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暴动[修]
好重啊，整个身体没有力气。
安倍晴只觉得自己好似处于了一个完全黑暗的狭隘空间中不得动弹，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她又再一次死去了吗？
“晴。”
谁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双眼，视野模糊地只能看清眼前那双近在咫尺、令人惊艳的金眸。
“杀生丸？对了，豹猫一族呢？”
“逃走了。”
杀生丸脸色平淡，对冬岚他们的逃亡不甚在意。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但眉眼间难掩疲惫之色，“我要去看一下十六夜和犬夜叉。”
“哼。”杀生丸闻言，原本冷淡的脸色更加冷漠，见安倍晴意识清醒了，直接朝反方向走去。
邪见来回看了眼杀生丸与安倍晴，对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下意识地追随杀生丸的步伐，“杀生丸大人，请等等在下！”
“邪见。”
安倍晴叫住邪见，脸色苍白，无力地说：“把我的蝴蝶带上，等会我的式神会顺着气息给那家伙带去一点儿东西。”
邪见瞄了眼还未走远的杀生丸，知晓他默许后，应允道：“交给我吧。”
一只颤颤悠悠的白色纸蝶停留在邪见的肩上，他好奇地戳了两下，才抬头看向安倍晴，谁知只能看见在空中缓慢飞行的牛车。
“杀生丸大人，那个阴阳师……”
邪见追上杀生丸的步伐，嘴边的话语在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消声。
“不用管她。”
犬妖青年径直往前，等到没有在风中嗅到安倍晴的味道后才缓下脚步。
这种因为他人的气息而动摇的感觉，烦躁却莫名地不厌恶。
他侧身，抬头瞥了眼天空中安倍晴离去的方向。
再垂眸望向天生牙，心中杂乱的思绪化作对犬大将的疑惑。
——父亲，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留下这把无用的刀？
——以及，你为什么要选择去保护一个人类？
如今，就算我选择安倍晴去保护，我也并没有变得更加强大，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还没有拥有铁碎牙的缘故吗？
想不透的杀生丸依旧继续前行，仿佛什么东西都无法绊住他的脚步。
另一边，安倍晴已经坐着牛车来到了十六夜墓地所在的山坡。
山坡上已经长满了参天大树，阳光的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些许金黄，光斑打在灰扑扑的墓石上增添了许多暖意。
她原本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点，走出牛车，盘腿坐在墓石边，手里的几朵花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石跟前。
“十六夜，最近这里有点吵闹吧？不过我已经解决了，说起来，还得感谢杀生丸那个别扭的家伙。”
安倍晴看着山坡下的景色，仿佛十六夜还在她的身旁似的诉说着。
“我的灵魂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了，可能要真的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将犬夜叉的封印解除。”
安倍晴唠叨着，年幼的身体看上去显得格外孱弱，“答应过你会照顾那个孩子的，但是因为转世，我和那个孩子的联系也没有多少，真是惭愧啊。”
困难地站起身，安倍晴望着墓石，眸色幽深，喃喃道：“十六夜，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风吹开了牛车的车帘，卷起她鬓边几缕发丝，拂过草地时还带起‘沙沙’的声响。
可唯独，没有了十六夜温柔的回应。
安倍晴不再自言自语，走进牛车里。
她用折扇敲了敲牛车内壁，牛车升入半空，紧随着一只纸蝴蝶飞行着。
幸好犬夜叉还留着最初她给的符纸，以往式神也是依据这个寻找到他的踪迹。
闭眼假寐着，安倍晴等待纸蝶指引她去到犬夜叉的封印之地。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犬夜叉的封印之地，居然是在枫之村的东边森林里。
“这里是……”安倍晴俯瞰着整片林海，记忆中的一个角落被挖掘。
——‘晴姐姐，今天我们要去哪里玩呀？’
——‘桔梗，今天我们要去森林深处的一个特殊的地方。那里有一棵非常特殊的树和一口非常特殊的井。’
——‘我知道！是村民们说的御神木和食骨井，听说那口井好可怕的。’
——‘那今天我们先去看御神木，这棵御神木是村里一直以来供奉的神树，同时它还是一棵时代树。’
——‘时代树？那是什么？’
——‘时代树啊，是每个时空之间的桥梁。但如果用它作为封印妖怪的载体，那个妖怪会因为时空的力量不会变弱变老，所以以后封印妖怪时，要注意不要把他封印在时代树里。’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它看上去有点像普通的树啊？’
——‘哈哈，因为它本身就是一棵树啦。’
“已经，这么久了啊。”
她熟悉地在树丛中穿梭，翩跹的纸蝶指引着她朝林中的一片空地走去。
以前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安倍晴看着时代树上被一支箭钉在树干前的犬夜叉，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久不见了，犬夜叉。”
安倍晴走到犬夜叉身边，仔细去看树干上垂眸不醒的少年半妖。
视线停留在他那没入胸口的箭矢，“封印吗？”
说着，她伸手去拔那根箭矢，打算直接破除封印。
谁知在安倍晴接触到箭矢的一瞬间，一道强大内敛的灵力隐隐排斥着她。
讶异的神色充斥着她瞪大的双眼，收回手，愣怔地看向手心。
刚才的灵力波动顿时让安倍晴明白了箭矢的主人是谁——
桔梗。
为什么会是桔梗？
为什么犬夜叉会和桔梗扯上关系，而且桔梗要将犬夜叉封印在这么特殊的时代树上？
心中的疑惑如汹涌波涛般翻滚着，安倍晴眼睑微敛，按捺住疑惑，打算继续破坏封印。
只要唤醒犬夜叉，一切的疑惑都将不攻自破。
她伸出手，打算再一次接触那个箭矢。
“晴，够了。”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安倍晴立刻警惕地挡在犬夜叉面前，问：“谁？”
只见食骨井上有一个身形透明面容模糊的神秘男子曲着腿，姿态肆意地坐在井边，对他伸出手，“回来吧，这里终究不是你的世界。”
“你是谁？”
安倍晴皱眉，只觉得神秘男子给予了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没有实体，所以她更倾向于早点将犬夜叉的封印解决掉。
小手握紧犬夜叉胸前的箭，手中的灵力与桔梗箭里的灵力相互对峙着。
“你会灵魂消散的！”
神秘男子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复存在，“你身体的灵力与邪气已经失去了平衡！若是再强行调动灵力……”
“闭嘴！”
安倍晴任由灵力对撞的波动将自己的头发掀得乱七八糟，她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个莫名其妙就出现的男人。
她手中临近枯竭的灵力还在不断地侵蚀桔梗的箭矢。
神秘男子似乎力不从心地吼了句：“该死的！”
就差一点了！
安倍晴感受到桔梗的封印只剩下一层薄皮般的存在，手中的灵力下意识地涌出。
“你！”男子见阻止不能，双手在胸前做了个复杂的手势。
湿润的液体从喉腔不断地涌出，安倍晴后知后觉地抹了把嘴唇，才发现大面积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手心和衣服的前襟。
箭矢上的封印好似意识到她不再拥有威胁了一般，排斥的灵力流顺着安倍晴的手反噬了过去。
“啊！”
不仅仅是身体的崩溃，安倍晴感受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邪气也同一时刻开始暴动肆虐，极端的痛苦让她不由自主地痛喊出来。
十六夜的儿子，犬夜叉，枫之村……他们还在附近，她不能让邪气暴动！
视野早已被血色与粘稠的邪气占领，她艰难地拖动自己皮开肉绽的身体远离犬夜叉。
箭矢上的封印也重新在犬夜叉的周围形成一道灵力的保护膜。
安倍晴意识模糊，数不尽的浓稠邪气从她身体的伤□□/发出来。
哪里可以容纳她的邪气不肆虐？哪里？
杀生丸的天生牙……
不行，杀生丸的妖力还不足以抵抗她的邪气，如果去找他，杀生丸也会死的。
‘在武藏之国有一口食骨井，只要将妖怪的骸骨放入，骸骨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食骨井？
安倍晴意识清醒了几分，僵硬地朝眼前的木井走去，灵魂里的邪气已经压抑不住地溢散出来，灵力却包裹着邪气净化着。
神秘男子维持着手印，食骨井的井口发出诱人的星光，他磁性的嗓音诱惑却着急，“晴，不要再压制邪气了，不然就连你的灵魂也会消耗殆尽。”
意识模糊的她只能理解最本质的话语：“不要再，压制邪气？”
纯净的灵力因为她的分神而放松了一刹那，一直被净化的邪气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疯狂地从安倍晴的身体里涌出。
如潮水般的黑色邪气迅速蔓延至整片森林，所有植物除了御神木外全部枯萎死亡，就连清澈的河水也被邪气污染。
“这是何等的邪气？！”
枫之村里，已是豆蔻年华的枫穿着巫女服神色凝重地望向邪气的源头，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半圆形的结界勉强罩住村内的村民。
‘不可以这么做！’
安倍晴的意识呐喊着，想要将邪气收回体内，但是她的身体就像毁坏了的容器，里面的邪气源源不绝地涌出。
“晴，不要再压制它，你就能解脱了。”
神秘男子的唇角划过愉悦的弧度，被白雾遮挡的面容下，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格外的波光潋滟。
“跟我一起回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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