得等你活到那时候。”
他一下子笑开了：“好，我一定努力。”
在呼吸的白雾间，他的双眼亮得像晨星。
【好感度+5，当前[詹姆斯·巴恩斯]好感度：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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