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她吓坏了
因为裴山等人上山打猎快丢了半条命,到现在裴山还在昏迷,其他几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后来又听回来的人说,这山上竟然有猛虎,要知道这裴家村安然生活了那么多年,都很少听说山上有野兽伤人的。
现如今天灾未过,地里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山上也不曾见雨水,河里也差不多都干了,野兽没了食物,怕是会下山找吃的。
到时候,这临近山的裴家村就变得危险了。
以至于村子里本就因为没粮食过得紧张,现如今再加上这猛虎,更是弄得人心惶惶。
何川刚喂完孩子,小裴越砸吧着嘴呼呼大睡了。
她弯弯眉眼,把衣襟整理好,“还是当个孩子好,吃饱了就睡了。”
“羡慕?”裴宴闻言轻笑,“川儿要是想,自然也可以吃了就睡,醒了再吃。”
何川被他逗笑:“那我岂不是也成了孩子了。”
两人笑笑说了些别的。
整个裴家村可能也就他们两口子过得悠闲自在了一些。
又说到了裴山几个人上山的事情,
两人又变得严肃起来了。
何川担心道:“这山上怎么会有老虎呢?”
裴宴也蹙眉:“这些年不曾听说有猛虎伤人的消息,有可能是本来就有,又或者是从别处跑来的。”
虽然这一次,他们虎口脱险猛虎受了伤跑掉了,但是这猛虎若是那天真的下了山,总是一个隐患。
“希望老天爷赶紧下点雨吧,要不然这真的不好生活了。”
已经连着很久了,都没有一丝雨气,这要是长此以往,错过了下一次播种的时节,这场灾荒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给公公他们再送些粮食去吧,”何川接过裴宴剥好的鸡蛋,“咱们也省着点吃吧。”
这鸡蛋还是之前裴宴一下子买的很多,等到这次再想去买的时候,就不多了,只有三十多个,价格也比往常高了一些。
裴宴也没心疼,全都买下了。
以至于现在何川还能一天一个鸡蛋的补身子。
只不过之前他们家的鸡蛋都是不限量的,何川不会在这方面节省,自然每次吃饭,都会有裴宴的一份。
但是现在也只能供着她吃了,用裴宴的话来说,她现在吃下去的也都补给孩子了,所以她要多吃一些,才能给她自身留一些营养。
“不差你这一口,”裴宴吃了口馒头,闻言轻笑道,“多吃点,咱们的粮食够吃。”
何川自然知道他们家的粮食有多少,满满的一个储藏室里都是。
不仅是小麦,还有各种能储存的吃的,红薯,花生等等。
“给爹送一些去吧,”何川跟他商量道,“秀秀还在这里,别再不够吃的。”
自从裴秀秀跟那张华成亲之后,张华家里连房子都是破旧不堪的,柳氏就以不舍得裴秀秀为由,先让裴秀秀跟张华在家里暂住。
这跟柳氏原本想的把裴秀秀送到外面生产的初衷有些违背,只不过他们成亲不久,就开始闹饥荒了。
柳氏自然不舍得再让他们出去住,到了外面,裴秀秀还大着肚子,张华挣得也不够吃的,到时候裴秀秀也只能跟着受罪。
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这也是裴和两个兄弟都不在村子里住,再加上裴宴两口子也不计较这些,要不然换成哪一家都不能这样安排。
“好,”裴宴点点头,“岳父那里我也去一趟看看。”
何川微微一笑,他总是能让她感到他的爱。
这一天天的没什么事,何川索性也就不出门了,天天带着孩子,在屋里做做针线活。
这一天晚上,何川把绣好的虎头鞋放在针线篓子里,揉了揉眼睛。
看着外面天色已晚,裴宴还没回来,他去了外面帮忙救济村民去了。
这些天,上面的救济粮下来了一批,数量并不是很多,能分到他们这的就更少了。
自然更要精打细算一下,村里的老人自己都饿的不行了,自然这施粥之事自然落在了他们这些小辈头上。
裴宴又是这群小辈里面较为出众的,而且这饥荒闹得大家暴躁不少,很容易就开始哄抢,一时的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自然是少不了让裴宴在这里坐镇。
毕竟裴宴那脸上的疤一看就觉得不好相与,再加上他身上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很多人看着就打怵,有他在,这施粥的地方就安稳了不少。
“你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啊?”
何川轻轻地点了点小裴越的鼻尖,柔声道。
小裴越刚刚吃饱了,这会儿一逗就咧嘴笑。
“还有个小酒窝呢。”
何川惊奇的发现,自然是看着自己孩子哪哪都好。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好像有了动静,她下意思的以为是裴宴回来了。
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没有听到他喊她开门的声音。
!
何川心中警钟大作,她偷偷把里间的蜡烛吹灭,只留了外间的几盏蜡烛。
她抹黑亲了亲小裴越,小声道:“宝贝儿,你可千万别出声。”
也不知道小裴越能不能听懂,何川现在只盼着真有母子连心。
随后何川蹑手蹑脚的走到外间,她凝眉仔细听,还是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轻手轻脚的在院子里走动。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何川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有趁手的东西。
那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下都像是在她心里戳下了印子。
顾不得别的,她走到里面摸到针线篓子里的一把剪刀攥在了手里。
不为别的,她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老天保佑,让裴宴早点回来。”
何川在心里念叨。
黑夜是最好的遮掩,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贴着墙角慢慢靠近。
他鼻子很尖,很快就摸到了厨房的位置,推门进去。
何川在屋里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只盼着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民,拿了吃的东西就赶紧走,就怕他会再做歹事。
只是这样坐以待毙肯定不行,何川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该阻止那人,要不然早晚会找到这个屋子,到时候孩子就危险了。
可是没等她行动,房间门就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出现在门口,只见这人在看到何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你是什么人!”
何川很清楚,这人并不是裴家村的人。
只见这男人竟然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了,笑眯眯的,嘴角还带着菜渣,是他们今晚吃的炒菜。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抬步走进来,“还真是个美人儿。”
何川后退两步,袖子挡着的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剪刀。
“你拿了吃的,还不赶紧离开,我相公这就回来了,到时候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嘿嘿……”那男人一笑,露出一嘴大黄牙,“我早就打听好了,你男人这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他在施粥的那处忙着呢,等他回来咱们也就完事了。”
他说着还吃着手里拿的馒头,笑着骂了一句,“竟然还真是白面馒头,看来我真是来对了。”
他吃的香,何川心里乱糟糟的。
“我相公很快就回来!而且你怎么没打听打听,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何川佯装淡定,“我相公以前可是杀过不少人,而且脾气暴躁的很,你不要得不偿失了。”
那人迟疑了一下。
何川再接再厉:“现在正在闹饥荒,你要是拿吃的,就赶紧拿,我保证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你要是再逗留下去,你也得不到多少好处,等我相公回来,也不会轻饶你,你自己想清楚。”
“你少唬我,”那男人咽下了馒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今天施粥的地方很忙,他一时半会的根本回不来。”
何川都快绝望了,要是就她自己,她拼死一搏也没什么怕的,但是现在这孩子还在里面呢。
万一这男人狗急跳墙,伤害到孩子,她都不敢想。
“啊!”
在那男人扑过来的一瞬间,何川小小的惊呼一身,下意识的就把剪刀递了过去。
而这声惨叫并不是她发出的。
温热的液体溅到她的手背上,何川眼睛惊恐的瞪大,看着自己握着剪刀的手,再看看那男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
噗嗤
何川吓得缩回了手,拔出了剪刀。
“你!嘶……”
那男人疼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捂着小腹,弯下了腰。
“哇……”
何川瞪大了眼睛,两人同一时间往里间跑。
这男人毕竟受了伤,自然没有何川利索。
只是到了里间,何川就不敢保证自己能治住这男人。
她不能冒险!
不能拿孩子的安全当筹码!
噗嗤……
那男人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剪刀。
何川吓得双手松开了剪刀,倒退一步,没再看那男人,飞奔到孩子身边,把小裴越抱了起来。
她抱着孩子往后退到一边,找了个安全的距离。
“乖,不怕,不怕……”
何川虽然说着不怕,但是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在发颤。
那男人肚子上插了两剪刀,这会儿因为失血过多,噗通一声跪下了。
等到裴宴回来的事后,就嗅到一丝不对。
有血的味道,他心中一紧,快步跑到了她跟孩子在的房间。
发现何川抱着孩子缩在一旁,地上趴着一个人,身下一摊血。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裴宴绕过地上那人,过去抱着何川轻轻的拍拍她,“别害怕,有我在,别怕。”
闻着熟悉的味道,何川眼睛酸涩,要不是她还抱着孩子,这会儿怕是早就扑倒他的怀里渴望安慰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我都吓死了……”
“别哭了,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别哭了。”
他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用手慢慢抚摸她的背,试图给她安全感。
何川这次是真的吓到了,她红着眼眶:“……我……我好像杀人了。”
地上这个人已经很大一会儿没有动静了。
裴宴松开她,过去弯腰探了探他的颈脉,随后起身:“川儿别怕,此人还活着。”
“真的?”何川止住了眼泪,希冀的看着他,“他没有死?还活着?”
裴宴点点头:“没死,应该是一时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而已。”
何川抿着嘴,差点崩溃:“吓死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裴宴揉揉她的头,“你跟孩子先待一会儿,我把这里处理一下。”
“好。”
裴宴先把这个男人装进一个大麻袋里,然后又拿清水冲洗了地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轻声道:“川儿,你别担心,他又没死,我把他弄走,很快就回来,你跟孩子先睡。”
“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何川这会儿根本睡不着,“我等你。”
裴宴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真的吓到川儿了。
“好,川儿等着我,”裴宴亲亲她的额头,“我会尽快回来的。”
果然他回来的很快,前前后后不到两刻钟,何川见到他才放心,靠在他怀里才觉得安心。
“那个人怎么样了?”
裴宴眸子深了深,随后柔声道:“送到一个临时的药房哪里了,别担心,他死不了。”
“嗯。”
一直到睡觉,何川都没精打采的,可见这个事对她来说打击不小。
良久,裴宴才听到怀里传来绵长的呼吸。
他侧脸看看她,只见何川眉头紧锁,可见睡也睡不安稳。
裴宴皱眉想到那个被他扔到山上的麻袋,其实一开始他去探这个人的颈脉的时候,那男人根本就没有呼吸了,而且那肚子上的伤口有些深,这男人应该是当场就不行了。
只是当时何川吓坏了,他就骗了她。
而且这山上的野物肯定不会让他失望,到时候这山上的野兽就可以饱食一顿了。
更何况谁也不会关心一个这样的人,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来过,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天知道,他刚刚的心都要跳出来,再想想都觉得后怕。
若是川儿这一剪刀没让他丧失行动吊带能力,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裴宴侧脸亲了亲何川的额头,心里承诺以后定不会再让她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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