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翌日一早
何川便给李莹与裴秀秀说了这件事情，李莹倒是很爽快的同意了，不过裴秀秀就有些扭扭捏捏的，不太愿意了。
“嫂子，我这是来给你帮忙的，你让我去坐着看这来来往往的客人，有什么意思啊？”
她说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李莹。
李莹也只当作没有看到，目光瞧向别处。
原本何川就没有指望她能立刻同意，她耐着性子开口：“秀秀，昨天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不让你做这个管事，而是希望你能脚踏实地，从头开始，”
“让你去观察店里来的客人，也不是让你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而是想让你看看他们大多都有什么需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以后你也不会一问三不知了。”
裴秀秀听不进去：“嫂子，我不是一问三不知，你得教我啊，你不教我，我也学不会。”
“秀秀，你先看几天行吗？”
裴秀秀见何川态度坚定，气的心里发堵，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妥协了。
总算是看着裴秀秀坐到了角落里，虽然很不情愿，但起码也坐过去了。
何川让人给她送了水和点心。
“你好好干吧，”何川轻轻的拍拍李莹的肩膀，“其他的不用想，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儿干就可以了。”
“老板娘，我知道了。”
最后何川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去忙吧。
原本何川也觉得先暂时这样安排，等到裴秀秀学会怎么与人说话的时候，再教她进一步的事情，但谁知道下午的时候就有好几桌客人来投诉了。
“李掌柜，何老板，那个人是什么意思啊，你看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让我们毛骨悚然，我这后背都发凉，”其中一个客人嫌弃的看了眼裴秀秀。
“就是啊，这也太吓人了，你说他一个女人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也不害臊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对裴秀秀的埋怨？
这倒是让何川有些想不到，虽然她告诉裴秀秀看人也是有技巧的，但谁知道她就像是故意作对一样，托着脸直勾勾的专门盯着一个人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是我妹妹，她没有恶意的，我这就去跟她说一声，实在是不好意思。”
“原来是何老板的妹妹呀，没事，没事，”这几个人也很好说话，都是店里的老顾客了，一听是何川的妹子，也就不再追究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何川笑笑：“实在不好意思了，有空再来。”
看到何川的无可奈何，裴秀秀像是得逞了一样的，笑了笑：“嫂子，我就说吧，我就不适合在这里看人家，你还是赶紧让我去学一学怎么去当个管事吧！”
“秀秀，不是我不让你去管，第一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而且你现在把李掌柜夜得罪了，原本我还想着让她帮帮你，你看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开口啊？”
裴秀秀不以为然：“嫂子，你是老板，她李莹只是你雇的工人而已，你说话哪有她不做的道理。”
听了这话，何川便觉得心累了。
“秀秀，其实我还是建议等你生产完之后再来，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再想干活的事行吗？你看你现在挺个大肚子，一些事情也做不了，店里的其他人忙着自己手头的活还要在顾着你，你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这怎么跟婆婆交代呀？”
裴秀秀皱眉：“嫂子，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秀秀，我不是赶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任何风险而已。”
“嫂子，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是非要在你这里当个管事的，如果你能帮我进去林家，你这个管事，我也不稀罕做。”
何川一怔，原来柳氏母女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不是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吗？”
还说什么靠人不如靠己。
“嫂子，你是觉得我傻吗？林家那么大一块肥肉我不去吃，我在着你这里，啃骨头。”
“嫂子，只要你能帮我，我立马就走，”裴秀秀诚恳地说道，“嫂子，你想一想，如果我进了林家的门，以后做了这林家的当家夫人，对越儿和卿卿不都是件好事吗？以后你们在镇上也能有个帮衬。”
任由裴秀秀说的再多，说的再真情实意，但是何川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先不说林家现在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单单是林老爷这一关，裴秀秀就很难过得去。
林老爷已经年过半百，平时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的那点子名声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让裴秀秀进了林家大门，那他的名声真的也就一败涂地了。
“秀秀你可想清楚，当初他林家害你那么惨，你还一门心思的往里钻，不就是进入虎穴之地吗？”
“嫂子，什么虎穴不虎穴的，我都不在乎，你没过过那种穷日子，你不知道为了银子，什么尊严都可以放下的那种情况，”裴秀秀说着眼眶变红了，“你看看我和张华不就是为了那点银子吗？到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肚子里这个孩子作为一些筹码。”
“如果这一次我还没有抓住机会的话，那我这辈子真的就进不了林家了。”
何川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婆婆知道吗？”
既然裴秀秀来这里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那么柳氏一定也有出谋划策吧。
果然见裴秀秀点点头。
“我娘知道，就是她给我出的这个主意。”
她说着看了看何川的脸色，“嫂子，你别怪我娘，她也是没有办法，”裴秀秀解释，“我这样在家里呆了好几个月，村子里早就有人说闲话了，爹和娘的脸面都被我丢尽了，我只能进了林家，有了银子，才能好好的去孝顺他们。”
何川叹了口气：“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如果你不想没有人能逼得了你。”
“嫂子，说实在的，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就没有回头路了，求求你了，嫂子，你就帮我出出主意吧，我知道之前林家大小姐跟你关系也很好，你在林家那边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这也是裴秀秀一门心思地认定何川就是那个能帮她进林家的人的原因。
她认为何川与裴宴在镇子上打拼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铺子都打理的像模像样的，基本上都会卖给他们个面子。
就算是何川这里不行，那别人总会看裴宴的面子。
裴秀秀说着眼泪横流。
何川看着心里也有些堵得慌，终于听到她说了句：“好，我帮你。”
“真的吗？谢谢你嫂子。”
与裴秀秀的喜出望外相比，何川的脸色就有些苍白了。
“秀秀希望你以后能不要后悔。”
她的这声呢喃，裴秀秀没有听到，她只顾着高兴自己终于有可能去林家了。
既然答应了她，何川也就着手去做了，在这之前，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裴宴，裴宴听完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只不过在裴宴看来，林家后宅那些女人一个个都不简单。
当初裴秀秀被设计，阴差阳错地进入林家之后，也是林老爷的姨太太搞得鬼，再后来李雪那事情，林家的夫人也是纠缠不清，如果裴秀秀进入一个这样的家庭，就怕到最后要么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要么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胜。
虽然话是这么说，道理都懂，但是何川劝不了裴秀秀。
既然答应帮她，何川也就说到做到。
裴秀秀这几天都住在河川镇子上的家里。
一大早，裴秀秀便来敲门。
何川打着哈欠把门打开让她进来，裴宴这个时候已经去了船运行了。
“嫂子，你要怎么帮我呀，我该做些什么？”
何川揉了揉眼睛：“秀秀你先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想当初裴秀秀挺着肚子去林家都能被赶出来，可见林老爷顾忌自己的名声远比裴秀秀这个肚子里的孩子要看重的多。
“嫂子，我还是觉得应该把林家那几个女人都约出来，让她们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还不赶紧给我腾地方。”
何川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秀秀，这个时候你不要去找那几个女人，落脚点还是应该放在林老爷身上。”
何川始终觉得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说到这个，裴秀秀就气不打一出来。
“那个老头油盐不进，”她说着就咬牙切齿，想当初，林老头看都不看她的肚子，一点情面都没有。
何川抿了一口水：“既然你找他，他不肯见你，那就让他自己来找你好了。”
“让他自己来找我？”裴秀秀疑惑的看着她，“嫂子，你有什么计划吗？”
“秀秀，你少安毋躁，你仔细想想林老爷现在膝下连一个儿女都没有，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是他林家的根，”
林老爷虽然看着不在乎，但是他不得不在乎。
裴秀秀点点头，随后又担忧：“嫂子，如果他要把我这孩子抱给林家夫人，那怎么办？”
之前林老头就说过这个想法，被裴秀秀也拒绝了。
他跟林家这个夫人关系也不好，何川想到之前裴宴说的话，林家现在这个夫人在外游荡了那么多年，也是这几年才回到林家老爷身边呢，所以两口子也是面和心不和。
“我听说林老爷信佛？”
裴秀秀点点头：“对，那老头每个月都有几天吃斋念佛的时候。”
何川想了想，最后笑道：“那就好办了。”
“秀秀，你听我说………”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便看到裴秀秀眼睛愈发的亮了些。
……………
也不知怎么的镇子上就开始流传出一种说法，说是上天显灵，城隍庙那里莫名的出现了一些文字。
好像是说什么天降神女之类的话。
这几天镇子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人们茶前饭后的一些谈资都是这些。
就这样，过了几天，人们传得更加神了，说是连神女的画像都出现在了城隍庙里的墙壁上。
一些求神拜佛的人都自发地拿着香火去那里求拜。
其中就少不了林家的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吃饭的客人看到了裴秀秀，惊奇的喊了一句：“这不就是城隍庙墙壁上的神女吗？”
这一句话不要紧，引得其他的食客纷纷看过来。
裴秀秀似乎是不好意思了，遮着脸去了后面。
外面的食客看到她的肚子的时候，无一不在遗憾。
人家都说如果能娶到神女的话，就可以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但是看着那肚子，都快出生了，这“神女”竟然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于是，外面传的就变成了，神女已经出现了，但是不知道是被谁娶走了。
以至于后来到火锅居来看“神女”的人越来越多，满满的几乎一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神女”就在火锅居。
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直到林家老爷出现在火锅居，何川知道的时候，何老爷已经在二楼包厢里了。
何川没怎么见过林老爷，之前见他，还是以林小姐好友的身份拜见长辈的，现在竟然是………
“林老爷，稀客啊。”
林老爷笑着把筷子放下，这个时候看起来，他只是一个好说话的长辈一样。
“何老板这里热闹，”林老爷笑呵呵的，“林某也来凑凑热闹。”
“林老爷也相信神女下凡，天降寓言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得不信，”看的出来林老爷对着事情还是很上心的，“何老板，不如您请那位神女过来见见？”
何川微微笑：“林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她不太方便。”
林老爷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后又笑：“是我唐突了，既然这样，那就按照神女的时间来安排，林某人随叫随到。”
“好。”
何川微微颔首，“那林老板慢用，我就先不打扰了。”
等何川去了隔壁包厢，裴秀秀焦急的看向她身后，见她把门关上，不由得失望。
“秀秀，你要沉得住气，”何川安抚他，“你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他见了，那他也不会珍惜的。”
裴秀秀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心急了，也只能按捺：“我知道了，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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