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一晨会
听了季谨的话，苏魄使力一把拉过他，打眼一瞟正好左手边一颗粗壮的大树，手一推将季谨按在了树干上，他修长的身影随后而至，压在季谨之上，他垂头盯着季谨好看的眉眼，欣赏了一番，而后在他耳边说：“看你表现。”
季谨靠在微微倾斜的树干上，眯了眯眼，颇有些懒洋洋地，他说：“不就是合并小屋？你至于牺牲色相吗？咱俩指不定谁吃亏呢。”
“呵，你真的很对我胃口啊。只是可惜……”可惜什么，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深深看了季谨之后，他狠狠闭了闭眼，松开手，自顾自扭头走了。
压在身上的重量忽然变轻，季谨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事态好像更严重了，有些他无法预测的事情似乎正在发生着。
季谨掸了掸衣摆，跟上苏魄的脚步，继续沿着山道向下走，临近半山腰时，苏魄终于开始躬身摘起了粽叶。
“这叶子看着和山顶上那些也没什么两样啊。为什么在山顶上的时候不摘，现在才摘？”嘴上虽然疑惑，但是季谨在这方面还是很信任苏魄的，一个包粽子任务而已，某位黑客大人完全没有必要做手脚。季谨一边想，一边也蹲下身，薅起了粽叶来。
苏魄听见了季谨的问题，看了看他的动作，抿了抿嘴道：“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是想摘这里的而已。”明明知道整座山都是一样的粽叶，反正要从山顶一路走下来再离开，为什么不在离开的时候摘？
季谨并不知道苏魄的想法，他愣了愣，直起身来有些赌气似的说道：“哦，那你摘吧，我替你放风。”
“不用，这附近没有会主动攻击我们的怪。”
“嗯我知道，我就是想放风。”
苏魄听了，懒得和他继续说话，回头继续摘粽叶，一会儿的功夫，交任务所需的粽叶就摘够了，苏魄在队内频道问道：“粽叶摘好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我们现在在季流村，刚刚买完糯米呢。”千年积雪的声音传来，“那我们在静默之地碰头吧？”
片刻之后，苏魄用小飞机带着季谨来到了静默之地，千年积雪和荔枝熟了也策马而来。一行四人再一次像蝗虫过境一样杀进了草灰飞扬的静默之地。很快，野猪后腿肉也集齐了，四人回到npc处交了任务，拿到了奖励。
千年积雪还想继续刷任务，没等苏魄一口答应，季谨终于先截断了话头道：“我还有事！我姐找我呢。”
苏魄目光灼灼地看过来，千年积雪遗憾地啊了一下，也没有强求，只好解散了队伍。
队伍解散之后，季谨给千年积雪私信道：“兄弟，下次再找你一起刷任务，这次先撤了。”
千年积雪立马回复：“嗯嗯，理解理解，你先去忙吧。”
终于抽身的季谨连忙联系起了宋瑶：“姐，啊不是，宋瑶，在吗？”
宋瑶没有回复，明明是在线的状态，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季谨皱了皱眉。
“宋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要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你就嗯一下。”
“嗯。”
是苏魄的声音。
季谨怒视他道：“你能不能别捣乱？”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捣乱？”苏魄歪了歪头问道。
想到苏魄曾经断了自家的网，季谨完全无法预测他们会对宋瑶做什么，当下，季谨就想下游戏去宋瑶家一探究竟。
“你别浪费精力了，放心吧，她明天一定全须全尾地出现在监察厅大楼里。”苏魄老神在在抱胸而立看着季谨那愁眉苦脸的表情说。
季谨狐疑地看着苏魄，“你就知道了？她打电话告你的呗？”
苏魄耸耸肩道：“要是咱俩有小屋，我就可以给你看看她家监控咯~现在就不行了。”
“你为什么法律意识这么淡薄？”
“我道德意识更淡薄，你要不要试一试？”
季谨无语了老半晌，才憋出了一个字：“滚”
“季大检察官，我觉得，我们有小屋的话，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看你素来办案子身体力行的，多辛苦。有我的小屋，监控一调，一切事半功倍啊，方便多了。”
“为什么在小屋你才可以给我看？以你的能力，有区别？”季谨没有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
“创世公司的业务范围那么广，从智能安保系统，到国防军备都有所涉猎，为用户保密是他们立足于世的根基和底线。小屋里的一切私聊都是玩家的隐私，创世公司说什么也不会调取如此隐私的内容来为自己谋利的。所以不管聊什么，内容都会被多次加密，基本是安全的。”
“咳咳！”季谨严肃地说道：“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看的。还有，如果让我抓到你犯案的证据，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苏魄懒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答道，“我听见了。”
“你刚才说……他们。”季谨回过神来，忽然抓住了这个词语，苏魄对创世公司的描述是‘他们’。
苏魄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也不甚在意，和季谨解释道：“嗯，我很遗憾，我现在属于他们。”
“现在？”
“是的，从前，现在，都属于他们。以后……”苏魄的目光略过季谨看向了远处的城墙，巍峨高耸，壮阔深沉，“以后，我只属于我自己。”他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是在和季谨说着，也似乎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每个人都应该只属于自己。”季谨捉住苏魄的视线，认真同他说道：“你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你不想给他们卖命，或许我可以帮你。”
苏魄凝视着季谨，眼眸中倒影着对面人的身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谢谢你的好意。
“我记住了。”每个人都应该只属于自己。
“不用。”不用你的帮助。
……
季谨显然是听懂了，成年人的世界，多说无益，既然苏魄都这么说了，季谨也当即放手不再追问。
周一早上十点，蓝星监察厅顶层会议报告厅。
季谨一边在空中划拉着各种资料图片，一边在和与会的蓝星检察官们做着简要的陈述。
“总而言之，这个案子的关键，应该就在于那个需要入场券的私人赌场，如果游戏中确实存在违法交易，很大可能会在这座赌场里进行。当然，还有id名为晴天和哎，不小心的这两位玩家。”说到晴天的时候，季谨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宋瑶，她正低头在自己的平板上写着字，没有什么异样，季谨转头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速战速决，我希望我们可以向上级要求一下获得游戏管理员权限。同时，我希望申请调查一下这两位玩家的真实身份。”
说完以后，季谨看向宋瑶，宋瑶抬起了头，她看着季谨点头说道：“好的，你说的请求我刚刚已经向上递交了，这是个加急案子，预计下午就会给答复，你继续把手里其它几个案子的进展说一说。”
季谨便将一大早下属们交上来的案件报告都简单做了一下总结，作为副首席检察官，季谨是最后一个作报告的，他说完手头的案子以后，周一早会就在大家稀稀落落的掌声中结束了。
散会以后的检察官们陆续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季谨跟在宋瑶身后拐向了右手边的走廊，而他的办公室在左边走廊。
“你还有什么事吗？”宋瑶站住，转身问季谨。她肤色白皙，神情冷淡，穿着黑色的正装显得整个人有些不近人情，裸色的细跟高跟鞋上是站得笔直的双腿，依旧是一副骄傲斗不倒的样子。
季谨看着宋瑶紧贴着脖子的衬衫问道：“穿这么多，你不热？”
“你好烦。”
“我只想知道，我的上司，是不是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会将私人感情带进工作的人？”他暗沉沉的眸子看着宋瑶，似乎在很仔细地观察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我和你一起查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牵连甚广，我想知道，我的战友，还能不能信任。”
“就算现在可以信任，将来呢？”季谨继续说，“如果你为难，或者将来有一天为难，希望你能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我不想被人背叛。”
宋瑶听了以后，笑了：“未雨绸缪？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和晴天？”
“我如果真的会受他影响，我当时就不会退了游戏。”
“我认为，恰恰相反，你要是真的不会受影响，你当时就不会退游戏。你在逃避。”季谨双手插兜，斜靠在走廊的墙上，姿势很潇洒，但是他的眼神却满是风雨将至，“现在你不得不面对他，你举步维艰，进退维谷，你明明知道，啊不对，或许你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人有问题。你接到任务，第一个选择的人是我，因为我背景简单，翻不出风浪，对吧？我的，宋大检察官？”
季谨斜靠在墙，偏头看着宋瑶，宋瑶淡然地回望着他，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进步了，敢怀疑我了，不过，你太小看我了。”
说完，宋瑶扭头，踩着她的细高跟挺直腰板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季谨也站直，目送她离开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他实实在在怀疑过宋瑶，不过现在，这一丝怀疑已经烟消云散，但刚才那些话，也希望给宋瑶提个醒，远离晴天。宋瑶还是他了解的那个宋瑶。但是作为检察官，怀疑自己的同僚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这也是宋瑶并不太生气的原因，毕竟，她曾经一天要怀疑季谨几百遍。
时间一晃就过了中午，季谨从餐厅走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宋瑶的消息就发来了：“联盟回复了，晴天和哎不小心，也就是你说的苏魄，是创世公司的员工，但是涉密程度高，sss级别。”
季谨回复：“我们这个案子是a级吧，意思就是这个案子和他们两个无关？”
“是的，如果你要调查他们，我们就得汇报将案子升级，但是升级了，也就不归我们查了。不过有个好消息，创世公司给了我们两张入场券，今天晚上他们会派人在游戏的赌场门口等我们，将入场券交给我们。”
“为什么要当面交？”
“说是有一些系统原因。”
“还有一个问题”季谨犹豫地道，“我是白色等级……”
“……我帮你想办法，晚上你买一套橙装和橙色武器。万幸这个游戏没有升级系统，只靠装备和实操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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