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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那碗面


由于衣服实在是磨人的很,而自己的容貌又很轻易地就会被发现,周瓷下一个星期又是简吃省用了了一段时间,买了一件戴兜帽的偏大的上衣。

        这件衣服舒服了一点,可料子依旧比不了原来皇宫里的华服,穿上虽然依旧伴随着身体的一些痛痒,但聊胜于无吧

        周瓷最主要的是要那件兜帽,那个帽子很宽,一戴上他的已经到脖颈的微长发丝和祖母绿的眼睛就会被遮的牢牢实实的,这让周瓷很满意。

        虽说最近的日子清贫了些,可是每天这样朝九晚五的工作,用劳动换得一天天更好的生活,着实让人自得其乐,他颇有些理解原来自己时代里那些大诗人为什么都想要归隐了

        只不过最近一个问题是不知为何身体上的红痕不知为何越来越多了,青色淤青也逐渐遍布,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他最近真的很想七月了,不知道七月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

        周瓷想到看到七月最后一眼那个萧瑟凛冽的男人,心脏一紧,开始无规则地怦怦跳,他摸了摸心口,苦笑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美人身着一身宽大的连帽衣,遮住了原本曼妙的身形,唯独因一些必要的取货架上物品的动作会露出一小截纤细洁白的腰肢,上面两个腰窝深深凹陷,白皙上满是旖旎的红痕。

        比不穿更是让人渴望地发紧。

        那只亚雌就这样定定注视了周瓷一个上午,喉结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傍晚便利店打了烊,周瓷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去找老板拿工资他们算得上半个临时工,工资是按照天结算的。

        周瓷昨天刚用钱买了衣服,如今手头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饿的有点发晕。

        “老板,我的工资不对吧。”

        周瓷看着手里的钱低声。

        便利店老板一直把周瓷当半个透明人,从来听这人说话只是单个“哦”“嗯”之类的短字眼,什么时候听过周瓷完完整整说过这么长的话。

        可是这声音实在好听地紧,像是泉水打在石桥上,却又低低的,让他愣了一下。

        老板顿了顿,还是恶狠狠道“你个每天坐在前台的花架子,还想要多少钱,这工作你不要有的是人要不要就滚”

        周瓷感觉有点新鲜,他从地球当医生一直到这个世界做皇子,还真的从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对于这种可以说得上是极端不公平待遇还真没什么处理经验

        他抬头第一次正视了一下这个老板,转身走进店里想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就不来了,他还真不信这个平民区就没他能工作的地方了,不然这么多人每天靠吃空气活着

        转身的一瞬却有双手似乎试图拉住他的手腕,他眉头一蹙,迅速地闪开了,回头警惕地看着那个老板。

        便利店老板更是愣了好半会儿,半晌着迷地看着周瓷的眼睛,此时候的周瓷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兽,眼神瞪圆很是凌厉,全身也隐隐绷紧,看上去却更想让人驯服,让人欺凌。

        虽然看精神力是一只c级雄虫,但是这眼睛实在漂亮声音也那么好听,不知道叫起来

        “做我的雄主,跟着我吧”老板深深往前嗅了嗅周瓷身边的味道“我不会亏待你的。”

        周瓷厌恶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只觉得现在看到这个不要脸的雌虫就想吐,转身走了。

        他饿的受不了,在衣服里摸了半天,找出剩下的最后几个零星的虫币这是他防止生病没有热水备用的。

        周瓷来到食物最便宜的最便宜的贫民区,他一般不会在这里买东西吃,总觉得这里的东西不是太干净,可他实在饿得不行了,头脑晕晕的,走过一个小坎儿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在他扶了一下墙,稳住了身形,只是兜帽下的脸色惨白的吓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个窥视他的视线他又再次感受到了,而且这次就在他刚刚差点摔倒的时候那个视线无比地强烈。

        周瓷摸了摸胃,向前很缓慢地再走了几步,竟然看到有一处的小商摊在卖面。

        还是阳春面。

        那个摊主做的手法很是熟练,炝锅,放面下锅,捞起,撒葱花那些步骤和方式都是最正宗的,猪油看上去品质也很好,面光洁细腻,小白菜也是绿油油,看着诱人,闻上去更是对饥饿的周瓷是一种折磨。

        他有些踉跄着往那边儿走近,摊主是个很高大的男人,只是也是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带着帽子看不清脸其实那人戴不戴帽子无所谓,周瓷此时候已经饿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了哪儿有心思看别人的脸。

        因为饥饿,他的声音低的自己都有点听不清“面多少钱一碗”

        不知道是不是周瓷的错觉,他觉得那个摊主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又似乎很压抑,像是看到了什么珍贵而又碰不得的古董物件儿,透露着深沉的暗哑。

        “一虫币。”

        周瓷微微怔了一下。

        一虫币怕是买根菜都不够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但他也转瞬明白这个男人应该是看他没有钱才帮帮他这个摊主真是个好人啊。

        周瓷把兜帽摘下,想要好好跟人家道谢,可是抬头时又是眼睛一花,踉跄一下被那个男人稳稳地扶起来“你没事吧”

        声音很低很暗哑好听极了。

        周瓷脸红了,觉得有点丢脸,干涩着声音道了谢,拿起一碗面像那个摊主再次点头致谢了一下。

        那个男人似乎很不喜欢周瓷这样跟他道谢,看着周瓷沉默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回应周瓷。

        周瓷拿着碗面走到不远处靠在墙上滑了下去,乖乖地坐在地上,低头用筷子搅了搅面条,慢慢把第一口面送进嘴里。

        真好吃啊。

        和他那次教七月做的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周瓷忽略鼻尖的酸涩,心里积极地想,自己今天竟然能这样饱餐一顿真的很幸福很高兴了,有什么好矫情的

        他稳稳地捧着发烫的碗底,一点也不觉得烫,鼻翼翕长着闻着热腾腾的香气,趁着蕴郁的热气和翻腾的滚烫,把第二口面送进嘴里。

        他每口面都吃的很仔细,很认真地品尝其中滋味,过路的行人匆匆,一时间这里狭小的空间静谧地似乎只剩下他和那个男人。

        这里又是贫民区,最不缺的就是穷人。所以他这样靠在墙边坐在地上吃饭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突兀。

        他这样吃着吃着,面前忽的走来一个人,原来是那个卖给他面的男人,这时候周瓷是靠墙坐在地上的,只能看到这个男人修长笔直又紧实的双腿,紧接着便是递过来的一包纸巾。

        周瓷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接过来男人像他递来的纸巾,不知道他是不是饿得眼花了,周瓷看到那个男人的指尖在颤抖。

        第二天周瓷起床时想起自己的有一些个人物品昨天落在了便利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取,取完东西就赶紧离那个便利店远点儿。

        起床的时候全身都是酸痛的,让周瓷难受地呻吟了一下。

        “唔呃”他眉头微皱,只觉得骨头快要散架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跟那啥了一次似的

        周瓷低头仔细检查一遍身体,发现还没消退的淤青和红痕今天又填了新的,尤其是腰部简直有些惨不忍睹了。

        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七月抱在一起

        周瓷挠了挠头,不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儿了,七月现在正处理新上任主要理政人的一系列事务,怎么可能真的来这儿呢。

        可能是衣服的问题吧。

        他穿好衣服,故意把腰部的裤带松了松,祈祷这个娇气的身体不要再被这样轻易地留印子了。

        临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的那个柔软的被子有点潮湿。

        来到便利店的时候发现很多员工正叽叽喳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和他一起工作的亚雌悄悄凑到周瓷身边“听说了没昨天咱老板死了”

        “死了”

        周瓷惊了一下。

        死亡在贫民区和平民区实在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了,可是那个老板毕竟有钱开便利店,怎么就这样轻易死了

        那个亚雌语气低地很,有些害怕道“而且死状很凄惨,听说手被砍掉了,眼睛也被挖了,鼻子也被割了好可怕”

        周瓷脸白了一下,想起昨天那个老板挺着鼻子在自己旁边嗅来嗅去有一瞬的恶寒,他皱起眉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家便利店”

        这家便利店归谁

        就在此时远处走来一个青年,他开朗地冲着周瓷他们笑了笑,微微点头“您你们好,我是老板的远房亲戚,他没有孩子,这家店以后就归我处理了。”

        周瓷感觉有股说不出的奇怪,下一秒这个过于热情的新店主就凑到了周瓷他们身边,给他们说了一箩筐的话,最后都落脚到,他们的工资太低了,他要给他们加工资。

        周瓷愣愣看着比以前多了十倍的工资默了默,这真的不会让老板破产吗

        晚上回去的时候虽然钱变多了但周瓷也没有太过于挥霍,他专门绕到了贫民区的饮食那里,从昨天的买面的地方找了好一会儿,发现昨天那个好心的摊主已经走了。

        他不由得很是失望,看着手里的钱发了会儿呆本想今天好好谢谢人家,毕竟昨天连正眼他都没力气看那个男人一眼,实在失礼

        他心里懊恼,随便买了一家餐馆的麻薯回了自己的正方体木屋。

        周瓷把钱放进一个小小的铁罐子里,这种铁罐子在这种地方最不值钱,从街上随便捡遍地都是,他郑重放好,心里决定以后若是生病了给自己买药吃。

        周瓷依旧没有床,他在地上柔软的被子上一坐,熟练地点燃壁炉,暖暖和和,安安静静地开始吃自己买回来的麻薯。

        只是那个麻薯实在不好吃,是硬的,还有些硌牙,他牙齿好本是不在意,可是咽进喉咙的时候有些膈嗓子,让他吃的很难受。

        “咳咳咳”周瓷咳嗦了一下,皱眉把那个麻薯放下。

        “吱呀”

        有人自顾自推开门进来了。

        周瓷一惊,猛地抬头,看到一个一头金发的人身着一袭白色的军服优雅的走了进来。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

        周瓷是被惊讶的,而金波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木屋的四周,最后视线落到周瓷身上,仔仔细细打量。

        金波俯视着那个原本是矜贵骄傲,盛气凌人的小皇子,嘴角弧度愈来愈大。

        那天在虫宫看到的被养的油光水滑,皮毛锃亮的被调教地极好的小奶猫,此时候清瘦了很多,脸颊似乎故意抹了什么,看上去脏兮兮的,唯独那双祖母绿的眼睛亮的惊人。

        脏脸的小花猫就这样坐在那个粗制滥造的毯子上,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简陋的食物,衣服由于过于宽大因而可以轻而易举从他的角度直直看到里面的红和青

        真是只可怜的猫。

        可是金波却在这只脏兮兮的花猫身边单膝跪下,伸手轻轻擦去周瓷脸上的灰,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衣着简单,不加杂饰,却美的出挑,轻而易举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唤醒他全部的欲望。

        一身贵气军装的人就这样及其违和地单膝跪在一个身着褴褛的美人身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强烈的视觉冲击。

        金波胸口的数个金色的徽章耀的闪光,他薄唇轻启,狐狸眼里流转着光波和发深的渴求

        “三皇子,过得还真是狼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某醋精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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