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立志成为诗人

皇甫森把身上的铠甲一脱，翻身下了水，朝陶沐卿游过去。

        到了陶沐卿身前，正要伸手，一个巨大的水浪涌过来，“啪”得一下把陶沐卿拍在下面，紧接着汹涌的江水奔流而过，皇甫森眼前只见一个又一个雪白的水花，不见了陶沐卿的身影，连个声音也没有。

        皇甫森着急大喊，“陶沐卿！陶沐卿！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在江上回荡着，根本无人回答，只有山石一声声得发出回声，像是天神在回答他。

        皇甫森眼见没有希望了，只好回头上岸。过了一会儿，陶花安、席御风也上了岸，看来没有受什么伤。最后收拢剩下的军人，只有一千多个了，他心情比当初的废太子还沮丧，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路神情萎靡得骑着马，一声不吭。

        回到同福镇，席御风见皇甫森行尸走肉一样，知道他的精神已经受了剧烈的打击。现在，如果敌军趁势进攻，他们根本无力还击。席御风便召集剩下的军人，带着辎重，退出同福镇，又赶了几十里路，退到了荷南城。

        城中有一万多军队，粮草什么的都齐全。席御风把皇甫森安置在荷南巡抚的衙门，自己发布寻人启事，能找到陶沐卿的，赏银一千两。

        “哇塞，废太子可以呀，一场仗下来，打败皇家六万大军，神策军、无畏军几乎全军覆没，长公主也丢了。这样看来，废太子很有翻牌的可能呀！”说这话的是老是考不上秀才的老童生韩秀全，一边说一边捋着胡须，这是他这么多年寒窗苦读所得到的唯一成果。

        “额，你可不要乱说哦！”旁边是杂货店卖货的刘大嫂，戳戳韩秀全的胳膊，小心得看看四周，要看有没有官兵在，轻声说，“要是让皇家的人知道，你这算妖言惑众，蛊惑民心，必须杀头或者流放的！”

        “嗨，你怎么不往好处想呢？”韩秀全摆摆手，眯着眼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说，“万一废太子成功上位，我要么就是宣传有功，要么就是料事如神的大师，且不说大笔的银子，官位也有可能唾手可得呢！”

        “哈哈，你真乐观。怪不得考了这么多年始终不中，还能坚持。恐怕你真有好的前程呢！”韩秀全家的邻居刘二狗笑说，韩秀全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要是真的特别想中，早就中了。不过是看皇家的事情鸡飞狗跳了这么多年，不想进官场惹一身骚罢了。孔夫子说过的，‘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可以，做男人就该这么霸气！我支持你继续考下去！”刘二狗说着拍拍韩秀全的肩膀，两人大笑起来。

        孟江下游，有一个刘各庄。传说从前有个姓刘的小哥，在这里结庐居住，从此这里就被叫做“刘哥庄”，久了就变成了刘各庄。

        庄里有个大汉，身强力壮，抓个兔子野猪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偏偏人家不爱玩这个，特别喜欢文学艺术，平日里老拿着本在山上捡到的《诗经》念叨，一笔一划得模仿书里的字，立志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在青史上留名。

        这天，他又带着那本诗经在江边漫步，摇头晃脑得念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眼就看见江上飘来一个白衣的女子，长发黑亮，眉目俊秀。

        大汉惊讶得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没看错。又掐一下自己胳膊，想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胳膊一点都不疼，他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便不去管她，自顾自继续念诗。

        江水把白衣女子带到岸边，停在大汉身边。又是几个潮水冲过来，把白衣女子冲到岸边的石头上，然后卡在石头间。

        太阳热辣辣得在天上放射光芒，很快把白衣女子身上的水晒干。大汉走得累了，在石头上坐下，连看都不看女子一眼，继续沉迷文学不能自拔。

        过了一会儿，女子睁开眼睛，看着大汉，喃喃得说：“救……救命……”

        大汉吓了一跳，立刻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这样想着，便不去搭理她，继续念诗。

        女子的眼睛立刻涌出泪来，“哇”得一下，从嘴里吐出一大口水，把大汉又吓一跳。

        然后，她虚弱得哭着说：“大哥，我，我已经惨到这个，这个地步了，您就不，不能伸一下援手，吗？”

        大汉长叹一声，这才把书揣到腰间，看着女子，说：“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书里说的，‘男女之间，授受不亲。没有事情，别乱招惹。女人如虎，谁沾谁完。所以请你，一定自重。’”

        “我，我看到您看的是《诗经》，《诗经》我全，全篇都背过，没记得，有，这么一首啊……”女子喃喃得说，趴在石头上，眼巴巴得看着大汉，眼神里全是可怜的乞求。

        大汉又是一声长叹，把书放到女子眼前，翻一翻，说：“你看，的确是《诗经》，可是真的有这么一首，对吧？”

        女子惨笑着看看，只见第一篇文章是这样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有个姑娘，名叫周周。长得很美，身材还好。我特喜欢，日夜相求。”

        “大哥，您的这本，是盗版的。”女子喘息了一会儿，继续笑着，这书编得又离谱又幼稚，她想起曾经背过的原著，就忍不住想笑。这一笑，精神满满恢复，便强撑着坐起来，看着大汉。

        “你的身体真不错。”大汉把书收好，赞许得看着女子，过去拍拍她的后背，帮她又吐出一点江水，笑说，“管它官版还是盗版，我不过是玩玩，又不要拿它考功名。”

        “嗯，大哥您这么想就对了，其实文学艺术不过是玩笑，只够拿来玩玩而已。当然功名也不过玩笑，拿它考功名也是可以的。”女子正是陶沐卿，此刻恢复过来，漂亮的样子让大汉心中喜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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