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北镇抚司
李存善看着汤和，“那不知汤兄为何一大早的从此处出来呢？”
说着还望了一眼旁边的怡春院。
汤和看着李存善，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然后语重心长的对着李存善说道，“李兄，你猜错了。我可不会去怡春院那种地方。”
李存善一阵诧异，难道是自己误会汤和了不成？他一大清早是来这里查案的不成？真不愧是天子脚下，工作如此认真。
却只见汤和拍了拍李存善的肩膀，“李兄请看。”
李存善见状顺着汤和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湖畔还有着一建筑，雕楼玉砌，花团锦簇，极为讲究。
正当李存善疑惑之时，便听见一旁的汤和开口道，“李兄，在下乃堂堂金吾卫北镇抚司指挥使，岂会去怡春院那种地方。我昨夜是在那里过夜的。”
“教坊司！”汤和一字一句的说道，“那里的姑娘可都是良家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以我金吾卫北镇抚司指挥使的身份，还可以打七折……”
李存善瞪大眼睛看着汤和，“这种地方居然还可以打折？”
汤和看着李存善，“李兄你有所不知啊，这教坊司，只要是帝都内的当值人员，去往里面消费都是可以打折的。而且呢，官职品阶越高，折扣越多。想在下是金吾卫北镇抚司指挥使，乃是朝廷四品官员，可以打七折。”
李存善看着汤和，想起自己在飞龙城时连粥都需要别人施舍，“帝国内还有无数人连饭都吃不上，帝国都城却有如此荒淫之地，堂而皇之的公设青楼，真乃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汤和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存善，或许他没有想到李存善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汤和看着李存善说道，“李兄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帝国如今内忧外患，许多地方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所以户部才会专门在此设立教坊司。”
李存善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汤和，只见汤和继续说道，“若是想让一个人将自己的钱财掏出来，用来充盈国库，或许部分人可以做到。可是若是让所有人都将自己的钱财取出来，充盈国库，送往边关各地，那么必定会引的许多人不满，而朝廷却还需要这些人来维持，不可能强行让他们执行。所以，户部只能出此下策，既不得罪那些王公贵族和六部官员，又可以让他们乖乖掏钱。这样除去些许本钱，便可以将所有的盈利都充入国库，单是一个教坊司，一年便可以养活两个飞龙城。”
“哎呀，何乐而不为呢？”汤和背过双手看着平静的湖面，“我也只不过是想多为帝国尽一份力而已，只可惜财力有限啊，不能夜夜为帝国出力。真是惭愧惭愧。”
“一想到我今夜不能来，明日就会有人在不知名的地方挨饿，我就……唉！”
李存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汤和，“好家伙，嫖就嫖，居然还能把嫖说的如此高尚！！！”
……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啊！”
“来人呐！死人了！”
“来人呐，这里死人了！！！”
汤和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存善，“一大清早的，怎么就碰到这事儿了？还死在了青楼？不知道又是哪里的冤家，多数是体虚力不足，昨夜过度了。
走吧，既然遇到了，那便过去看看吧。”
李存善跟着汤和朝着一旁的怡春院走去。
刚进门，便见一个满脸油光满面，穿金戴银，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花粉香味的女人朝着李存善和汤和二人小跑着走了过来。
看样子应该是宜春院的妈妈桑了。
那妇人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李存善和汤和的身前，一把拉住汤和的手便开口道，“汤大人，你总算是来了。这不知怎么的，昨夜还好好的，今早便死人了……”
李存善看向汤和，“汤大人？看来汤兄是常客啊，连人都认下了。”
汤和伸出右手放在嘴前咳嗽一声，“这不是有时候没钱，去不了教坊司，所以便只能来怡春院了吗。”
因为是一大早，楼内还有许多昨夜在此留宿之人，此刻都一个个围在二楼议论纷纷。
“咳咳。”汤和见状大声咳嗽两声，“都给我肃静。”
待到人群安静了下来，汤和和李存善二人上了楼，进到房间内。
只见一男子袒胸的躺下床上，只不过此刻确实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早已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汤和见状走进查看了一番，没有任何的外伤，也没有勒痕，应该是被人下毒所杀的。
这年头，除了有致命外伤和勒痕，一般都会认为是下毒了。
汤和回头看向妈妈桑，“是怎么发现死者的？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汤和问完，便见有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从外面走了过来，“回大人的话，死者是我发现的。”
那女子看了一眼汤和和李存善，然后又继续说道，“昨夜他来到怡春院，先是在一楼台下和奴家喝酒嬉戏，然后到了子时左右，便选择了留宿在此地。”
“昨夜睡时还好好的，可是今日起来之后便成这样了。”
汤和看着女子开口问到，“昨夜他和你一直在一起？”
“回大人的话，一直在一起的，昨夜进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
汤和在屋子内看了看，所有的门窗都没有损坏的地方，而门窗又都是从里面锁死的，基本排除了外人进来下毒的可能。
汤和拍了拍手，然后便转身离去，离开之前吩咐妈妈桑任何人不能进去房间内，在场所有人都不可以私自离开帝都，昨夜与死者陪睡的女子不能离开怡春院。
出去后，李存善诧异的看着汤和，“汤兄？”
“怎么了？”汤和回过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存善。
李存善不解的问道，“我们就这样离开？”
“不然呢？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处理，我可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好不好？不可能一天都查这种小案子的。”
李存善看着汤和，“这都出人命了，还算小案子？”
汤和回头看了看李存善，然后解释道。“帝都这地方，有的人的命，那就是人命，有的人的命，甚至不如一条狗命。”
“前几日礼部侍郎全家被杀人灭口，这才叫大案，这才叫人命。”
……
李存善跟着汤和来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整个帝都有着三道城墙，最内层是皇宫，中间则是一些达官贵族和皇亲国戚府邸，以及一些朝廷设计的政府部门。
最外层则是普通百姓，商贾所在，各种三教九流都有，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对应的治安也是最不好的。
北镇抚司衙门位于第二道城墙内，也就是中间位置。
衙门位于临安街，这条街上大多都是一些政府部门。
整个衙门坐北朝南，门口有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足足有一人多高，朱红色的大门，两旁还有着两只同样是朱红色的羊皮大鼓。
在最中间的上方，有着“金吾卫北镇抚司”七个大字。
汤和是金吾卫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便是北镇抚司最大的官员了，类似于县衙知县。
不过北镇抚司一般不会去处理一些民间案件，而是专门来处理一些与朝廷有关的大案，就像几日前发生的礼部侍郎一家被人灭门之案。
所以刚才汤和才会在简单查看之后便离去，这种案件自然会有其他衙门的人来负责，不归自己管。
汤和带着李存善进了衙门，已经有很多人都到了。
此刻正在后院喝茶，这是一般衙门不成文的规定，一般当值人员上班之后，先会聚集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在去上班。
最初是用来众人谈论工作和案件的，可是后来演变着，也就成了喝茶聊天了。
汤和带着李存善来到后院，正有四五人聚集在一起喝茶。
“咱老大呢？不会是昨夜又去教坊司了吧？”
“这还用问嘛？这几日刚发了月钱，老大铁定是又去教坊司了。”
“怪不得都到这时候了，老大还没有来。估计是昨夜用力过度，今早起不来了。”
众人传来一阵笑声。
“咳咳！”
就在这时，门口出传来一阵咳嗽声，众人回头看去，便见汤和正站在门外看着一众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同样穿着一身北镇抚司的官服，而且腰间令牌和长刀都有，应该是又来新人了。
汤和看着众人，“案子查清楚了吗？”
其中有一人立刻站起来笑着开口道，“老大，我们这不正在喝茶议事吗？”
“对，我们正在谈论案子呢。”一旁之人见状立刻附和道。
“喝茶议事？”汤和冷笑了一声，“那倒是说说，你们议出什么来了？”
众人听到之后一个个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老大，这不是还没议出来呢，你就来了吗。”
“对，刚开始议呢，老大你就来了。”
汤和看着众人，然后介绍道，“介绍一下，李存善，从今日起便是北镇抚司之人了，以后和你们一起共事了。”
李存善见状朝着众人拱手道，“李存善，以后还请诸位多多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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