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察觉[修]
第二天一早，安倍晴惯例地和安倍慧坐车去到学校，刚下车准备进校门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截住了去路。
“你是？”
她眉头微蹙，看了下眼前跟安倍慧一样穿着高中制服的男生，问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有些局促地暼了一眼安倍晴，脸颊通红地朝安倍晴的方向双手递出一封信。
随即他好似壮胆般深吸一口气后，大喊：“安倍晴同学，我是b班的木原言一，请你和我交往！临近升学，这份心情无论如何都想让你知道！”
这一喊，把校门周围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一旁刚下车的安倍慧手里拿着安倍晴的手提包也闻声转过头去，脸色阴沉地盯着给安倍晴告白的男生。
周遭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到最后居然有其他男生开始起哄：“木原好样的！”
安倍晴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一只肌肉纤薄而又不失力度的手臂突然直接夺走了告白男生手里的那封信。
那封原本要递给安倍晴的告白信就这么落到了安倍慧的手里。
安倍慧修长的指节夹着精致的信封，桃花眼蕴含着嘲讽，难得地收起那漫不经心的笑容。
就在她指尖酝酿着灵力来毁掉信的瞬间，就听见安倍晴警告性地喊了句：“慧，这里是学校。”
不得在正常的社会里滥用阴阳术，是安倍家规。
闻声，灵力的波动顿时收敛，安倍慧垂眸看向手中的信，重新挂起笑容说道：“抱歉，有些失态了。”
安倍晴将信同样双手递还给那个刚刚大声告白现在却僵硬在原地的男生，说道：“对不起，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如你所言，大家都在忙升学的事。”
说完，她从安倍慧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淡漠地走进学校。
“晴说的是真的吗？”
等待着安倍晴换鞋的安倍慧出声问。
“什么？”
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语：“‘没有谈恋爱的想法’那句吗？说实话，我对情感这方面确实不感兴趣。”
安倍慧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他们已经走到了三年级的楼梯拐角。
安倍晴顺势挥手朝他告别，“今天下午我想去剑道部看看，你到时候先回本家吧。”
徒留安倍慧一人站在楼道，冰冷的意味在他周遭蔓延。
“那个安倍同学，快上课了，你……”有个路过的女生犹豫不决地轻声提醒安倍慧。
安倍慧回过神来，抬步走上楼梯，对刚才出声的女孩笑着说：“谢谢你，同学我来帮你拿书包吧。”
“不，不客气！你先走吧！”
女生羞赧地低下头，悄悄地瞥着安倍慧儒雅的笑容，心脏怦怦地挑。
安倍慧同学今天也好温柔好好看啊！
长发男生唇角微扬，绅士而不容拒绝地接过女孩手里的手提包，桃花眼里看似满是笑意。
羞涩得低头的女生没有发觉，安倍慧眼底笑意之下是多么冷漠无情。
幸好没有让那个杂鱼人类破坏了他的计划。
安倍晴不能动情，否则，他不就功亏一篑了。
时间飞逝。
下课铃响起，安倍晴第一次在这一学年踏入剑道部的活动室，偌大的道场里是教练和学生们的招式叫喊声。
她放下书包，拿起旁边闲置的一把竹刀，脚尖一转后直直地朝剑道场旁的草人砍去。
随着招式的一开一合，竹刀在空中划出凌厉的风声，竹屑飞舞，试炼用草人的要害处都有着被竹刀击中的痕迹。
“不错嘛。”
一道男声从她身后传来，说道：“我好像没在剑道部见过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的话语一出，剑道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倍晴与那个男生的身上。
安倍晴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穿着武士服的男生扛着一把竹刀，而且样貌很是让她熟悉。
好像是剑道部二年级的学弟……冲田总司？男子剑道关西大赛团体总决赛的冠军大将。
“咦？”
冲田总司在安倍晴转过身后就看到了她的脸，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脑袋说：“原来是安倍学姐！抱歉，你的招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我还以为是剑道场的新生。”
剑道部的人见是安倍晴，不少人都对她打招呼：“学姐今天有空来了呀！”
“嗯。”她点头一一回应，手中竹刀突然指向一脸嬉笑的冲田总司，道：“冲田，要不要比一场？”
冲田总司有点犹豫地用食指抓了抓腮帮，脸颊微红着侧过身，笑容爽朗，“学姐，我对可爱的女孩子下不了手的。”
“是吗？”
安倍晴轻笑了一声，身体已经往冲田总司的方向冲去，竹刀也朝着他的脖颈处横扫。
迅速的攻击带着狠厉，所有人看着竹刀与冲田总司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都不自觉地倒吸一口气。
“嗒——”
竹刀相撞的声音响彻整个道场，只见冲田总司右手在身前一劈，用自己的竹刀挡住了安倍晴的砍招。
“学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下狠手啊。”
“冲田学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好歹也曾是女子剑道关西大赛个人组冠军。”
安倍晴嘴角挂着嚣张的微笑，退后一步又换了一种招式继续朝冲田总司攻去。
“学姐你也太乱来了吧！”冲田总司看似手足无措实则游刃有余地接下她的攻击，眼中出现了一丝战意，“不过你的出招习惯是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出招不一样了？
她脚步一顿，应付地过了几招，在冲田总司有些不解的目光中脱离了攻击范围，拿着竹刀的手自然地垂下。
“学姐？”
冲田总司也放弃了攻击，走到安倍晴跟前，“你的脸色好差啊！”
棕眸闪着疑惑的流光，安倍晴的瞳孔中只剩下冲田总司身着武士服走近的场景，依稀记得也曾有这么一个经常穿着日本传统服饰向她走来的人。
他有着比飘雪还要冰冷的白色长发，却拥着比阳光还耀眼的金眸。
唯独他的容貌，安倍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断地想下去，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就愈发模糊。
旁边的冲田总司俯下身来，以为安倍晴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急切地问道：“学姐？你怎么了？”
不同于记忆中的男声让安倍晴回了神。
她不自然地对冲田总司扯出了个微笑，道：“对不起，冲田学弟，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大概是低血糖。”
冲田总司松了口气，不介意地耸肩，有些遗憾，“难得在学校遇到可以跟我过招的对手，不过还是学姐的身体要紧。需要去医务室吗？”
“不用了，失礼了，我先走一步。”
思绪混乱的她将竹刀扔回剑筒，快步地走出剑道场，就连过来寻她的安倍慧都没有注意到。
安倍慧站在剑道场的门前，感受到她走过时的风，两人的发梢纠缠后又散开。
不太对。
明明他已经努力地将两人的命运联结在一起，但是安倍晴的情感却始终没有办法牵引出来。
这样下去的话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再一次打开那个‘东西’了。
社团活动结束后，安倍晴盲目地漫步于学校后的小巷，任由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忆起的那道身影一直在她脑海里徘徊。
他是谁？
樱花样式的和服长袖仿佛在她眼前晃过，下意识地想要伸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被她抓住，安倍晴愣怔地抬起头来，发现安倍慧逆着光站在她面前，摸了下她的额头说：“晴，该回家了。”
“阿……嗯。”
她反应过来，将安倍慧的手松开，眸光黯淡。
不是，安倍慧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
趁着安倍晴失神，安倍慧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眼眸中含蓄着不明意味的光。
安倍慧声音磁性而沙哑，带着些许诱惑，“晴，你能看着我吗？”
“慧？我现在不就是在看着你吗？”
她神色有些疑惑，但直觉地想要逃离安倍慧制造出的这种气氛中。
少年微暖的食指指腹划过她的秀眉，描绘着她脸部的轮廓，最后挑起她的下巴。
“可你的眼里，永远没有我的身影，我……”
两人温热的气息交织，旖旎的氛围却让安倍晴莫名地抗拒。
少女的神色突然间冷漠得犹如对待死物。
“放开，慧。”
她推开安倍慧迫近的身躯，声线清冷，“你逾越了。”
闻言，安倍慧顿住了话头，似放弃般地直起身子，一侧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至肩前使得半边俊脸陷入淡薄的阴影中，神情晦暗不明。
安倍晴对上他那双幽邃而诱人沉溺的桃花眼，顿时有个对她举起酒盏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只见那人曾经随意披着一件狩衣外套，妖孽的双眸半阖，眼角处带了颗不起眼却风情万种的泪痣。
而这个人的脸，与此时的安倍慧渐渐重合。
“你到底是谁？”
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看向安倍慧的眼眸酝酿着刺人的锋利。
又是这样，无论是作为‘安倍有世’还是‘安倍慧’，他眼里的‘惑心’永远对安倍晴不起作用。
一直观察她的安倍慧自然是知晓了她的内心所想，动作肆意地扯开校服衬衫的顶端衣扣，有些失落却又不甚在意地说：“你果然还是察觉到了。”
察觉到了，我们之间跨越千年的——
羁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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