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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封诸王


天元二十六年,昭宗即位,时内阁大学士朱玉然,丞相徐知山,骠骑大将军李海东受先帝元宗之命辅佐昭宗,改年号为洪德,一为纪念先帝,二为表达皇帝继承先帝遗志之心。

        先帝元宗共有五子二女,除三子季为顺三岁早夭外,剩下大皇子季为德,二皇子季为治,四皇子季为贤,五皇子季为黎,大公主季照安,小公主季平乐,其中大皇子与四皇子为中宫王皇后所出,二皇子为瑜贵妃所出,小公主与五皇子是婌妃所生,先帝传位于大皇子为德,令其三子辅佐新帝,共守季家天下。

        先帝季山早年间只是一方诸侯,后趁乱世而出,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几进丧命,得助于现今骠骑大将军李海东与徐相,勉强即位,建立元朝。在位26年间,他止战重农,休养生息,加固关边防事,一生勤勉。婌妃徐妍妍是徐相之女。内阁大学士朱玉然乃是建朝之后进朝为官,见识卓然虽不是谏官但深受皇帝喜爱,天下学子大半倾慕于他,其余学子则倒向不愿为官的教书先生廖半天。26年间虽然百姓未经战争之苦,但朝廷官员结党营私之事愈发严重,元宗虽为帝,但倚仗功臣旧部之事只多不少,无力改变现状,勉强维持大元安定。

        洪德元年,徐相与学士被密诏进宫,元朝之局微变。

        黄袍加身的新帝巍然正座,前方是微微俯身而站的徐相和朱学士。新帝扣上手中奏折,薄唇轻启:“按徐相与学士而言,费通之法不可行”

        徐相后退一步,磕头叩首继而言道:“陛下初登基,臣知陛下深恶朝纲之旧制,但时机未到,费通之法虽是良计,但如今朝廷局势并不利于变法,若陛下非要大刀阔斧,臣唯恐,唯恐朝堂不安已。”

        朱玉然暗自偷看叩首的徐相,随即也跪下行礼道:“若陛下非用费通之法,不是绝非不行,徐相之言并不虚假,各部官员之间错综复杂,一宗罪牵连数员,蝇营狗苟之辈不在少数,虽有罪,但未然不有功之处,如今破局之数当削弱抱势之众,养心腹分实权,待朝廷多半之局在陛下之手,方是元朝新生。”

        新帝不再言语,手中奏折轻拍掌心,如此反复,最后才言:“是寡人心急了。两位爱卿都是先帝留给朕的肱骨之臣,以爱卿所言,朕应当如何做呢?”

        魏相闻言,与朱玉然交汇目光,又一叩首,说道:“陛下,臣以为即为心腹当属皇家之人。”

        新帝不置可否,爽朗一笑道:“这倒是了,朕的皇弟们却是好人选。先帝驾崩突然,各位皇弟们还未来得及分封,朕刚即位被政事弄的焦头烂额,倒也忘了皇弟们的分封之事,是该择处好的封地了。”

        朱玉然一旁默不作声。

        新帝又微微抬手,对跪在地上的两人言道:“爱卿们平身说话吧。今日之事朕已有决断,但费通的安全二位需得上心。若有闪失,卿之罪大已,寡人也无颜见先帝。”

        闻言徐相与朱玉然叩首:“遵陛下之言。”而后站立起身告退。

        徐相与朱玉然并肩前行,前方执灯太监微佝偻身躯默然带路。出了宫门,朱玉然沉声说道:“徐相这棋下的倒教人捉摸不透了。”

        徐相轻抚衣袖,干笑两声:“学士此言何解?皇帝陛下才能执妙棋,做臣子的只是走卒而已。”说完他便走向了自己的马车,离去了。

        朱玉然看着他的背影默不作声,新皇这哪是有变法之心,这是想给自己夺气运啊,然后叹气离去。

        翌日,圣旨广宣至各皇子府,二皇子季为治封汾阳之地,封汾阳王,四皇子季为贤封地渭阳,封渭阳王,令五皇子季为黎前往北地,封地济阳,封济阳王,并兼从二品散秩大臣一职辅佐济阳封虎将军,三日内离京赴任。

        临行前,二皇子,四皇子皆拜见母后话别旧友,唯有五皇子接旨立去,未有耽搁。

        马车内,一男子发冠高束,身着紫袍,内着白衣,脚下着一双金丝穿绣的白靴,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仍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书简。车内一肩膀浑圆,脸方眼圆的满碴子大汉哼哼几声,偷看一眼男子,又挠头哼哼几声。最后大汉实在忍不住了,便凑近男子几分,问道:“殿下,走的这样匆忙,好多东西都未收拾呢。”

        男子卷起书简,抬头望向大汉,摇头说道:“既是皇兄恩惠,自然在急不在缓。杨勇,我看你不是惦记那些东西,而是放心不下街头卖卤水豆腐的赵西施吧!”

        杨勇顿时老脸通红,狡辩道:“我是为王爷考虑,打趣小人作甚?只是这一路怕殿下无聊罢了。

        “你若是坐不住,不如拿出咱俩的蛐蛐来斗上一斗。”季安不再看书,而是拿出一旁的蛐蛐罐。

        杨勇闻言立即如打了鸡血般精神抖擞,掏出小罐,打开罐盖,斗志昂扬道:“看我这次非赢了殿下的大蛐蛐不可。”

        男子闻言只笑不语,杨勇逗的自在,罐内蛐蛐缠斗,不知何时,其中一只已无生气,剩下一个轻叫两声,也躺卧不动。

        车外,蝉鸣不止,马车一路向北,一刻不停。

        皇宫内,太后危坐,身旁便是一身明黄的昭宗皇帝。太后放下手中茶盏,美目微蹙,嗔道:“陛下封诸王,把有心无心觊觎帝位之人远离朝堂是好的,可为何把为贤分配渭阳,渭阳虽算富裕,可离京属实太远。”

        昭宗望向母亲,目光如炬,沉声说道:“渭阳虽远,远近并不能左右兄弟之情,母子情深,为贤是朕胞弟,儿臣在这世上最信之人。儿臣已然派了亲信官员协助他,假以时日,四弟必是朕之臂膀,渭阳在朝廷中分量母后应当也是知晓的。”

        太后心中一凛,知晓皇帝在敲打自己。为贤与皇帝一母同胞,二人皆是嫡出,然为德自幼为太子,元宗及其太傅深教以治人之道,为君之道。为君者,以国为先,以帝位为重,兄弟之谊便微不足道了。他已然是皇帝,皇权不可撼动,元朝绝不可能有易主的火苗,哪怕有一点可能性,皇帝也不允许出现。为贤自幼处处不如太子,为人又有些鲁莽,容易冲动,陛下派的亲信是为协助也是监视。

        太后轻拍陛下的手,说道:“是母后思虑不周。吾儿今日已为皇帝,处事比以往更加稳重,但不论如何,都要记得些兄弟情谊。只是那五皇子权力是否过重,虽在寒苦北地济阳,又被陛下又安排进军营,若有贼心,再策反徐相,怕危及陛下。”

        昭宗听此,语气缓和了些,柔声说道:“朕不会让此发生,派诸王前去,一是诸王有名,皇室血脉谁敢异议,二是排异己,于王朝不利,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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