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别往前凑
一场闹剧最后以小王氏晕倒做了短暂结束。
“老叔,晓敏她这是……”
裴浩看着村子里的赤脚大夫给王晓敏把完脉,忙开口问道。
“侄媳妇儿这是月子没坐好,身子亏空的厉害,又急火攻心,这才一时晕了过去,我给你拿些草药,先给她熬了喝了,等到过了十五,镇上的药房开了门,你再带她回镇子上去看看吧。”
这大过年的就叫大夫,可见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赤脚大夫也没多说。
感谢着送走了这赤脚大夫,裴浩站在屋子里,看着躺在床上的瘦小身体,这小王氏强势惯了,这冷不丁的苍白的躺在床上,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老三,你出来!”
刚刚裴宴不方便进去,在外面沉声叫了一声。
裴浩应声出去了,刚一站稳,就被一拳头给掀翻在地。
“大哥!”
裴和忙向前了两步,但也仅有两步,就停下了。
小时候,娘走的早,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照顾着他们,时常有顾不来的时候,每到了那时候,都是大哥教他们。
所以就算大哥出去了多年,但是那份威严一直在他们心中。
“大哥,”裴浩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他抹去鼻子里流出血,“大哥,你就别管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老二家的宗氏在屋里照顾昏迷的小王氏,而柳氏跟裴元毅则是去了厨房开火给小王氏熬药。
侍女莉莉此时在她自己的屋子里窝着不敢出来。
“你一天姓裴,我就必须管你!”裴宴冷声呵斥,“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背着妻子找外室也亏你读了几年圣贤书,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裴宴说着就要挥拳头,裴和见状忙上前拦住。
“大哥,你就是打死他也无济于事了啊。”
再看裴浩,此时也是面如死灰,声音戚戚:“大哥,你都不知道,王晓敏她性格强势,动辄对我就是打骂,”
小王氏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有一股读书人的清高,自持时镇上夫子的闺女,看别人都是下巴抬着,说的话也是咄咄逼人。
“我跟她在一起,都害怕,怕自己又一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惹得她不高兴了。”
他要是惹了她,别看王晓敏平时里一副贵女样子,其实私下里一哭二闹都不在话下,更甚者就是指桑骂槐,字字诛心。
“……莉莉跟她不一样,莉莉她温柔小意,对我也好,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才有希望……”
裴和皱皱眉:“所以,你就跟她勾搭在了一起?”
“我跟莉莉不像你们想的那样龌龊,”裴浩反驳道,“起初我们也只是互相欣赏,互道委屈,后来我们也只是在一起互相取暖,两个过得压迫的人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话题,也就是在前几个月,我们才打破了这最后一道防线的。”
…………
“也就是说,在三弟妹坐月子的时候,他们两个混在一起的!”
何川有些接受不了,就算是小王氏再怎么无理取闹,这裴浩也不该在一个女人给他生儿育女的时候在外面找女人。
这让她对于裴浩温润尔雅的形象改观了。
裴宴轻柔的抚摸她的细发:“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现在裴浩一门心思的要纳莉莉为妾,而小王氏醒来之后,死咬着一句话,那就是这莉莉想要进她的门,死都别想。
三个人现在僵持着,裴宴看着都心烦,甩了袖子就走了。
裴和见他离开,忙拉着妻子也回来了。
这样一闹就是大半夜,现在天都快要亮了。
好好的一个年,过成这样子。
“这件事不好说,裴浩也真是的,怎么说中间还有一个孩子呢,这莉莉以后要是嫁过来,对孩子怎么样,谁能保证。”
何川感叹道。
说来说去,都是大人犯的错,为什么要一个不知事的孩子去承受结果。
裴宴赞同:“你说的对,三弟妹现在跟莉莉势如水火,这对于紫溪的成长也不利。”
“我当初看裴浩也是个正人君子的,怎么也能办出这事儿来呢,”何川越想越觉得不自在,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快不快的斧头。”
她的声音虽小,但是裴宴听的一清二楚。
他轻笑一声:“你都哪来的这次歪理。”
“歪理吗?”被他听到了,她也不在意,梗着脖子对他道,“你看,原本裴浩娶小王氏的时候,我就不信小王氏不是这个性子,他既然娶了她,那也就是说当初他是可以接受这些小脾气的,”
“那以前都能接受,为什么现在不能了呢,一方面可以说是小王氏又变本加厉了,二来也不过现在有了莉莉在身边,裴浩才能如此有恃无恐。”
何川说着皱皱鼻尖,真是的。
听着她对于裴浩的称呼都有了变化,裴宴心知她有些看不上裴浩了。
他一个大男人都看不起在妻子孕期在外面偷吃的男人。
“这场闹剧里面,谁也不无辜就是了。”
裴宴亲了亲她的头顶:“再睡会吧,这一晚上闹得你也没睡成。”
何川掩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她还真有些困了。
之前一直担心着老宅那边出事,再加上两个孩子都在她这里,也没睡多大会儿。
“那我睡一会儿,等到天亮了,我跟你一起去老宅那边看看。”
虽说她可以说是孩子太小了,但是毕竟作为长嫂,三弟妹晕倒这样的事情,她不露面也不好看。
虽然也不知道这小王氏会不会念她的情。
翌日一早
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银白了。
整个院子都变得银装素裹的,煞是好看。
“呼……”
何川望过去,只见宗氏从厨房小跑着过来,她跺跺脚,“大嫂,这天儿可是真冷啊。”
可不嘛,这说话都是阵阵白色哈气。
“二弟妹多穿一些,别冻着了。”
这宗氏可能是一出门没想到下雪了,只穿了个单薄的小夹袄,这会儿冻得哆哆嗦嗦的。
说话间,裴宴从里间出来,把手里的棉衣给何川披上,眉宇间透露着对于何川穿的少的不赞同,但是碍于宗氏也在,就没说,只是说了声:“穿上,我做早饭,你回屋去看看越儿。”
他说完,抬步去了厨房。
宗氏忙给他让开了路,裴宴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宗氏抱着双肩凑到何川身边,小声道:“大嫂,说起来还是你过得最幸福啊。”
再想想她那口子,这会儿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连她什么时候起的身都不知道。
这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好了,”何川裹紧身上的衣服,“弟妹你也快进去穿个衣服吧,一会儿真要感冒了。”
“好,真冷啊。”
宗氏也没多逗留哈着气赶紧进了厢房。
何川看着厨房,笑了笑,转身也进了屋。
早饭比较简单,不过相对于往常也算是丰盛了。
两个小菜都是裴宴现炒的,他和何川没有吃剩菜的习惯,所以昨晚柳氏让他们带走一些的时候,何川也是婉言谢绝了。
不过这倒是让宗氏有些嘴馋了,但是这有的吃就不错了,而且这一大盘子炒鸡蛋也不错。
主食是柳氏年前蒸的馒头,虽然不都是白面的,掺杂了一些黄面,何川倒是吃的挺香。
在她看来这杂粮吃的才比较健康。
“喝点粥。”
何川给裴宴盛了碗熬的正浓的八宝粥,这八宝粥的原料还是之前腊八的时候剩的,这可比大米还要贵的。
不过裴宴买东西没数,买的多了,何川也懒得去退,说到底她也不愿意亏到自己,就留下慢慢喝了。
宗氏帮着何川把饭桌收拾了,宗氏一边开口说道:“大嫂,老三家的这一摊子,我是看的透透的,也是真没想到老三竟然是这么个人。”
何川点点头,确实。
“唉,”宗氏叹了口气,“这三弟妹虽然刻薄了些,但是好歹也是老三明媒正娶的正经媳妇儿啊,老三把她的丫鬟给占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谁说不是呢,王晓敏一向自持清高,现在自己丈夫跟自己的贴身丫鬟勾搭在了一起,可想而知,她现在得有多难受。
宗氏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实在是老三做的不对。
见何川一直没开口,宗氏问她的想法。
何川以还没见过小王氏为由,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宗氏又自己嘟囔了一番,两人才擦了手出去。
一行四个人,加上裴宴抱着的小裴越,到了裴家老宅的门口,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争执声音。
也幸好这是刚过年,再加上外面下了雪,路上基本上没有人,要不然这会子怕是外面早就围满人了。
“大嫂,一会儿你抱着孩子可别往前凑。”
宗氏悄声在何川耳边说了句。
何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走近果然就听到小王氏撕心裂肺的声音,只是她喊的多了,声音都哑了。
“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喝药,我死了算了,死了还能给你们腾地方!”
接着就是裴浩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晓敏,你先吃药,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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