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陪酒女
九月份来临前，郁清雾忙完了满天星这一大单，今年年底很大可能可以升职，这星期工作量又少，使得心情微妙，隔一两天就去米娜那边，遇到有柯誉在的局就装作关系一般，家还是她自己回，也不让认识的人送回家。
从始至终仍然没人知道她住哪里，若不是和陈行公司有过合作，他们也只认为她是个没工作来酒吧吊凯子的人。
柯誉只要不出差，工作日他们也只有晚上能见上面，周末她很少能早起，直接飞他早餐的鸽子，中午晕乎乎起来，柯誉要么不在要么已经吃过，他也从来没叫过她。
所以，周末郁淸雾过得是真惬意。
但她担心柯誉怪她不称职，把她给开了，这天周六暗自发誓要早睡，明日一定早起，让老板知道，她其实是个勤奋的员工。
结果她还是敌不过瞌睡虫，也敌不过柯誉八点的生物钟。
郁淸雾硬着头皮起床，顶着水肿仍旧明艳动人的脸下楼，刚好瞧见柯誉从健身室出来。
她站在最后两格楼梯，居高临下对他问候：“柯总早，吃过了吗？”
柯誉身穿黑色运动背心，微微歪头，用毛巾擦脖子上的汗，瞥她一眼淡然地回：“没，你今天倒是挺自觉。”
郁淸雾视紧盯他露出的健壮手臂，随着动作隐约透出轮廓的胸肌，原来他二头肌这么大，原来他的身材这么健硕，她这下明白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了。
并不是第一次看男人的身体，是柯誉的比男模的比例看着更舒服。
她两秒观察完他傲人的身材，下楼经过他面前停顿一下，低垂眼睫再抬眼直勾勾看他眼睛，莞尔一笑：“过奖。”
“你饿不饿？不饿的话今天煮青菜粥吧，西式快餐你没吃腻我都做腻了。”她走进厨房对正要上楼换洗的柯誉喊。
他回头对她点一下头，不愿再多说一句。
“过几天是何骏野生日，你去吧？你们男的喜欢什么？送礼我好做参考。”
在用餐时，郁淸雾主动说出一句话打破沉静。
他抬头看桌对面笑得眼睛弯起的她，没急着回，拿起手边的ipad才回：“不知道。”
她的笑容瞬间收起，白他一眼：“无趣。”
他们之间相处总会陷入冷淡的气氛，他也不喜欢同她多说话，一度让郁淸雾觉得他很讨厌她。
凌晨四点半，郁淸雾醒来再也不能安睡，心跳很快，呼吸很喘，胸口起此彼伏。
起来吃一颗药，窗外响了一阵闷雷，城市的灯光从窗帘中的空隙照进房间，为她照亮在幽暗房间里的阻碍。
捧着水杯拉来窗帘看，外面凄风苦雨，雨点拍打窗户发出啪嗒声，声音也在击打着她脑袋里的神经血管，它们在不停地突突跳动。
她走出房间查看哪里有未关闭的窗户，动作非常缓慢，即使有未关的窗户和阳台门也不紧不慢，身体像木偶，被提着线一步一步做着动作。
早晨顶着思维缓慢的脑袋来到公司，坐在位置上回想她来的路上，好似自己不是自己，是另一个维度或上辈子的她，明明才刚经历的事却感觉很遥远。
一早上喝了不下四杯咖啡，脑子很清醒，眼睛很疲惫，在洗手间偷摸着休息半个钟才回工位。
刚坐下，宁芮儿划着椅子到旁边轻声问她：“小郁，你最近有见过陈总吗？”
郁淸雾端量她一番，幽幽道：“你的男朋友，”抬起手指着自己，“来问我？”
“不是的，是最近他很少回我信息，我担心他是不是有别的人了？”宁芮儿犹犹豫豫说。
郁淸雾背靠椅背，不耐烦闭上眼：“嗯，不用担心，他就是有人了。”
宁芮儿脸色微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压着声音着急的对她说：“怎么会？他对我很好的，每天送我礼物，每天接我下班。”
她看宁芮儿这幅样子不免叹口气摇摇头：“你认识他多久了？他每次去聚会带过你吗？反正我在的时候是没见过你，连他们发布会都没带你出场，妹妹，现实点吧。”
宁芮儿一急，从办公椅猛站起身，义愤填膺的再不顾旁人指着她大喊：“你就是嫉妒我，你认识他多久他照样看不上你！”
郁淸雾嗤笑一声，讥讽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蠢，看不上我那你身为女朋友让他别来找我玩啊，让他带你去见父母啊，能做到吗？不能就走，别烦我。”
“你就一陪酒的你得意什么？”宁芮儿气急败坏，眼睛泛红的瞪她。
听到的那一刻，她一记冷眼杀到宁芮儿身上，身体里暴力因子在蠢蠢欲动，刚想上前给出口不逊的人一耳光，那人就被杨晨烁用力一推，险些摔倒。
“你胡说八道什么？小郁姐和陈总是朋友。”杨晨烁近距离指着宁芮儿，气愤的咬牙警告她，“你再诽谤小心告死你！”
宁芮儿哑口无言，委屈的扁着嘴，泪水在眼眶涌动打转，她往四周看想寻求帮助，奈何在场人都是“吃瓜群众”，每人一脸担心样，实则希望她们打起来。
郁淸雾将她动作眼神收入眼底，闭上眼叹口气，不想再和她计较。
其实郁清雾有时也自认像极了“陪酒女”，有酒她就到。
毕竟酒很贵。
李总监刚和上层领导开完会回到部门办公间，一看气氛不对，便问怎么回事？侯经理和他说了经过，话语间好话较偏向宁芮儿。
最终判决，她两人因在办公室滋事，扣除后半年奖金。
真棒，努力挣来的钱平白无辜被人私吞了。
至此有人在全公司茶水间和卫生间相互传：“真是为难李总监了唷，两个人都和大客户有关系。”
“郁淸雾哪有什么关系唷，她本就是靠陪酒才认识陈行的，估计那满天星项目还是靠陪床得来的。”
“砰！砰！砰！”
“唔——呼--”
一瓶瓶香槟木塞被打开发出声响，伴随着年轻生命欢呼，伴随着阵阵激悦人心的音乐。
“happybirthday！”
今天虽是何骏野生日，但也未能让他露出笑容，面无表情虚心接受人们祝福。
生日派对是米娜亲手布置送给何骏野的，举办派对的游艇是用何骏野家的，邀请的都是比较熟悉的朋友，
米娜邀请的都是清一色美女，没有一个男的，而何骏野请的是外表光鲜亮丽的权贵子弟，是世界规则的操纵者，他们吃穿的小东西能花掉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
夕阳落幕，海域上空从漫天红火转换成天鹅绒般深蓝色夜空。
游艇开到海中央，四处无人，可以把音乐开到最大声，可以嗨放到天明看日出，无比热血。
郁清雾在白色泳衣外套着件雪纺衫，若隐若现透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独自站在甲板观看欢闹。
她忧郁的靠在护栏，海风掺着柴油味吹乱发丝，五指把头发缕顺了下，夜空把她衬得像只，不食人间烟火美艳的吸血鬼。
性感满分。
这场派对她认识的人没几个，偶尔有人来搭讪，看她兴致不高又走了。
米娜邀请的人多的是网红和十八线小明星，她们这个圈儿好似就这么点儿大，这些人都和查雯雯认识。
看到查雯雯那明一套暗一套的嘴脸，郁清雾对她更是嗤之以鼻，她总是以傲娇的姿态与女生相处，对男生倒是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
发着呆听到下方有响声，她探出身子看，是艘小型游艇靠过来了，来的人是柯誉和陈行几个要好的。
柯誉一套白t黑中裤，脚踩限/量款高帮篮球鞋，显得十分少年，难得他今天这么休闲，衣着虽简单，但从他一登艇就引起了饮食男女的注目。
他们几人与场内的兄弟两手相握，拉近距离撞肩，拍拍后背，一轮下来后，才让人去小游艇上拿从酒库带来的几瓶顶级好酒。
听他们谈话，这几个是刚从赛道赛车回来，继而开始聊车，聊国外的某赛程，都是男人的爱好。
一群天骄之子围在一起庆祝，敬酒，祝福何骏野，其他人继续海钓的海钓，跳水的跳水，不同层次的人各不相干。
夜色渐浓，秋风萧瑟，月光昏晕照在海面。
有人提议要玩儿flipup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五人一组分两组对比，每组一人喝完一杯酒，把一个纸杯用手指翻过来，每翻一次喝一杯酒，直到翻过再传给下一个人，以此类推，哪组完成的速度最快哪组赢，输的那组要消灭“死亡可乐桶”的酒水。
郁清雾觉得这游戏很简单忍不住参加，她和陈行在一组，她第三个陈行第四个，他们这组一开始排第一的妹子就被难住了，她的小姐妹在旁边为她加油，一杯接一杯的喝，第三次翻过所有人呐喊助威。
第二个翻了两次，还算可以，每翻过一个人围着的人会给力的喝彩，到了郁清雾，她没想到一个翻杯子比想象的难，烈酒一杯杯划过喉咙，第三次总算过了，陈行以前玩过，翻一次就过，排第五的帅哥有点压力，急得一手的汗，在第四次杯子明显翻过后所有人雀跃欢呼。
另一组成绩好很多，可能吸取了上一组的经验，时间比上一组快了点，郁清雾这组得分工干了一冰桶的酒，由两瓶威士忌加一瓶可乐混合而成，这喝法着实要命，酒劲儿很快就上头。
她不服输，认为刚才是第一次玩手法生疏，最重要的是她喝完酒抬眼那一刹那，看见柯誉坐在人群后边的沙发，他看她的眼神好似在嘲笑，她坚决的又参加了一次。
这轮米娜和她一组，查雯雯加入到另一组，估计就是运气不好，无论做什么都不如愿，她又输了，比上轮的成绩还差，翻了四次。
她下意识透过人群看向柯誉，正巧一女生坐在他腿上说着什么话，他淡然地喝了口酒后，从嘴型看得出他对女生说了句，滚开。
她满意的收回视线。
查雯雯那组人赢了兴奋地跳起击掌，她想要寻找肖家兄妹，转眼间他们俩就不见人了。
郁淸雾又被罚一次，两轮游戏加起来算喝了一半冰桶的洋酒，她食管到胃部都是火/辣辣的，而米娜却有男朋友帮她挡酒。
“米娜最近在养身体，我替她。”何骏野用手挡下米娜满满的一大杯混合酒，对场内人说。
“切~不带这样的，米娜，今天可是骏野生日不能让他那么快倒下啊。”
“这样，挡酒可以，夫妻本是同林鸟你们交杯一起喝哈哈哈”
“唔呼！交杯酒！交杯酒！”
在场围观的人嫌不够热闹，添了把油起哄。
米娜露出羞怯的表情，看何骏野他会这么做，他用汤勺把比红酒杯小一号的香槟杯装满，给米娜与她交手对视着一饮而尽，就只让她喝了这一杯。
郁清雾肚子喝的太撑，难受的在走向洗手间时，有人刚吐完走出来撞到她肩膀，脑袋一懵感觉越来越晕乎，酒劲儿强烈来袭，赶紧跑到卫生间扣着喉咙把酒水全吐出来，不然得断片儿了。
吐了还是晕，看着镜子中被她糊晕斑驳的妆容，丑极了，软成一滩烂泥坐在马桶上休息，给米娜打电话让把她包包拿过来。
“哈哈清雾你没事儿吧，醉了吗？”米娜赶忙过来查看她情况。
“没事儿，妆花了，我卸个妆。”她嘶哑着喉咙说着，又接过自己的托特包翻出卸妆巾。
“船开回码头了，你今晚住这里还是回家呀？”米娜靠在洗手间门框，两手交替抱臂看着她卸妆。
“当然回家啊，明早还要上班儿，命好苦。”
换好衣物从船舱出来，游艇刚好到码头，郁清雾还醉得两眼发晕，她酒品很好，喝多醉脑子都是清醒的，她装作若无其事用尽全力去走直线，实则歪歪扭扭，还安全意识强烈得不让人碰她。
和米娜朋友一行人走下游艇，米娜和何骏野，陈行和女伴，加两个喝断片儿的选择留在上面过夜，其他人自寻他处。
她走了一段路，看见柯誉和两个女的站在码头侧路口，立马上前单手撑住他肩膀，打断了女孩儿们的话，她说：“柯总，回去吗？”
柯誉低头嫌弃的拂开肩上的手，看她未施粉黛的脸白里透红，鼻头也是红润，两眼水光光的像只可爱的小猫，他就明白她醉了。
“嘁。”俩女孩儿看他不理她，认为她在不自量力的搭讪。
柯誉一直没理会过俩女孩儿，蹭车和要微信都惨败告终后要离开，走了几步看郁淸雾没走，便叫她：“喂？你不走吗？”
“哦，我和他顺路。”她指着他，故作无辜模样回答女孩儿。
女孩儿一听眯着眼瞪她，不屑的哼一声扭头就走。
“嘁。”郁淸雾横一眼她们的背影，还上一句。
再次抬头看柯誉，他一直在看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两人对视着，还没等谁先开口，前方缓慢开来一辆全黑阿波罗ie，泊车人员从车里出来把车钥匙递给他。
郁清雾眯着眼，本快撑不住要睡着了，被眼前酷炫的超跑震惊到，甩甩头，使劲儿睁全眼皮撑直身体指着车问他：“你换车了？”她手背捂着嘴轻打出一个嗝儿，“你劳斯莱斯呢？”
“放公司了。”柯誉动作懒散地一手插兜儿，一手转车钥匙。
“那你要酒驾？”
“你回不回去？”他表情不耐烦的朝她凶。
“你酒驾谁坐你车啊！”
郁清雾皱着眉轻推一把他右胸口，后力反弹身体往后踉跄了一下，稳住，没摔。
被她一推，柯誉还好心的抓住她手腕，不让她再倒下，忍着耐心对她说：“没喝多少，走不走？”
“噢。”酒后劲儿越来越上头，她撑不住了顺着他手的力量就往前靠。
头抵在肩膀，另一边手回抓他手臂，他知道她不行了，揽着她肩膀粗鲁的塞进副驾。
郁淸雾不让人送回家的习惯，在他身上破了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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