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尼比鲁星人
季谨在蓝星的一个森林公园里扎帐篷远离城市喧嚣地住了小半个月，成天看漫天星海入睡，就莺歌燕舞饮茶，直到他实在想念现代科技的高效和丰富多彩，才慢悠悠收拾东西回到了监察厅。
稍事休息了两天，季谨就去参加了近战的特级考试，考官是个一脸严肃的泰坦星人，但是他运气不太好，碰到了情绪低落的季谨，连三个回合都没撑住就被ko了，当时的场面可以说是十分尴尬了。将考官撂倒之后，季谨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摆，单手拎起外套往肩上一搭，头也没回地就走了，就好像他只是来打了个卡。
拿到特级近战之后，季谨又将飞行器操作和热武器的特级考核提上了日程。看着季谨上进的模样，宋瑶倍感欣慰，在她的操作下，季谨成为了接替她的下一任蓝星首席检察官。
向高墨被管控的一个月后，宋瑶升任银河纠察队副队长，季谨顺利接管蓝星监察厅，在联盟内的权限升级为a，准s级。升权限之后的第一件事，季谨就进入监察厅内网搜索起了苏魄这个名字，一无所获。他又搜索了向晴天，资料出来了，大部分资料却都是近期的，类似于向晴天才是创世公司的合法继承人，大难不死隐忍数年卧薪尝胆之类的通稿。有用的消息屁都没有一个，季谨嘟囔了一句，不死心地将所有的搜索记录翻遍，丝毫寻不到某人的蛛丝马迹。
季谨叹了一口气，在原宋瑶的办公室，现在属于他的顶楼大平层落地窗办公室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枯燥的检察官生活日复一日地过着，没有一丝让人欣喜之处，家，监察厅，两点一线的生活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秋天都过去了，城中的枯叶落尽，初冬来临。
这一日，快下班的季谨，收到了宋瑶发来的邮件。邮件内容是一个任务指派，指派蓝星检察官季谨配合银河纠察队尽快完成新文明教化任务。
季谨看着简略的任务信息，皱了皱眉，给宋瑶发了个全息通话，正在空间站里的宋瑶立即按下了接听。
“新文明教化？”季谨问道，“联盟又发现新的星系了吗？”
宋瑶简略地介绍道：“是，上个月联盟的探测器又在外围宇宙发现了一个新的星系，命名为云带星系，在云带星系中的一颗行星上发现了碳基生物，而且是直立行走拥有初级文明的群居生物。”
“联盟现在要对他们进行教化引导。以便将来可以顺理成章地扩张地盘。”季谨补充道。
“不能那么说，这是文明统治。”宋瑶纠正季谨道，“这颗行星现在暂时被编号为312号行星，几千年以后星球上的人将自己在联盟中为其命名。”
“我以前也没怎么听说过这种任务，为什么找我？”季谨问。
“初步勘探发现312号行星上的生物与蓝星人形态相似，土壤成分气候相似，所以决定由蓝星人进行教化。这种文明任务一般都是司法机构处理。”宋瑶解释着，“一万多年前，尼比鲁星人也是因为与蓝星人体型相似，才亲自来到蓝星加速蓝星文明发展并在历史进程中多次显露身迹。”
季谨说道：“这个我知道，尼比鲁星人是联盟组建者，是已知宇宙中最早进入高度文明的人，蓝星人因与他们体型相似环境相合，由尼比鲁人亲自教导，也因此得到了尼比鲁人的青睐，他们扶持蓝星人成为联盟主理人后，隐退居住在尼比鲁星上，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宋瑶点头肯定道：“没错，所以我们这次的教化任务就是仿照尼比鲁人在蓝星留下的痕迹，开化312号星球上的生物，使他们进入文明社会。”
“你这两天把工作交接一下，收拾一下简单的行李。”宋瑶继续说，“下周五我去蓝星接你。”
季谨说自己知道了，准备挂电话之前，他又忽然说道：“苏魄……”
宋瑶：……“我还没有他的消息。”
“好吧。那先这样吧。”季谨垂头关掉了通话，叹了口气，在办公室的窗边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已经下班了，连忙开启了家里的智能机器人，匆匆走出办公室飞离了监察厅大楼。
……
季谨回到家，随便收拾了几身换洗衣服，正无所事事准备找个电影看，刚打开投影仪，“呲呲……”
“呲呲……”
季谨似有所感地愣住了，他紧紧盯着投影屏幕上的雪花，胸膛里紧紧的，心脏都不敢跳动了。
“呲啦……”又一声杂音之后，一个人影缓缓出现了。季谨看见那头银发的时候，只觉鼻腔忽然有点酸，心里还有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他一时不敢说话，怕一说话面前的人影散了，还怕一说话发酸的眼睛会不争气。
投影画面渐渐稳定，一声轻笑传来，“别来无恙啊。”投影人像看着发呆的季谨打招呼道。
季谨也笑了笑，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他看着那人说道：“真是，如隔三秋。”
“整整一个秋天过去了呢。”人影看向了季谨家的窗外。
季谨顺着苏魄的眼神看去，窗外的枝丫上已经空空如也，“你在哪儿呢？”季谨问。
苏魄静静地看着玻璃窗外的树枝，没有说话。
“为什么你的投影总是能看见我周围的环境？”季谨只是单纯的好奇，他知道苏魄一定有什么不同常人之处，但是如果苏魄不说，他就不再问了，他总能等到苏魄主动告诉他的那一天。
苏魄果然还是没有说，他的视线从窗外移到季谨身上，在他身上梭巡一圈之后，终于开口道：“我一会儿发你一个号码，以后只要你想找我，给我发语音，信息，全息通话，我都会秒回的。”
季谨点了点头道：“好。”
苏魄笑了笑：“不早了，你去睡吧。”
“那，你先挂？”季谨问。
苏魄的唇角自然地向上弯了弯，“我就在这儿，你去睡吧。”
季谨：虽然我们关系不错但是……“这有点尴尬吧？我明天再联系你呗。”
“也好。”苏魄笑着挥了挥手，投影画面忽的熄灭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季谨转身，洗漱，回屋，睡觉，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平静。
……
一个多礼拜之后的周五，季谨正在家里清点着出差所需物品，只听见客厅里的投影机又响起了“呲呲”的声音，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头也没回地道：“昨天不是都说了今天要出门了嘛，我出发了会给你发消息的。”
“想来给你践行一下，吃不吃火锅？”苏魄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
“好主意”季谨听了苏魄的建议，立马抬起电子表准备给自己点一顿火锅外卖。
“我帮你点好了。”苏魄看着季谨的背影说道，“应该马上就到了。”
季谨连谢谢也没说，胡乱将自己的行李归拢到一起，拿了碗筷准备吃起火锅来。
宋瑶来到季谨家接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以及满桌子的肉片鱼滑，她一到蓝星顶着一路寒风而来，进门一看见火锅，肚子就起劲儿叫了一声。她完全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拿了一双筷子坐到季谨对面的位置上就吃了起来，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苏魄早在宋瑶敲门的时候就掐断了通讯。
“这个毛肚新鲜。”季谨向宋瑶热情推荐自己已经吃不下了的菜，“还有这个，这个。”
宋瑶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和季谨说了一下行程安排：“做教化任务之前都要接受教职培训，以前尼比鲁星人还在联盟里任职，培训很方便，现在他们退居尼比鲁，我们得先去尼比鲁听他们介绍一下规则。”
“尼比鲁怎么去啊？”季谨感到不可思议，“那不是在天狼星系最大的黑洞边？尼比鲁星球是围绕黑洞公转的，为了摆脱黑洞引力它的公转速度直逼光速，甚至难以观测，我们怎么去？”
“是啊，很难。”宋瑶点头表示同意，“而且因为它的公转速度接近光速，星球表面的时间流逝和我们正常空间里不同，在尼比鲁星待一天，蓝星都过去一年了。所以我们动作要快。”
“怎么快？”季谨撂了筷子，“你告诉我一下？”
宋瑶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另外还有一个秘密任务，借着去取经的理由，我们需要瞒着联盟其他势力将一个黑盒带上去。那是尼比鲁星人遗落在联盟总空间站的重要物件。”
“什么样的黑盒？”季谨问。
宋瑶耸耸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照做就是了，据说关乎全宇宙的生命财产安全。”
季谨：……我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
为了自己生命财产安全，季谨决定问清楚任务细节，“我们这次几个人去尼比鲁？去尼比鲁的飞行操作要求很高吧……”
宋瑶竖起三根手指道：“三个人，两个飞行员一个备胎，两个特级飞行员是我们队长和我，另一个备胎就是你咯。”
“为什么不选别的特级操作员啊？”被当作备胎的季谨有些不高兴了，“我又不是特级。接近光速才能登陆尼比鲁，我可没经验。”
“别不开心了。”宋瑶道，“我知道你可以，说真的，我和队长对这件事情都没什么把握，所以我才想着要带个靠谱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明面上是我们俩带你，实际上是你带我们。”
季谨撇撇嘴，一字一字清晰地道：“呵，承蒙看得起。我惜命，不去。”
“这次飞行难度大，耗能高，只有3s级飞船可以完成哦。”宋瑶蛊惑道，“用完了可以送你哦。”
季谨：真的有点心动……
“基本上都已经核算过了，3s级飞船搭载的全部燃料恰好可以提供我们从尼比鲁最近的虫洞一路加速到尼比鲁星的公转速度。逼近尼比鲁之后，尼比鲁人会来接我们的。”宋瑶说得很轻松，“所以难度也没有那么大。我们只负责靠近，不用负责如何落地。”
“还真有一种小蝌蚪找妈妈的感觉。”季谨喃喃道。
“谁说不是呢，多少人想去尼比鲁上看看，只有我们有这个机会。”宋瑶吃完了最后一片羊肉，擦了擦嘴说。
季谨示意家政机器人上来打扫卫生，宋瑶查看起了季谨收拾的包裹。
“忘了和你说，去完尼比鲁我们直接从那里出发去312号。”宋瑶指着季谨的各种野外求生装备说，“我们不能在土著面前使用超出当前文明的技术和装备，这些手电筒小刀都不能带。”
“那我们怎么活啊？”季谨不可思议地问道，“不会连电子表都不能带吧？”
宋瑶摇头：“当然不行，那里连信号塔都还没有搭建，想用小刀你自己现磨一把。”
季谨：合着他是去体验生活的？
在宋瑶的各种吐槽嫌弃下，季谨满满当当的行李被删减得空空如也。
“衣服为什么要减？”季谨慌了。
“用不着那么多，到了312土著穿什么我们穿什么。”
“内裤也不可以？？”季谨怒了。
“不可以，用树叶就行了。”
“那你呢？”季谨问她，“你不在乎？你真的可以？你想好了吗，在我面前穿一片树叶招摇过市？”
宋瑶：……“别说了。”她也很排斥，但是她有什么办法，一想到小队成员还有一个正在追求她的队长，她简直要疯了。
最后，季谨心怀愤懑地跟着宋瑶出了门，银河纠察队的巨型椭圆状飞船已经停在了蓝星上空，遮天蔽日的，过路行人习以为常地忙着自己的行程，除了孩子，并没有人抬头多看几眼。
宋瑶将自己的飞机停在了季谨家小区附近的公共停机坪，两人来到停机坪各自驾驶着自己的小飞机，嗖嗖窜入了云中，飞到飞船底部舱门时，顺滑的机械声响起，宽阔的舱门斜向下打开，两架小飞机如蜜蜂回巢般飞入其中，舱门随即收起向上合拢，一阵低鸣之后，银河纠察队的飞船缓缓上升，渐渐离开了蓝星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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