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转移注意力

70名考生上了飞艇，半藏跟在伊芙身后，伊芙看着先一步上去的门琪，计算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尝尝她的味道。

        首先要获得联系方式吧？

        “伊芙，刚才的话你不要太在意，”半藏清嗓，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可以的话，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他们在飞艇的观景走廊上，透过小窗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大多数考生都在内部休息，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

        刚才的话？是说当他老婆吗？

        伊芙想了一下，对方说出这种话肯定是建立在基础好感上，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不然上一次考试就能找她要联系方式，半藏也不是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他把这种话夹在两人的对话里，是在建立她的耐受性，等她适应之后就会觉得当老婆也没什么，一定是这样。

        那就奇怪了，自己做了什么让禁欲的话痨忍者对她有意思呢？

        她回忆这一次考试，好像，似乎，找半藏说话的频率有点高，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个，觉得伊芙对他也有意思。

        “交换联系方式可以，但是我目前没有谈婚论嫁的打算。”伊芙很诚实，与其说她没有谈婚论嫁的打算，不如说她对于人类的定位里没有伴侣这一项，她不是螳螂，可以吃掉伴侣之后无动于衷，如果爱情真的和妈妈说的一样，她恐怕会很伤心。

        没有人会想和过年要杀的猪结婚吧？

        “而且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看到半藏欲言又止，伊芙补了一句。

        忍者肉眼可见枯萎了。

        “我把你当朋友。”和猎物。

        半藏沉默了一会儿，侧身看向外面的风景。

        “忍者可以结婚吗？”她确实不知道。

        于是半藏就忍者能不能结婚开始讲述忍者的人文历史，伊芙听了一耳朵，大致意思就是，他们那边还比较封建，他所在的忍者村可以结婚，还能娶很多个老婆。

        “那假设我当你老婆，你还会娶其他老婆吗？”

        半藏又说了一箩筐关于忍者娶老婆的数量取决于村子，他个人是不会想娶多个老婆的，娶太多老婆会让人痛苦，特别是当老婆也是忍者的时候。

        “饶了我吧，如果娶一个和门琪一样的老婆，那我还不如打光棍，我们村有个前辈，娶了三个老婆，天天吵架，最后村长让他们搬去山里。据说那三个老婆分别来自三个忍村，只吵架不打架，一起出任务还蛮和谐的，我没见过，都是同期的朋友说的。”

        伊芙对他们村的话痨有了新的认知，本来以为就半藏一个奇葩，原来都是话痨。

        提到门琪的时候，门琪本人就站在半藏身后，这位猎人用了隐，收敛气息，不怪还没学过念的忍者没发现。伊芙对于活人比较敏感，在半藏滔滔不绝的时候与门琪对上眼，用念在指尖凝出自己的联系方式，门琪拿手机记下后，用厨刀刀柄对准半藏的光头，狠狠捶下去。

        刀柄与光头亲密接触，发出响亮的“咚”，伊芙笑了一声，看半藏捂着脑袋被身后的门琪吓个半死。

        “说考官坏话，我要不要让你过关呢？”门琪用指腹擦过刀锋，“伊芙？”

        “放过他吧，这是长舌村的忍者。”伊芙抖包袱，门琪笑，半藏哭，哭诉他们只是交流情报，然后捂着被捶出刀柄印子的头顶离开走廊。

        门琪给伊芙发了信息，伊芙把她的号码设置成联系人，两人互相给对方拼写名字，就像第一次见面的女子高中生。

        与伊芙相比，门琪高了半个头，问起年龄的时候，却发现伊芙还大了门琪一岁。

        “按照修女说的，那我是1977年出生，今年22，比你大一岁。”伊芙被门琪捏住脸，还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门琪手上的皮肤光滑细腻，“怎么做到的，这难道也是黄种人的血统问题吗？”

        “我应该是黑人血统。”她的血统无从考证，只能从目前的样貌来推断。

        伊芙是黄皮，鼻子小巧，脸型短，像猫科动物，头发卷曲蓬松，与混血黑人类似。虽然身高不高，但是腿长，腰线和高了半个头的门琪一样高。

        “可恶，我也想要那么好的身材！”门琪恨恨发言，“不过你为什么穿这种衣服？”

        “因为我爱妈妈？”她穿的是白底红字的短袖，上面四个癫狂的大字“我爱妈妈”，“这是我自己写的，不错吧！”

        “不错个鬼啦，那么好的身材不就被遮住了吗！”

        从门琪的装束来看，她是非常喜欢展示自己身材的那种女性，不是谁都有勇气穿透视网格上衣和超短裤的。

        闻言，伊芙的手指点在胸骨，贴着身体往下划，被宽松短袖遮住的身体曲线短暂出现，微凸的腹部上陷下一点，是肚脐，手指到了裤腰的位置就停住，衣服上留下肚脐的那一点凹陷，门琪甚至能在衣服上看到手指划过的痕迹。

        是衣服的纤维太薄了吗，门琪看着伊芙，咽下口水。她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微妙。

        “这样也不错吧？”伊芙意有所指，她触碰门琪的肩膀，门琪皮下的肌肉紧绷了一瞬，又放松，她的眼睛看着伊芙，对于现在的情况有点手足无措。

        21岁的女孩罢了，为了美食成为美食猎人，在野外奔波采集食材，很少有机会去酒吧，这些内容都写在她身体上了，门琪的皮肤状态不差，却闻不到化妆品的味道，裸露的皮肤上有难以看见的疤痕，牙齿健康，没有口臭和较重体味，特别是对于伊芙的动作，眼神太直白了，这样在酒吧是要被下药的。

        不逗她了，猎人的话也没人敢招惹，这样玩弄别人不太好。

        “我喜欢美食，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伊芙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伊芙的手臂被抓住。

        “你需要什么东西？”

        猎物上钩了。

        门琪安排的考试内容是水煮蛋，材料是在峡谷中葡萄蛛的蛋，很新奇的食材，伊芙听都没听过。

        作为考官，门琪先打版，她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抓住横在峡谷间的蛛丝，轻巧地倒挂在丝上取下蛛卵，然后再爬回来。

        “就用介种蛋制作。”门琪有一点口误，考生没在意这些细节，特别是小杰那几个人，直接跳下悬崖，伊芙紧随其后。

        听名字就知道葡萄蛛是蜘蛛，蛛卵能有多好吃呢？

        伊芙紧抓蛛丝，这蛛丝没有粘性，甚至有点滑，鸟类肯定没办法站在上面。下面悬挂的囊袋是粘性的，伊芙摘下一颗，蛛卵的表皮很薄，拿在手上像是水球，她其实在思考这种葡萄蛛是否有集体产卵的习性，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拿到的蛋里没有小蜘蛛。

        门琪会算准葡萄蛛产卵的时间吗？

        她摘下口罩，把卵凑到鼻子下面分辨，卵上有一种分泌物的味道以及屎臭，如果卵挂在丝上好几天是不会有这种味道的，也许这些卵是昨天，不，这种新鲜程度有可能是上午刚刚产下的。

        门琪是如何知道的呢？

        时间太接近了，也许她只是来碰运气，或者有人会发布这类消息，可惜不能直接问本人了，门琪现在看到她还会舌头幻痛吧。

        真是美味的舌头，可以的话，厚切烤制会更加美味，外面有着烤熟后的香气，刷上酱料，内部汁水充足，一口咬下去，会是生吃难以体会的爆汁感受。舌头是肌肉最丰富的部位，人的舌头比起牛舌更有弹性，肌理复杂，咀嚼时要反复多次用臼齿碾压捶打成泥，期间能享受到血液从肉中爆开，一丝一丝渗透到牙缝里，用舌头摆弄会分不清哪一块是自己的舌头，也许，就是在咀嚼自己的舌头也说不定。

        伊芙用舌头刮自己的牙，门琪血的味道还残留在里面。

        大部分考生都跳下来取到了卵，卵上有一些粘性的丝可以粘在衣服上，这座山是石头山，崖壁也比较好攀爬，为考生提供了良好的过关条件。

        之后把蛋煮熟，剥开外层的膜，内里是白色的，口感如同鸡蛋布丁，细密柔滑，蛋黄的味道更浓郁，有一种独特的鲜味，比蛋白要厚实，与鸡蛋蛋黄相比更加绵密，类似冰淇淋的口感。

        伊芙对人的兴趣更大，这种美味在她心里却可以排在门琪的舌头上面，确实非常好吃，可惜门琪的舌头不能拿来烹饪，被加工过，她的能力就不起作用了。

        这场考试有42位考生通过，门琪在煮白煮蛋期间一直在偷看她。伊芙觉得她很有勇气，以前有一些食材被这样对待后会落荒而逃，即便他们身上一块肉也没有少，门琪敢偷看她，说明她的好奇心大于恐惧，猎人真是奇妙的职业。

        再次回到飞艇上，伊芙停留在观景走廊，拿着手机若有所思。

        那么，猎物会不会再一次上钩，只为了知道鱼钩的材质？

        好期待呀，门琪，我现在可是把对妈妈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你身上了，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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