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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黄粱居


“哪来的毛孩儿,一边去。”天上一艘鸾驾中的某位修士,似乎对锦衣少年打扰自己听书很不乐意,出言叱责。

        “就是就是。仙尊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我等早已听腻。今日的本子如此不落窠臼,你就别打岔了。”

        看客们见有人出头,立刻跟进,纷纷出言附和,表示真不真实没所谓,只要故事里的仙尊仍然在坚持不懈娱乐大众,他们就很满意。

        而此时此刻,仙尊本尊,叶辞风迷失在了人群中,对自己受欢迎的程度,感到受宠若惊。

        竟然有人为了听他这些陈年八卦,差点动了手——

        “小子,你俩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如此不知礼数,家里大人怎么教的?”

        有人向叶辞风和锦衣少年所在之处围过来,言辞不乏激烈。

        随口搭了个茬儿的叶辞风,莫名其妙成了焦点,被看客们一竿子打死,扣上败了他们兴致的大罪状。

        这些看客许是对衣着华贵的少年,多有忌惮,便只拿看似修为尚未筑基的叶辞风撒气。

        “不爱听就甭听,何以在此地哗众取宠?”

        叶辞风身后,一位牛鼻子道人伸出右手,带起一阵疾风,势头迅捷,要推搡他的后肩。

        此地人多眼杂,叶辞风虽已察觉有人偷袭自己,却不便暴露身法躲闪开去,只得默默受了。

        可那只咸猪手,尚未碰到叶辞风的衣角,便被人截住。

        季渊捏住道人的手脖子,将其扯出人群,拎了起来,悬在木桥栏杆外。

        “别乱来,放手!”

        叶辞风生怕季渊节外生枝,叠声阻止道。

        他话音未落,季渊很听话地放了手——来找茬儿的道人,噗通一声,四仰八叉摔入河中。

        锦衣少年在一旁不嫌事儿大地赞道:“这位兄台,好俊的身手!”

        叶辞风看着季渊面具下澄澈的眼神,只得将训斥的言语吞了回去,踮脚拍拍季渊的肩膀:“是我们失礼在先,人家虽有些冒犯言行,但也罪不及此,以后不得再这般鲁莽了。”

        季渊从善如流地颔首:“好。不鲁莽。”

        突然起了乱子,正在众人惊疑之际。

        那位锦衣少年的小厮,匆忙收起悬在空中的玉舟,御器飞至锦衣少年的身边,气吁吁问:“殿……少爷,你又闯祸了?”

        锦衣少年英气剑眉一蹙,驳道:“瞎说!我分明是在为真相而辩,为明理而战,仙尊就是雌伏仙尊,就是将当世大能都睡了个遍!”

        “……”

        锦衣少年旁侧的叶辞风,都傻眼了。

        这人将我有龙阳之好这点子破事,讲得义正言辞,讲出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架势。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般剑走偏锋了吗?

        “你们想找我家里人说理?很好,够胆的话,你们就去。”

        锦衣少年梗着脖子,摆明了要仗势欺人,将腰间一枚白玉牌,扔向空中,玉牌化出一道金龙虚影,龙吟而归,落回少年手中。

        叶辞风瞥见那玉牌上,饰有繁复的鱼龙纹理,篆刻了两个大气磅礴的字“乾元”。

        本来还在愤愤不平的看客,看清少年祭出的身份玉牌,登时神情大变,作鸟兽散。

        连被季渊扔进水中的牛鼻子道人,刚浮出河面,想要破口开骂,见了那金玉牌,又吓得一猛子钻入水里,没了踪迹。

        原本新声巧笑、锣鼓喧天的水道,几乎嗖的一声,便人去楼空了。

        看来这少年大有来头,叶辞风此次进城,只为寻方问药,以解决自己幻身不稳的燃眉之急,暂时还不想与九州诸多势力扯上干系。

        他笑着向锦衣少年拱拱手,“方才兄台豪气冲云,真是令人感佩不已。在下俗务缠身,便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锦衣少年听了叶辞风信口胡诌的恭维,双眼都亮起来:“真的吗?我还没有谢你呢。咱们方才同舟共济,已是患难之交,你有什么忙,我可以帮你呀?”

        叶辞风笑道:“在下修炼遇瓶颈,关隘难破,想去买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以助益修行。”

        “正好我也要去逛坊市!我有九州最大商会,青蚨院的天字令,绝品以下的丹药都打折的,你与我同去吧。”

        锦衣少年是个自来熟,偏头揽过叶辞风胳膊,亲昵道:

        “我与你一见如故,尽想着闲谈,还未自报家门呢。我叫萧瑾,字玉成,你直呼我名便好。敢为兄台高姓台甫呀?”

        “在下山野散人,没什么字号,就叫叶辞风。”

        叶辞风正被萧瑾握着手,不徐不急地应付道。

        他余光突然瞥见季渊的云纹袖袍微动,生怕季渊心性太过纯挚,也将萧瑾当作图谋不轨之人丢进水中。

        萧瑾一看便是高门子弟,可金贵了,磕碰着什么地方,他可赔不起。

        叶辞风抽出手,一把按住季渊蠢蠢欲动的胳膊,顺势介绍道:“萧兄,这位是我的弟子,名叫季渊。”

        萧瑾一双水灵招子,在叶辞风与季渊脸上来回转了几圈,才别有深意地凑近叶辞风的耳边,小声问:“他功夫挺好吧?”

        叶辞风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与他拉开距离,自谦道:“啊。还行。”

        “我真羡慕你。”

        萧瑾撇撇嘴,俊秀的眉毛和眼角都塌下来,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狼犬。

        叶辞风听得一头雾水,因自己被少年缠得暂且无法脱身,改口问:“在下年轻识浅,尚还不知萧兄师承何处,家在何方?”

        “哎,这就说来话长。咱们寻一家酒肆慢慢聊吧。”

        听了叶辞风的疑惑,萧瑾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旋即又执起叶辞风的手,展颜笑道。

        真是盛情难却,叶辞风推辞不过,只道:“在下囊中羞涩,便不去酒楼讨嫌了。”

        “我请我请!你就当陪我坐一坐。”

        萧瑾一面腻在叶辞风身侧不撒手,一面吩咐小厮召出玉舟。

        萧瑾抹不过去,只得随他上了玉舟,季渊紧随其后。

        这篆刻有云雀彩纹的玉舟,从外面看不过数尺见方,入了舟蓬,才发现内里宽阔容纳数十百人都绰绰有余。

        萧瑾的小厮驾舟在城中驰行。

        舟内的长椅颇多,三人却非要挤在一处,叶辞风居中,季渊与萧瑾一前一后坐着。

        也不知怎得,萧瑾似乎被季渊扫了一眼,便收起了要与叶辞风如胶似漆的势头,屁股往左边挪了挪。

        叶辞风扭头回看,却见季渊神情如常,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

        他只当萧瑾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便不再计较了。

        玉舟穿行了大半个云陵城,泊在城中最繁华的地界,醉花街,黄粱居。

        萧瑾轻车熟路地打点店小二,引叶辞风上三楼雅间落座。

        黄粱居室内陈设豪奢,透过雕花格子窗,能将沿街的景色尽收眼底。

        在这条大衢上出入的游人,皆是有头有脸的尊贵客人。

        传言中的青蚨院,那古朴宏伟的宅院,便坐落在黄粱居的斜对角。

        对街的井字环形楼宇,高约五层,贴金镶玉,乃九州最富盛名的烟花地,千金阁。此阁名,化自诗句“春宵一刻值千金”,莺歌燕舞,满楼红袖招,胭脂香风阵阵袭人。

        叶辞风的狐狸鼻子,纵使隔着一条长街,仍被对面千金阁飘来的脂粉香气,激得打了两个喷嚏。

        连忙掐了个清净咒,叶辞风揉了揉鼻头,侧过脸问萧瑾:“你怎么不吃了?”

        八仙桌上,珍馐美馔摆得满满当当,少说有十个成年男子的分量。季渊坐在叶辞风座位的下首,根本不动筷子,叶辞风清楚他的身体早已辟谷,便也不劝他。

        可这桌盛宴的冤大头——萧瑾只进了两口点心,便也撂了筷子,趴在窗棂旁,打望对街千金阁内红粉佳人,眼神中满是探究的意味。

        听了叶辞风的询问,萧瑾偏头道:“我饱了,你随意吧。”

        叶辞风正等着他这句话,立刻大模大样将桌心处的甜酿神仙鸡,满满一大钵,都端到自己面前,麻溜地拆骨头,正式开吃。

        他本体是只狐狸,因为性子惫懒,没在舍院内养鸡,桃叶村的村民都以为叶辞风是仙人下凡,进贡的皆是花草瓜果这类蔬果,生怕送肉给叶辞风,是给仙人造了杀业。

        叶辞风端了两年仙人架子,被满桌荤腥勾动了食指,一开戒就停不下来,不到一刻钟就解决了一大盆神仙鸡。

        季渊仗着个儿高,当起了临时小二,及时将空盘挪走,又把远处的菜肴端过来,面无表情侍候叶辞风吃喝。

        俩人叫花子吃上顿没下顿也似的,全然不在意旁人目光,可着劲儿的风卷残云。

        叶辞风进食速度奇快,仪态却依然优雅,仿佛练过似的,跟季渊配合默契,不到一刻钟,让满桌佳肴打了个对折。

        这可把萧瑾的小厮——一位穿蓝绸短打的圆脸少年——看呆了。

        而萧瑾的注意力,都在对街倚门买俏的姑娘身上,反倒眉目不惊,只赞叹道:“叶兄食量真好。”

        叶辞风一通胡吃海塞,已有了个八分饱,歪在圈椅上歇饭气,酒足饭饱,心情愉快地问:“萧兄似乎对外面那座青楼,颇感兴趣?”

        “千金阁乃九州数一数二的花楼,我久闻其名,早就想进去看看了。叶兄可愿与我同去这花间圣地一探究竟?”

        萧瑾回首,竟眼巴巴地望着叶辞风。

        叶辞风吃人嘴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种地界我门儿清。没问题,以后跟哥走。”

        毕竟他前世那些讨得男人心的伎俩,七七八八是在花楼里学的,风尘女子几乎能算作他的授业恩师。

        “真的?那太好了。”萧瑾惊喜道,旋即叫来小厮结账。

        两人一拍即合。旁侧的季渊虽隔着面具,仍能看出脸色晦了下来。

        叶辞风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这便宜徒弟,有如此明显的感情波动,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轻忽了季渊。

        他马上亡羊补牢,一拍季渊的大腿,豪气说:“没事儿。不就逛堂子嘛?师父带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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