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穆筠顺着傅姮的目光看去，见到窗前的青年，也露出了笑，“晟儿？何时来的京城。”
此人正是傅姮在外漂泊做生意的二表哥，穆老爷的嫡长孙，穆晟。
“姑姑，表妹—”穆晟目朗眉秀，唇红齿白，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他快步向两人走去，在傅姮面前站定，修长的身姿高出她一个头。
“一年多未见，二表哥又长高了。”傅姮比着二人的身高，调侃道。
穆筠颔首微笑，“是啊，晟儿长高了不少，也比小时候俊俏了。”
“姑姑您又取笑我。”穆晟‘嘿嘿’笑了一声，被二人夸的挠了下头，“对了，正巧我在给小表妹和您买首饰—”
“啧啧，看来晟表哥在外又赚了不少。”傅姮打趣道。
穆晟摆起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咧嘴笑道：“给小表妹买礼物的银子那是足够的。”
“你们别贫嘴了，晟儿你也来看看，我给姮姮定的这套头面如何？”穆筠看着两小的如童年时逗趣，笑着让两人过去看头面。
这是一套海蓝宝琉璃嵌珐琅头面，大大小小加起来共有十三四件，每一件都彰显了工匠的制作技巧之精巧。
傅姮一见着便直呼精美，“娘亲的眼光真好，女儿喜欢极了。”
穆晟凑过来，说了一嘴，“这套头面确实精巧，着实衬小表妹，看这做工可是出自那‘第一巧匠’之称的林大师之手？”
穆筠颔首，正准备定下，“那便—”
“你们楼内就只能拿出此等残次品来敷衍本小姐吗？”娇蛮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上来。
他们几人望去，却见莫芊芊提着裙裾，正走上楼，身后跟着赔笑的伙计和她的随身丫鬟。
穆筠秀美一皱，转过去准备与掌柜商议付款，傅姮和穆晟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不料那莫芊芊径直走了过来，指着傅姮的头面道，“这套头面甚是精美，为何不拿出来给本小姐一观？”
掌柜走至她身边，温声道，“莫小姐，见谅，这套是林大师为定远侯府小姐所定，并不对外出售。”
“你—”莫芊芊瞪向傅姮，正想发作，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傅夫人，只得扭头冲掌柜发作，“可是我左相府出不起银子定制那什么林大师的首饰？”
“不敢不敢，只是那林大师一月便接一单，还需排单，莫小姐若要，便由老朽这边为您登记上。”掌柜忙堆着笑，解释道。
“若我现在便要呢？你们洛神斋便是如此开门做生意的？”一听还要排队，莫芊芊气结。
穆筠作为一个长辈，脾气又好，她不愿为此与一小辈计较，使眼色给一旁的伙计，带着丫鬟去一旁付款。
原地便剩下了傅姮和穆晟两人，穆晟撇向刁蛮的莫芊芊，嗤之以鼻道，“这位小姐，看上了我家小表妹的头面便直说，莫要拐弯抹角去责难一个掌柜。”
傅姮扯了他袖子，悄声道，“晟表哥，莫要与她多话，会引火烧身。”
“傅姮你们—”“大姐姐—”
莫芊芊怒气冲冲地看向兄妹二人，正待发作，却见莫秋灵唤着她的名字小跑上楼，神色匆匆。
“大姐姐，爹爹在寻你。”莫秋灵上来后对着傅穆二人歉意一笑，便转身焦急地向自家姐姐说道。
正气急地莫芊芊见她过来，正愁没地方撒气，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直接将莫秋灵的脸打偏了过去，“轮得到你来催我？”
莫秋灵似是被打懵了，一手捂着脸，瞬间泪水盈眶，细声啜泣：“大姐姐”
她哼了一声，便带着丫鬟离去，临行前不忘剜了傅姮一眼。
全程在旁边做吃瓜群众的傅姮，看了场姐妹大戏。
她不得不佩服莫芊芊，真是无脑之极，怪不得书中的结局那么惨，被女主拔了舌头，挖去双目，丢在乞丐堆。
“这位姑娘，可还好？”
正垂首思索的傅姮听见这话，抬头正瞧见耿直的二表哥拿出一块巾帕递给莫秋灵。
她不由眼皮一抽，快速递出自己的手帕，将穆晟的手挤开，笑眯眯的对莫秋灵说：“莫五小姐，用我的巾帕擦擦吧。”
被挤开的穆晟疑惑地看着她，不理解她的意思。
傅姮心想，这可是朵食人的白莲花，不能让穆晟与她接触，免得也被利用。
她只记得穆家在原书中因侯府的倒塌，结局凄惨，因而现在不能牵扯进去。
莫秋灵怯怯地接过去，细如蚊吟的说了句：“多谢傅小姐。”
“这位姑娘出什么事了？”穆筠已付完款，菀菀提着打包好的头面跟随其后。
“娘亲，这位是左相家的五小姐。”傅姮犹豫了下，又道，“被莫芊芊打了一巴掌。”
“倒是个可怜的孩子。”闻言穆筠看向她的目光一柔，略带怜悯的看向她。
莫秋灵湿漉漉的双眸移向穆筠，看的穆筠内心一软，“既遇上了，便是缘分，我请莫五小姐吃个茶点可好？”
“多谢傅夫人。”莫秋灵红着眼眶，向穆筠见了个礼。
傅姮未料到她拦住了表哥，却没拦住自家娘亲。
于是一行人便来到了和韵楼。
房内几人吃着茶点，随意聊着家常。
穆晟讲着这一年多在外经历的奇事，风趣的话语逗得穆筠不顾温婉形象，咯咯直笑。
就连看似怯懦少话的莫秋灵也时不时接上几句话，聊到自己与娘亲在左相府相依为命。
傅姮扁扁嘴，又不能直说，只得在一边赔笑，她摸不清楚莫秋灵的想法。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她绝对不是偶然来到洛神斋遇上他们的，刚才入门前明明只瞧见莫芊芊与她的丫鬟。
她清了清嗓子道，托着下巴看她“莫五小姐，这么说你在府内生活的并不如意？”说完无意地看了眼她素白的衣裙，材质也不算差。
莫秋灵一愣，似是未料到傅姮会这么问，她回：“爹爹虽不会短了我和姨娘的吃穿，但却甚少来我们院子，府内也甚少有姐妹愿意与秋灵来往。”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傅姮只得颔首，嗟叹一声可怜。
倒是穆筠从未经历过复杂的后院生活，她不由心疼道：“我家姮姮与你年纪相仿，你若有空可来走动走动。”
傅姮一激灵，娘亲你这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莫秋灵柔柔地看了眼傅姮，又低下头“怕是傅小姐不愿意”
“我”
“我这表妹，心地甚是善良，她可是收养了一院子的飞禽走兽。”还未等傅姮开口，穆晟便爽朗接道，说完还拿肩膀挤了下傅姮，一副等待夸奖的意思。
傅姮瞬间失语，我可真谢谢你这么宣传我。
莫秋灵没料到她会收养大周人桌上的飞禽走兽，颇为惊异的看向她。
她颔首，努力挤出一抹笑，“莫五小姐，你若无聊可来寻我打叶子牌。”反正及笄礼之后你也寻不到我了。
莫秋灵似是受宠若惊，“我今年十六了，不知傅小姐年芳几岁？”
傅姮道：“十五。”
莫秋灵：“那傅小姐若不介意，我便喊你一声傅妹妹。”
“好”女主你开心就好。
“对了，莫五小姐，下月便是我家姮姮的及笄礼，可愿意前来？”穆筠见二人相处颇为融洽，适时向莫秋灵发出邀请。
莫秋灵还未回，傅姮便看向直直娘亲，“娘—”您大可不必如此害我，男女主在我的及笄礼扎堆了！！
“自是愿意的，多谢傅夫人盛情。”莫秋灵回以微笑。
期间，穆晟召来伙计结了账，说是没买着合适的首饰给二人，先请大家吃个茶点。
引来穆筠一阵笑骂，姑姑还需你一个小辈付账？
回府之前，穆筠特地让马夫绕了一圈，将莫秋灵送回了左相府。
抵府之后，穆晟随着穆筠去见傅侯爷，傅姮先行回自己小院，将头面收起来。
刚回到小院，便看到皎皎坐在秋千上，抱着兔狲逗弄。
皎皎见傅姮回来，欢呼雀跃地向她跑去，撒娇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因为今天小丫头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遂没有跟着傅姮出门，这会确实想她了。
“这才几个时辰呐。”菀菀在一旁笑道。
“好啦，我们先行回屋里。”傅姮曲指敲了下皎皎的脑门，一扫刚才的抑郁。
“小姐，有件事皎皎要与你说一下。”皎皎想起了什么，忙拽着傅姮衣角，看的菀菀在一边直皱眉，“阿洛公子他说要去江南一趟，似是与他的家人有关。”
傅姮停住，杏眸微微瞪大，“他恢复记忆了？”
皎皎摇头，“还未，阿洛公子说也许与他恢复记忆有关，他要离开几日。”
“哦”傅姮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地向绣阁走去。
月悬当空，夜色寂寥。
京城守卫正准备关闭城门，从一边的巷道猛地疾驰而出几匹骏马。
守卫正准备拦下，却听：“北镇司办事，闲杂人等让开—”
守卫忙退至一边，行礼目送几人离去，为首之人一身黑衣，面容冷峻，骑着一匹黑马飞速从他眼前掠过。
一行人行至京城附近的驿站，放缓了步伐，为首那人，左侧之人道：“主子，滁州沿路我们的人已部署妥当。”
“嗯，几日？”
“最快三日我们便可到达。”
“传令下去，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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