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贫男友黑化后
江尽进了缆车,目光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
寇枝好整以暇坐着,一点刚撩拨人的模样也不见,支着头看缆车窗外。
云雾漫漫,青山叠翠,远处霞光蔓延,染红天边。
是好风景。
等下了山,谢澜立刻开车送寇枝去医院,确认没有骨折后,再把人送回家。
寇枝被谢澜放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躺倒,仰头看着谢澜拿着东西走过来。
一只温暖的手掌捉住他的脚踝,小心翼翼涂抹药膏。
寇枝坐起身一瞥,瞧见谢澜跪坐在地,轻轻握着他的脚腕。
药膏冰冰凉凉的,抹在伤处,那股疼痛立时消减几分。
他坏心眼地动了动脚,得到谢澜不赞同的目光,脚腕被那只手掌攥地更紧。
雪白的脚腕被肤色更深一截的手掌紧紧攥住,修剪地很干净的白净脚趾微微蜷缩,脚背绷紧,视觉上的色差愈发明显。
“你弄疼我了。”青年低头看他,漂亮的眼中漫出点点委屈。
“……抱歉。”
头一回看见青年这般表情,像是、像是被欺负了般。谢澜看了一眼就飞快收回视线,手下放松力道。
他小心圈着那截细细的脚腕,鬼使神差的,轻轻吹了吹。
那小心至极的姿态,极像捧着的是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般。
寇枝眨了眨眼,歪头打量他好一会儿,问道:“我是小朋友?”
“学长不是小朋友。”谢澜目光专注,垂眸涂药,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像小朋友。”
这不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寇枝哼笑一声。
看着脚上的肿包,谢澜眉头紧锁,边动作边低声道:“这几天不要多动,想干什么吃什么告诉我。”
寇枝不以为意,摸了摸旁边的玩偶,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是不是要住在我家?”
谢澜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你说不要我多动的,你不愿意?”
寇枝嘴角噙着的一丝笑消失,故作烦恼:“可是你们学校离我这里起码半小时,小区不让进外卖,我又不会做饭,要是饿了还得等你送过来,那我还不如自力更生。”
他停了半拍,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嗯……江尽离这近,或许也可以找他帮忙?”
谢澜给寇枝包好伤处,闻言一顿。
他抬头,望着寇枝的眼眸乍看之下深不见底。
寇枝与他对视,似笑非笑。
他在激谢澜。
明显的激将法,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如果学长不介意。”谢澜开了口:“我可以打地铺。”
寇枝唇角弧度一弯,神色颇为愉悦:“那就麻烦谢学弟了。”
他看了眼家,租的房子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的户型,确实没有房间能再住一个人。
寇枝眼眸微闪。
谢澜做完晚饭后回去拿了东西,一回来就看见寇枝在客厅单脚蹦着,瞧见他回来还朝他笑了笑:“回来了?”
“怎么这样走?要是滑倒……”谢澜忽然想起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说这些话,心脏忽然酸酸涩涩的,低低改口道:“有什么要做的我帮你。”
寇枝一脸无辜:“我去厕所,你总不能帮我拉裤子拉链吧?”
谢澜顿时呐呐。
他确实不能。
“我可以扶你去厕所。”谢澜镇定道。
“我只是崴脚,又不是两条腿骨折。”寇枝一阵好笑。
谢澜没说话,扶着人进厕所扶着人出来,扶着人把这位祖宗送到卧室床上,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好休息。”
他刚说完,就见青年拉着了他的衣摆,眼眸轻眨,天花板上投下的灯光落进他眼底,明亮灼然:“谢澜,我们睡吧。”
谢澜眼眸缓缓睁大,面无表情而显得冷硬的脸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嘴唇嗫嚅,受到的冲击太大,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谢澜声音难得带了几分磕巴:“学长,你、你说什么?”
寇枝低低笑了一声,笑意传入谢澜耳畔,唤回他的神智:“一起睡,学弟辛苦照顾我,肯定不能让你打地铺。”
“……嗯。”谢澜应声,恍惚地想,是这样,是他想歪了。
找回心神,他晃了晃头,神色重新变得冷静沉着,眼底藏着几分懊恼:“不用了,学长快睡吧,有事叫我。”
“我出去睡沙发。”
谢澜说完,逃也似得,大步流星出了房门。
寇枝遗憾地收回视线,开始怀疑谢澜今天在缆车说的那句会当真是不是在唬他。
他看了眼半开着的房门,隐约能看见谢澜的身影。
看来是力度不够,还是怂得连告白都不敢。
寇枝若有所思地点头,关灯睡觉。
客厅的谢澜看见了熄灭的灯光,稍稍松了口气,手指拨弄沙发上皮卡丘的玩偶,眼睛一扫,轻松看见了室内随处可见的皮卡丘样式的小东西。
钥匙扣,玩偶,连纸巾盒都是皮卡丘的形状。
能看出来是很喜欢皮卡丘了。
唇角不由自主溢出笑意,谢澜把玩偶端端正正放好,想起第一次见面,眸光柔和的不可思议。
半夜。
寇枝被热醒了。
他摸了摸额头,手背下的温度烫得惊人。
发烧了?
寇枝睁眼,目光空茫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忍忍就好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以前都能这么过去。
寇枝安慰自己,尽力忽视这股热意,想重新进入睡眠。
他失败了。
这烧来势汹汹,寇枝脑袋里逐渐混乱成一团浆糊,晕晕乎乎的仿佛要炸开,似乎有许多小蚂蚁在啃噬他。
陈旧的记忆片段涌上淹没了他,他眸光涣散,连呼出的气都灼热不已。
小熊猫显出身形,惊慌失措地飞到寇枝枕头旁边,焦急地喊道:“宿主?宿主?去医院,快去医院。”
“没事的。”
他睁着有些懵然的眼,不知道在看着谁,语调含糊地安慰道:“一点小烧,明天早上就好了,你不要担心,不要走就好了。”
小熊猫眼泪汪汪,忽然飞出屋内,飞到沙发上,努力用身体推着谢澜。
谢澜睡得浅,瞬间惊醒,疑惑地观察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影。
他揉了下额角,在小熊猫圆滚滚的焦急眼神下,静静看了会房间的方向,忽然起身。
寇枝眼皮半阖,房间的灯突然被人打开,视线骤然一亮,他忍不住眨了好几下眼,才适应这股光亮。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寇枝睫羽轻颤,看见了谢澜凝重的神色。
“不舒服怎么不叫我?”谢澜嗓音嘶哑,探手摸了摸寇枝的额头。
寇枝歪头,看着人的纤长睫羽濡湿,眼眸明亮得惊人,脸颊红扑扑的,嘴唇鲜红,吐息灼热,脸上是与平常不同的乖巧无辜。
好半晌,他似乎才辨认出眼前的人影和问的话,小声说:“它自己会好的。”
谢澜愣了一下,很快从青年这副情态里回神,不舍地撇开视线,投入更加紧迫的事宜中:“你家体温计有吗?在哪?”
寇枝乖乖回答了。
谢澜匆匆找到体温计,让寇枝放到腋下测温。
“我不要。”他往被子里缩了缩。
谢澜疑惑:“为什么?”
“好冰。”寇枝说着,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谢澜无奈又想笑,想起白天说学长是小孩,没想到生了病还真是个小孩。
他把埋进被子里的人捞出来,轻声哄道:“就冰一下,很快的,不会不舒服。”
“真的吗?”
“真的。”谢澜保证,眼眸望着微微鼓着脸一脸不信任的寇枝,心脏软成了一汪泉水,神情罕见的温柔。
寇枝眼眸轻眨,定定望着眼前神情里掩不住担忧的青年,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慢慢放松,热腾腾的脑袋开始迟滞地转动思考。
谢澜没有走,谢澜在担心他,谢澜想他好起来。
那他是不是放松一点,任性一点也不怕?还是说,谢澜会和他们一样,离开他?
寇枝的余光瞥见空中飞舞的小熊猫,恍然想起他好像有个攻略眼前这个人的任务,他想了想,说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胆小的很,连表白都不敢,根本不敢亲亲他。
他就不用被冰了。
寇枝得意洋洋。
果然,眼前的人露出错愕的神色,肯定会转头走人,寇枝得逞地笑了,双手把被子一抬,遮住脑袋,遮住眼中蔓延的水汽。
谢澜喉结微微滚动,情绪翻涌。
他垂眸心想,不能答应,学长生病了,现在神志不清,等清醒肯定会后悔。
他不能趁人之危。
谢澜坐在床边,轻声说道:“你出来把体温量了,我就亲你。”
一大团被子动了动,半晌,露出一双漂亮眼眸,带着点点泪花,扑闪扑闪看着他:“真的?”
“嗯。”谢澜镇定自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寇枝不情不愿地接过体温计。
到了时间,谢澜让他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数字,眉头打结。
谢澜:“我带你去医院。”
“不可以。”寇枝严词拒绝,手指从被窝里伸出来紧紧抓着谢澜的衣角,他长睫抖动,带着几分祈求:“我不要去医院,说了很快就会好,你也不能去。”
谢澜劝了半天,寇枝翻了个身背对他,表明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心。
谢澜担心他又没办法,不想再拖,于是说道:“好我们不去,我给你打温水擦身体。”
“不要。”寇枝转回身,撇了撇嘴:“你放心,我明天就好了。”
“不行。”这回换谢澜坚定不移,他眉头紧蹙,放软语调,轻哄:“要退烧,不然就烧成傻子了,听话。”
寇枝抿了抿唇:“我不会烧成傻子,也不会死,我不怕。”
谢澜面色沉静,与他四目相对,眉心蹙了蹙,最终叹了口气:“可是我怕。”
他郑重其事地看着寇枝:“我怕你出事。”
寇枝表情沮丧,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神秘兮兮地坐起来,凑近谢澜,像是在跟谢澜说悄悄话:“你还没亲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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