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雾森林
白洁对自己受伤的事心有余惊,他快步跟在许俉的身后,想扯许俉的衣角,可又不敢。
队伍里只要他愿意,他都可以上去求抱抱求安慰,唯独许俉他不敢。
许俉只要冷冷扫他一眼,他都忍不住想缩脖子后退两步。
明面上张教授是队长,但队伍的凝聚力却是许俉。
换句话说,没有许俉,恐怕他们连这里都走不到。
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忍不住开始乱想,现在他能这么顺顺当当跟在许俉身后,是不是说明许俉对他并不排斥呢?
这样想着心情抑制不住开心起来。这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环境里,抱紧大佬的腿是重中之重。
越往前走,庄秦心里的那种不安就愈发明显,但这个林子比之前的林子要正常的多,不知为何危险气息反而越重。
队伍后面有人喊了声,庄秦回头望去,瘦高个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树,嘴张着好一会才开口道:“那……那是不是一只手?”
庄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五十米开外的一颗歪脖子树的树杈上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被什么吊着,垂在半空。刚庄秦有朝那边看了眼,只是走马观花并未瞧个真切。
白洁顾不得对许俉的忌惮,急忙拽着他的衣摆躲在许俉身后。
“那……是谁的手?”白洁哆嗦道。
许俉回过头冷冷扫了眼白洁,不带一丝情绪说:“我去看看。”
白洁脸色瞬间煞白,哆嗦道:“我……许哥,我怕,这林子里有鬼。”
此刻庄秦心里那点不安达到了顶峰,听闻许俉说要过去看看,忙道:“别去。”
“怎么?”许俉看他一眼,问。
庄秦沉默两秒:“不知道,直觉会有危险。”
不知是许俉也感知到了危险,还是庄秦的话起了作用,许俉看了那边几秒,站在原地没动。
“会是谁的手?”黄毛紧张地搓着手道。
“谁的手不重要,重要的事为什么那只手会在树上。”白洁颤着声音道。
空气瞬间凝固,答案可想而知。
之前脱离队伍的那个人。
庄秦低低骂了句变态。
大家被那只手绊住了脚步,彷徨不知方向。
前面还会遇到什么没人敢猜测,退回去……就更不用说了。庄秦路上悄悄回头看过,每次他们前进后不久,后方就被浓雾覆盖。
雾里有什么东西,庄秦再清楚不过。
“现在走还是不走?”瘦高个问。
庄秦想了想:“肯定是要前行的,要不问问张教授吧,他有经验。”
几双眼睛齐刷刷朝张老头身上望去。
张老头在队伍中一直发挥领头羊的作用,一点风吹草动的都要叮嘱队员小心,今天却比较反常,现在遇到这种状况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垂着手臂木讷地站在一旁。
“张教授?”庄秦皱了下眉,喊了声。
张老头跟听不见一样,毫无反应,眼神无焦距地看向前方,只是无血色的脸让人看出他的异样。
“啊!”文静尖锐地叫了声,吓众人一哆嗦。
她指着张老头的手:“教授的手!!教授的手不见了。”
众人望去,都吸了口凉气。张老头的手从手腕处断掉了,整个手掌不翼而飞,伤口鲜红却不滴血。
“刚谁和他走一起?”许俉拧眉,神情凝重地走过去探了下张老头的鼻息,神色顿时放松,“活着。”
“是我。”瘦高个脸色煞白,微举了举手,“我还扶了他一段路。”
“你跟他一路有发现什么异常?”庄秦问。
瘦高个想了想,摇头:“没有。”
张老头早上回来的时候,神色倒还正常,当时庄秦特意看了他一眼,现在突发这种情况,会不会跟被文静催眠有关。庄秦看了文静,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所幸老头还活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庄秦走到白洁身边:“去给张教授包扎一下。”
白洁打了个激灵,带着哭腔说:“我只是个整容医生呀。”
“那也是医生。”庄秦说,“你要看着他死吗?”
白洁眼眶挂着泪,摇头道:“不。”放下包抹泪走向张老头。
许俉抬手看了眼手腕,然后朝四周扫了眼。这里的林子树木稀疏,树干高大粗壮,也没什么灌木,人或者其他动物藏起来很容易被发现。而这一路,他没发现什么潜在的危险。
那只手……许俉缓缓退开两步。
一行人的注意力都在张老头身上,也没注意到许俉。
张教授的伤口很奇怪,不碰到伤口,感觉像磨破了皮露出肉的殷红,一旦碰到,血立马流了出来。
庄秦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事情,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
他转过头想问问许俉这种伤口要怎么处理,身后的人早不知去向。
庄秦:“……”
不用寻找,许俉肯定去断手那边了。
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这种搞个人英雄主义的人要给拉出去拔光腿毛。
伤口出血很多,白洁用掉整整一大卷纱布,也没能止住。更为怪异的是,不碰伤口虽然不流血,但伤口的创伤面在蔓延。
从手腕蔓延到了手臂。
白洁一边止血,一边抽噎着,想哭又强撑着。
最后撕完张老头的里衣才勉强把血止住。白洁给包扎好伤口,一屁股坐到地上,带着哭腔道:“我要出去,我想回家。呜呜呜,人家好害怕。”
庄秦听到他哭脑子就嗡嗡响,他走过去,一掌拍在白洁消薄的肩膀上:“少哭两声,就当哥求你。”
白洁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着庄秦,然后一把抱住庄秦的腿,嚷道:“哥哥,我害怕。”
庄秦虎躯一震,下意识想挣脱,奈何白洁抱得很紧。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害怕就紧跟着,有我呢。”
白洁嚎了一会儿止住眼泪,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庄秦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许俉。
许俉围着树一边转一边不知在寻找什么,一下看看树,一下看看地。
那只断手就这么凭空垂在空中,要是有风,不知会不会吹落掉许俉头上。
画面感太足,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俉。”庄秦喊了声。他想过去,白洁死命拽着他,只好作罢。
许俉不在,张教授受伤,这下想前进都困难重重了。
黄毛和瘦高个不知从哪捡了根手腕粗的树干,惶惶注意着四周。
文静不知是真吓到了还是在为自己行为造成的后果羞愧,脸色苍白,眼神充满恐惧。
许俉似乎没听见,仍旧在那树底下转悠。庄秦一错不错盯着许俉那边,想弄明白许俉到底在干嘛。正全神贯注之时,耳畔传来一声轻微声响,他顺着声音转头望去,扫到了那边毫无反应的张老头。
这不经意地一瞥,让他发现了异常。
张老头瞪着的大眼睛似乎没有眼白。
庄秦想过去看个分明,刚上前跨一步,身后的白洁用力扯住他的衣角,扯得他倒退了一步。
他猛吸口气,忍着脾气皮笑肉不笑道:“都在这又没走,你能不能放手。”
“我不。”白洁不但没放手,反而拽得更紧。
庄秦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缓缓吐出口气:“那你跟我一起去。”
“去哪?”白洁可怜巴巴望着他。
“去看看张教授。”庄秦拍了拍他的手臂,“不会有危险。”
白洁犹豫两秒,松开躲在庄秦身后挪动步子跟随。
庄秦走了两步又发现了不对。刚才张老头是站那里吗?他记得好像是在……又好像是在原地。
最初在哪他没注意,从发现许俉到断手那边去了后,他的注意力大半被许俉分了去。而且队友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移动位置,所以他一点也不确定张老头是不是在原来的地方。
“奇怪,张教授怎么自己跑到那里去了?”白洁在身后低声道。
庄秦回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白洁想了想说:“我记得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扶他到肖哥身旁的石头边,本来想让他坐下来,但他并没有反应。”
“是吗?”庄秦疑惑道,“是不是你记错了?”
现在他对队友说的话总要在心里打个疑问。
“是呀。”白洁很确定道,“我没记错。”
庄秦刚要开口,就见张老头像穿了滑冰鞋一样往许俉那边滑去。
“靠。”庄秦低骂了声,顾不得身后的白洁,一箭向前拦住张老头的去路。
“张教授?你醒醒?”庄秦抓住张老头的手臂,面对着他。
这么近距离看,着实把庄秦吓了一跳。
张老头不但没有眼白,甚至连五官都没有了,整张脸开始模糊,就像蒙了一张白布。白布上只显现五个窟窿眼,让人区分哪是鼻子哪是眼。
“啊!鬼呀。”白洁嚎了一声。
“许俉!”庄秦急急喊了声。
身后那几个人听到喊叫,都赶了过去,同时不约而同低低惊呼一声。
许俉终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跑过来看了眼张老头,忽然用力推了庄秦一把。
“大家散开!”
庄秦前一秒还在震惊张老头的变化,后一秒就被许俉推了一把,连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他妈…”庄秦没骂下去,只见张老头那张模糊的脸开始变得透明,然后从里面钻出一只只银白色的飞虫。
卧槽!
庄秦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一句话,张老头变成虫儿飞走了。
摔一跤避免了虫子突脸,其他人却没那么幸运。离张老头近的,都被突然出来的飞虫喷了一身。
寂静的林子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喊叫,还好这里没有飞禽,不然鸟屎都要吓掉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黄毛拿着只被拍死的飞虫凑近看了看。
“张教授他…!”白洁捂住嘴巴,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惊恐万状。
张老头从头部开始慢慢融化成飞虫,最后只剩下那套衣服,瘫软在地。
飞虫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往那只断手飞去。
庄秦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边的飞虫心有余悸道:“为什么会这样?”
许俉掏出瑞士军刀在张老头的衣服转了一圈,略微皱了皱眉,然后收起刀。
“他不是他。”许俉往旁边的灌木从走去,打算砍根树枝以防万一。
“什么他不是他?”庄秦往前走一步,看着许俉。
与此同时已经飞走的虫子原路又飞了回来,停在张老头衣服的上空徘徊,翅膀煽动地嗡嗡声,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皆呼吸一滞,惶惶盯着面前的飞虫,好像面前的是什么吃人的怪兽。
飞虫吃不吃人目前无法确定,庄秦唯一能确定的是许俉也僵在原地。
看得出来,他也紧张了。
这一路来,庄秦还是第一次见他紧张,可想而知面前的虫并非善类。
飞虫扑棱着翅膀,似乎正监视着面前的人。而人僵着脖子,内心祷告千万不要飞过来。
大概过了十几秒又或者更久,许俉给庄秦递了个眼神。庄秦心里正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让虫子飞走,并没有立即会意许俉的意思。
他用口型说道:“干嘛?”
许俉放弃似地淡淡扫他一眼,不知从哪捡来的石子,用力扔进一旁的灌木从里。
本以为弄出点声响,吸引下飞虫的注意力,谁知虫压根不上当,仍旧扑棱着翅膀,徘徊在原地。
“它们想干嘛?”庄秦实在无法忍受一二三木头人的场景,率先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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