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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恭君和小伤


“查得怎么样了。”

        “就是这些,恭先生。”

        云雀接过草壁递过来的文件袋,里面是纳尔柯家族从前的资料。这些年来,他一直暗地里调查纳尔柯家族秘药的下落,同时还调查着这个家族本身,想看看能不能在世界的别的地方找到雪村的家人。

        调查的结果总是一次次出乎他意料。

        终于在这次调查中,所有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雪村真月,不是其父亲雪村淳一郎的亲生女儿,只是他从孤儿院收养的孩子。

        有孤儿院院长的证词,还有当年被领养时的一些文件和材料,证据确凿。

        至于原因……还有待查证。

        云雀见过雪村淳一郎本人,是个混合着欧洲和东亚两种长相特征的男人,他女儿和他完全不像。雪村拓海更是一副典型的偏欧式长相,和迪诺差不多的那种类型。

        雪村淳一郎对他女儿视如己出,而从彭哥列解决掉他之后雪村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继续查。”

        “是。”

        云雀喝了口茶,把文件袋放在书房抽屉的底层,若无其事地走出去,碰上笑盈盈的雪村。

        “云雀君!来吃早饭啦——”

        ……总感觉她今天温柔得很。

        看来草壁有时候还是会出些好点子的。

        ……

        “云雀君,吃完饭后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云雀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裙子,款式极其简单,上面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可以。”

        一般云雀出门都是跟草壁一起,可雪村说,本来是想她自己一个人去的,是因为害怕云雀不放心所以才要他跟着——鉴于上次他因为自己去了意大利而生气的事情。而三个人跟着又实在没必要,只是扫个墓而已,今天就只有他们两人出门。

        雪村买了一束白马蹄莲。藤崎叔总是喜欢白色的花,虽然他喜欢打理各种颜色的花,让它们争奇斗艳,却总是偏爱白色的,会细心地给他们留出一个不是最显眼但他认为是最完美的位置。

        满街的樱花又开了,大片的粉色落在墓碑上,也落在马蹄莲低垂的花瓣上。

        云雀先她一步,伸手把那些樱花瓣拂去——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看到樱花就很烦。

        又到了结业式的时候。藤崎叔和哥哥,已经走了五年。

        里包恩他们把雪村拓海葬在了意大利,而藤崎叔世世代代都是日本人,也就理所当然地葬在这里。

        雪村盯着墓碑上的字看了一会。

        杀害藤崎叔的鲁索家族已经全灭,可心中仍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风卷着淡淡的怒气,越来越大声,给远处的樱花树蒙上阴霾的色彩。

        “云雀君,你为什么不喜欢樱花啊。”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雪村还是挺喜欢樱花的。她总是触景生情,看到这样明艳却不张扬的淡淡粉色,总会回忆起学生时代。初三的结业式,她第一次拿到了云雀的第二颗纽扣,之后每年的结业式她都会和不老老实实参加重要场合跑到天台的云雀一起待着。

        粉色的樱花树和少年黑白分明的凛冽形象交融在一起,意外的柔暖。

        雪村在异国的时候总会时不时想起中学时候的自己和云雀。她和云雀待在一起总是会主动找话题,撩拨云雀,对他恶作剧然后被他拿拐威胁,然后下次再继续不长记性地找他的茬。

        埋在心底的回忆终究还是被变故打破。

        看到这样好的花,她感到害怕。

        “好久没看到这样好的樱花了。”

        “国外没有樱花吗。”

        “有,但是没有这里开得好。”

        天公不作美,下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刚刚才擦拭过的墓碑上又落满了樱花般。有把宽大的黑伞默默撑在她头上,挡住那些碍眼的花瓣。

        雪村接过递来的纸巾,狠狠吸了吸鼻子。

        “走吧。”

        “嗯。”

        “会帮你查到的。”

        “查到……什么?”

        “药方的下落。”

        “嗯。”

        这些天半夜总是会醒来,然后很难再睡着,今天又是如此。雪村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让月光透进来。

        总觉得闷在房间里憋得慌,想出去走走。不过这么晚了还出去乱跑,云雀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她准备去廊下坐会儿,看看月亮,发现云雀也和她有同样的想法。

        这家伙倒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身边还摆着酒杯,风雅得很。

        “坐。”

        ……恭敬不如从命。

        像这样并肩坐着看月亮也不是第一次了。

        八年前,雪村也像这样坐在他身边,厚脸皮地说了“和我交往吗”这样的话。如今彼此都已成人,又多年未见,自然心境不同了,彼时满脑子的少女旖旎心思全无,她现在只想好好坐下来看会儿月亮。

        “云雀君也睡不着吗。”

        他不说话,只静静抬头看着月亮,不动声色地为她倒上一杯酒……应该是酒吧?

        “睡前喝点酒助眠。”见她犹犹豫豫的,他终于开口。

        他知道雪村是因为今天是藤崎大叔的忌日心怀感伤和愧疚,而这种时候多说无益,默默陪着她就是最温柔的解决办法了。

        也不知道当年的事她知道多少,他知道的会不会比她多。

        有些事情多说无益,可是束手无措从来都不是他云雀恭弥的作风。

        “我以前不爱喝酒的,不过既然云雀君你喜欢酒,我也……会试着喜欢的。”

        她拿起精致的小酒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还被烈酒的苦辣刺激得咳嗽。

        云雀时常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喝酒,即使是白日里笹川了平拿着酒找上门,一向不喜欢客人的他也会破天荒地陪他小酌一会儿。这么说来原因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初吻是在酒后。

        “喂,你该不会成年之后都没喝过酒吧。”

        “怎么会!我只是不爱喝……啊。”

        雪村好像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些渐近的声音。

        起初是小的涟漪,随后是连续的烟花。

        焰火直冲天际,紫色和黄色的绚烂四散开来,瞬间如同置身白昼。

        紫色的烟花更大,缓缓落进远处的小山丘,黄色的和后来居上的白色烟花此起彼伏,连续不断地绽放开,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耀眼。

        雪村看直了眼。

        “真美啊……看来今天在某个地方有好事呢。”

        “或许吧。”

        “啊,云雀君!你看那个紫色的烟花!”

        深紫色在空中砰地一声炸开,成为焦点,然后缓缓分出许多细小的轨迹。

        “感觉紫色和云雀君很配呢。”

        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地看着天空了。

        “好奇怪啊,现在又不是夏天,也没有花火大会,是哪里在放烟花呢?”

        “谁知道呢。“

        ……

        ……

        “恭先生,又有线索了……”

        “嘘。”

        草壁见自家老大怀抱着熟睡的女子走向卧室,便没再出声。

        难得见恭先生这么温柔的样子。

        “对了,这是安排焰火的账单……”草壁小声说,把东西给云雀看了一下就准备去拨款了。

        “……知道了。”

        雪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这下感觉彻底睡饱了。

        从床上坐起来之后的几秒钟有些恍惚。昨晚难得的没有梦到藤崎叔和家人,也忘记梦到了什么,只是醒来之后觉得很安心。

        “草壁君,云雀君又出去了吗。”

        “是的,恭先生最近有任务。”

        她还想发会儿呆,回忆一下昨天睡着前看到的焰火,门外就响起一阵门铃声——听那频率,来者并没多少耐心。

        “又见面了,小医生。”

        是上次那个,穿着大氅,脸上有疤的黑手党。

        这次面对面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身高快一米九,眼神凶狠,手上拿着把枪,可本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倒像是拿着根烟般自然。

        “有,有什么事吗,云雀君出去了。”

        “我是来找你的,跟我走。”

        “哎?”

        “xanxus桑,这……”

        “闭嘴,没跟你说话。”男人一双鹰眼威慑力十足,仿佛他做的决定都不容置喙。“过去看看斯库瓦罗。”

        “哎?他还没有好起来吗?”

        “好是好了,但还是用不了剑,你得过去看一下。”

        xanxus睨了一眼一旁的草壁,有些不耐烦。

        “放心,巴利安现在在日本,晚上就把人送回来。”

        “没事的,草壁君,我去去就来。”

        “可是……”

        “没事的。”

        斯库瓦罗已经能活蹦乱跳了,正常行走,吃饭什么的都没问题,但这症状看起来有点像古代被断了筋脉,废了武功一样,用剑不如以前方便,体内的火焰也无法聚集起来。

        “可恶!!难道我真的要武功全废了吗——!!”

        “斯库瓦罗先生,这是中毒之后的正常现象,静养一段日子就好了,别急。”

        雪村替他看过了,确实没有大碍,只是他太心急了而已。

        “我怎么能不急啊——!!!”他一声河东狮吼,吵得雪村耳朵怪疼的。“现在鲁索家族的势力卷土重来,怎么能掉以轻心啊——啊疼疼。”

        “好了好了,斯库瓦罗先生,先坐下喝药吧……”

        关于彭格列指环和火焰的事情雪村从未涉足,但听里包恩和纲吉君说,人需要集中精神,静气凝神,带着觉悟和心里准备将体内的混沌聚集在指环上才能形成火焰。

        所以她就给斯库瓦罗开了点静气凝神的药,并嘱咐他安心静养。

        鲁索家族。

        她不会听错。

        鲁索家族卷土重来?当年他们不是,全都葬身火海了吗,和纳尔柯家族,藤崎叔一起。

        ……

        回家的时候云雀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听说你又去了巴利安?”

        “……对不起。”

        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都要过问啊!!!

        风声漱漱,吹动院子里的绿竹叶片。

        他轻叹了一口气,俊朗的面容藏着些情绪,让人有些不忍心。

        “不是要你跟我道歉,”云雀喝了口茶,“只是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怕他们对你做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

        “云雀君,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医者父母心,我看到斯库瓦罗先生受伤,既是里包恩的嘱托,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没法放着不管。”

        “好了。”

        在她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云雀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没再追问这件事,“吃饭吧,辛苦了一天。”

        “哎?”

        雪村愣了愣。

        “云雀君你还会做饭?”

        “……不然我一个人怎么生活啊。”

        感觉有些快乐。本以为他会有点不高兴什么的,没想到还能吃到云雀亲手做的日本料理,太幸福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云雀说有彭格列的任务——最近他总是出去做任务,早出晚归的,自从她来日本,还从来没有见他外出这么频繁过。

        今晚他回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

        “恭先生!别勉强了,你都受伤了……”

        雪村闻声赶紧从里屋出来,一路小跑到玄关,却看云雀恭弥一脸淡定,身后跟着心急如焚的草壁。

        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这家伙好像也没受什么伤啊,正常走路,站姿正常,精神状态也正常,脸色也很正常啊。

        “……伤口在哪?”

        他挽起袖子,露出那半截雪白的小臂,上面有一道五厘米左右的伤口,看起来并不是很深,但还是挺触目惊心的——主要是因为他肤色很白,显得一丁点的瑕疵都像美玉上令人不悦的划痕。

        拿过医疗包,让他坐下之后,雪村瞥了一眼一旁的草壁,他却低下头,快步离开了。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走了!”

        ……有什么工作是比你们老大受伤还要紧急的吗。

        撕开消毒棉签的塑料包装后,雪村犹豫了一下。

        回到日本之后,云雀都尽量避免跟她身体接触,就连指尖的擦肩而过都不曾有过几次,小心翼翼得很。

        除了在阿塞拜疆的那次,他的手比大脑先一步,抓住了她。

        “云雀君,你自己可以吗。”

        “左手不方便。”

        “……那就我来吧。”

        其实也没有多不方便,他一个能双手都能用武器的人,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只是喜欢这样而已。

        “忍着点疼哦。”

        虽然是皮外伤,可心里不自觉地会对云雀这样精美的人生出格外的怜惜,在用棉签缓缓滚过伤口的时候,雪村还是屏住了呼吸,生怕弄疼了他。

        她像个做心脏手术的外科医生,尽量不碰到他的皮肤。

        这次回来之后,总有些不经意的瞬间,让她觉得疏远。

        不是因为云雀,是因为她自己。

        “……疼。”

        “啊,那我慢一点。”

        他眉头轻轻皱起,面露不快,雪村一下子就心软了,上完药之后给他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好了。云雀君,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雪村问出口就有些后悔。虽然以前打架云雀一般都是毫发无伤的,可这些年见过了太多刀剑无眼,不禁觉得云雀要替黑手党家族做事还真是不容易,受伤也应该是家常便饭的事,只不过因为云雀君太厉害了,每次都全身而退。

        “他们使了阴招。”

        怪不得他今天看起来心情这么差,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雀君还真是辛苦,”为了安慰云雀,雪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好看一点,“没事的,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学会了很多技能,放心吧,不管云雀君你现在是中了子弹还是剧毒,我都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他的神色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嘴角竟然漾起一个浅浅的笑。

        “嗯。”

        ……

        雪村把云雀按到座位上,不准他动,就像她刚来这里的时候一样。

        “夹菜还方便吗?”

        “我没那么娇气。”

        “没那么娇气的话就自己上药啊,”雪村边吐槽,边从云雀对面的位置换到了他旁边的位置,“疼就别逞强了,来,啊——”

        ……明显感觉到云雀看着她递过来的勺子有些嫌弃,但还是没说什么,全吃了进去。

        “来,再来一口,啊——”

        这一口也同样乖巧地吃下了。

        “行了,”她正准备舀第三口饭的时候被云雀制止了,“照你这速度饭等会就凉了,我自己能用左手吃。”

        “好吧好吧。”

        自己的饭没吃几口,雪村一直盯着云雀看,越看越觉得,他还挺平易近人的——和彭格列那位暗杀部队的boss相比,简直是温柔可亲得很。

        自从回到日本之后,还没这样自然地,长时间地看过云雀呢。

        “傻笑什么呢。”

        “……咳,没有。”她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云雀君这些天每天都去哪里呢?”

        “意大利。”

        “什,什么——?!!”

        “……彭格列是意大利的黑手党家族,很多劲敌也都在意大利,不意外吧。”

        “既然每天都要坐飞机去意大利,为什么不干脆在那边住下呢?这每天回家多折腾啊……”

        空气又变得该死的安静。

        其实这里云雀应该解释说,彭格列最新研发的传送机器可以让他很快到意大利,比十年后火箭筒还要快一点。可是看着雪村的表情,他突然又想开始试探。

        “你说呢?”

        “……别这样反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我去意大利的话,家里不就剩你一个人了吗。”

        “我……我自己也可以做饭的,有纲吉君他们在,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

        啊。

        剩你一个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雪村脸唰地一红。

        可是想了想,来来回回确实很不方便,也不能让云雀君因为她耽误工作上的事,而且旅途劳顿很累的。

        “云雀君要是想我的话……就带我一起去意大利吧。”

        云雀想了半天,将碗里的海带吃完,仔细咀嚼着并咽下去。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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