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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将军的修养


齐栾的脚步不过微微一顿,回过神之后便飞快的朝厨房跑去,方才的动静实在太大,也不知公主有没有受伤。

        当齐栾跑到厨房时,那些躲在角落里不住张望的厨子和厨娘们就像是见到主心骨一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开始禀告,“将军,这厨房……”

        齐栾看着厨房外头那堵被熏的漆黑的白墙沉默下来,里头是什么状况还未可知,光是外头的模样就已经让人望而却步,也不知云若妤是怎么办到的。

        瞧着一脸不安的厨子和厨娘们,齐栾着实烦躁,但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毕竟是他吩咐众人要躲着云若妤,思及此他也只能息事宁人的吩咐他们先下去。

        得了齐栾准话的下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纷纷跑远,生怕殃及到他们。

        齐栾见状也懒得多言什么,抬腿就要进厨房看个究竟,云若妤却灰头土脸的从里头带着哭腔朝齐栾跑来,“夫君。”

        不仅仅如此,做饭的家伙什还未曾放下,只见她左手握着菜刀,右手捏着炒菜勺,飞快的跑出来,,这架势看来是动了真格,便是厨房变成这般,也没放弃。

        齐栾心惊胆颤的看着云若妤,只觉得那笨重的菜刀同她纤细的手腕格格不入,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最后关头生生的忍住,被云若妤扑了个满怀。

        “公主你慢一点。”齐栾看着怀里的姑娘软声开口。

        云若妤的身上、脸上全是漆黑的锅炉灰,头发上还有一些干柴的枯树叶和细小的枯树枝,整个人狼狈不已,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般的。

        齐栾伸手把树叶从她头上薅下来,他方才粗粗扫了一眼,没瞧见云若妤身上有什么明显外伤,心下稍松。

        还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受伤,就听见云若妤委委屈屈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夫君,我就是想给你做个早膳,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那样。”

        莫说是云若妤自己,便是齐栾也想象不出她是怎么办到的,他眼疾手快的夺下她手中的菜刀扔得远远的,真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可有哪里受伤?”

        云若妤抽咽着摇头说没有,只是心疼看向身后,“厨房…”

        “只要你人没事便好。”

        在齐栾心中,公主殿下可比一个厨房要金贵的多。

        偏云若妤不知这其中关系,只当齐栾担心她,原本的担忧和害怕悉数消散,扔了勺子就往齐栾怀里扑,紧紧的搂着他不肯放手,“夫君果然是最关心我的。”

        齐栾一动不动任由云若妤乱蹭,只当自己是块木头,他淡淡的垂眸,瞧见云若妤脸上的黑灰,问她身上可曾带着手帕。

        云若妤疑惑不解,“要手帕做什么?”

        “我见你脸上有些脏,找帕子擦擦。”

        “不用手帕的,夫君不用这般仔细,我没有这般讲究的。”云若妤全然没放在心上,刚想抬起手往脸上擦,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上不知何时落下了黑灰,她也没多想,再是淡定不过的抓起齐栾的衣袖往脸上擦拭。

        齐栾瞅着自己月白色外衫上漆黑的印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云若妤,咬牙切齿道,“公主殿下,这是月华锦。”

        价值千金的月华锦,他也不过只有几匹而已,这还是陛下奖励他平定战乱赏赐的。

        得到月华锦的,哪个不是找最好的裁缝量体裁衣,哪有人会当手帕来用?

        偏偏小公主半点没觉得有问题,还一脸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云若妤满脸认真,她自从病了之后,对自己臆想的事儿信以为真,并且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够自圆其说。

        她自个儿半点不受影响,周围的人却被折腾的不轻。

        面对这样的公主殿下,齐栾便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真要计较起来,云若妤变成如今这般,同他是脱不了干系。

        “你说得对,的确不需要太讲究。”齐栾深深的吸气,满脸嫌弃的瞧着外衫,这会儿只想快些回去把衣服换下,但又不能将云若妤弃之不顾,便想着哄她一道离开。

        云若妤倒也好哄,可她只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不太开心的看着齐栾的背影发问,“夫君是讨厌我了吗?”

        齐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又闹得哪一出,“我怎么会讨厌你?”

        “既然夫君不讨厌我,为何这几日同我生分了,都不愿喊我娘子?”

        齐栾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感情他这几日喊过那么多回公主,云若妤都能听而不闻,偏生记得他没喊娘子?

        “公主,微臣并不曾讨厌您,只是‘娘子’这称呼意义非凡,微臣并不想唐突您。”齐栾虽知这解释实属徒劳,可也不得不解释,只不过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去,云若妤愣是听不进去。

        她如今只听得进自己愿意听的,若她不愿听的话,任凭齐栾说破嘴皮子都没有用。

        “我自然知晓娘子这称呼意义非凡,可我们已是夫妻,有什么不能喊的?你以前都喊的好好的,如今为何不愿?”

        齐栾按了按额头,“公主,这件事微臣可以跟你解释。”

        云若妤环顾这金碧辉煌的大宅,有些哀伤的看向齐栾,一滴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些惶恐,“夫君莫非是不愿在人前承认你我之间的关系?”

        “……什么?”齐栾气息一乱,要解释的话也尽数噎了回去。

        云若妤委屈的抹泪,那刚刚被擦干净的脸又变成花猫一般,她却半点不曾察觉,继续胡乱擦拭,“我知道,夫君日后是要当举人老爷的,我的身份也的确是不配。”

        齐栾实在不忍看到云若妤继续祸害自己的脸,抓住云若妤的双手,认命的伸出衣袖替她擦脸。

        可云若妤却一直哭泣,任凭齐栾怎么哄都哄不好,他无可奈何,只能喊出她心心念念的称呼,“……娘子。”

        云若妤听到梦寐以求的称呼,那如同断线珠子一般的眼泪戛然而止,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主动的牵上齐栾的手,不停的左右摇晃,“夫君你真好。”

        齐栾对夫君这个称呼没有任何的反应,任凭云若妤怎么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他都没什么表情,竭力忽略掉这称呼里的暧·昧,强迫自己不要想入非非,只当自己是在哄一个生病的小姑娘。

        这份定力让躲在暗处假装路过的将士们自愧不如。

        能在将军府随意走动的,自然都是齐栾的亲信,对齐栾和云若妤二人之间的是非恩怨,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将士们纷纷感慨他们将军果真是个正人君子,面对这般活色生香小美人的撒娇也能抵挡的住,相较之下他们只觉得自身的定力还需要锻炼。

        一个个开始检讨自己。

        可这些将士们如何能够想到?他们眼中定力超凡的正人君子早已经悄悄的红了耳朵,根本没有他们看到的那般淡定。

        不过是因为同他们隔得远,还有占了云若妤懵懂无知的便宜,不然只怕根本隐藏不住。

        齐栾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把云若妤哄回去换好衣裳,由于一大早上将军府的厨房就被云若妤给祸害了,府中的厨子和厨娘空有一身本领无处使。

        齐栾便带着云若妤出门,本意是打算找一家酒楼解决早膳。但齐栾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这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齐栾从军之前,是金陵城中有名的世家公子,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纸醉金迷的金陵城中长大的男子,自然也沾染了不少奢靡习惯。

        只不过齐栾极有分寸,在军中时候同将士们同吃同住,半句抱怨也不曾有,可一旦回到金陵,那骨子里的习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齐栾从不觉得,他需要在物质上委屈自己。

        何况也没人觉得齐栾需要委屈,无论是因为家世,还是他自身不俗的能耐,都注定齐栾不需要将就。

        只是他千算万算,算漏一个云若妤。

        金陵城的早点颇具名气,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早点铺子,齐栾领着云若妤自不会去那街边小巷,便寻了一处极具规模的酒楼。

        瞧着酒楼内的装潢和布置倒也算是雅致,酒楼里颇有眼力见的小二瞧见他二人便迎了出来,招呼他们往里走。

        齐栾的一只脚都已经踏进酒楼,却被云若妤生生拽住,她小声的凑到齐栾耳边低语,“夫君,去这里怕是要花不少银子吧?”

        齐栾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些,他自从参军后便常年待在边关,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金陵,便是回来的日子也忙着走亲访友,已经许久不曾到酒楼来。

        但齐栾凭借着年少时依稀的记忆,信心满满的猜测道,“不过是用个早膳,应当花不了多少,便是连同午膳一块儿,也不会超过十两。”

        齐栾胸有成竹,这是他按照昔日那群狐朋狗友的胃口推测出来的,就云若妤这小身板,能吃下多少?

        “什么?十两?这么贵?”云若妤听到这里诧异的喊了出来,由于声音太大,要进出酒楼的人,全部齐齐的朝她看过来。

        云若妤俨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小脸唰的一下通红,只觉得耳根子都开始冒热气,她面对周围那诧异的目光,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惜身边没有地洞只有齐栾,她着急忙慌的躲到齐栾身后,用袖子盖住自己的脸。

        齐栾原本也觉得有些尴尬,可瞧见云若妤这模样,那些尴尬就显得微不足道,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安抚的拍了拍云若妤的肩,语气平淡的哄着她,“的确是贵了些,我们换一家就好。”

        说罢也不理会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从容的带着云若妤离开,这淡定的态度让云若妤也渐渐的冷静下来,佯装镇定的跟上齐栾的步伐。

        只是离开人群后,云若妤就没有那么镇定,一直在偷偷的打量齐栾,那目光实在是太过明显,齐栾便是想忽略也做不到,“为何这般瞧着我?”

        云若妤见齐栾没有生气小声同他道歉,说自己并非故意的,只是那早膳着实贵了些,“十两银子,够我们家用一年了呢。”

        齐栾其实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横竖那些百姓也不认识他们,比起尴尬和丢脸,他更多的是无奈,倘若有朝一日云若妤恢复记忆,忆起今日之事他该如何解释才能保全自己?

        “公主这般为百姓着想,实乃大辰百姓的福分。”齐栾默不作声的夸赞道,只希望云若妤他日恢复记忆,还能看在自己不遗余力夸赞她的份上,对他手下留情。

        “夫君,依我看,我们还是别在这儿转悠为好,这条街的酒楼瞧着都这般的富丽堂皇,里头的膳食想必也都金贵。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便是你上书院的束脩也才不过八两。”云若妤掰着手指精打细算。

        齐栾却半点不想接话,念书这茬是过不去了吗?

        “十两不过是我随口胡诌的,也许用不了这些。”齐栾哄着云若妤,偏生小公主不该精明的时候异常精明,居然提出要去瞅瞅酒楼的挂牌,要是尚可他们便留下,若是太贵便离开。

        齐栾着实想问问云若妤身为一个“农妇”究竟是如何识字的,但因为担心刺激到云若妤只能作罢。

        这没一会儿工夫,他二人的足迹便踏遍了繁华街市的酒楼,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不在任何一处停留。

        至于小二那诧异的神情齐栾只当没瞧见。

        齐栾原本也想强硬一些,却最终在云若妤那一声声甜腻的“夫君”中迷失自己。

        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同云若妤一块儿坐在街边小摊上。

        齐栾面对热气腾腾的汤包陷入深深的沉思,再这般下去,他会不会有朝一日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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