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七章
珩凉亦知道自己没资格接受,可他的内心却在不停地催促他答应。
这是很好的机会,和季湧霜培养感情的机会。独立于“衡刻影子”的,走进季湧霜眼里的机会。
“那些蒙上灰布的是什么?”季湧霜问完艺术展后,就一直在观察仓库里的其他东西,也一直在想。
她其实有看到珩凉亦好看的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浅浅的,但一道又一道,白痕交叠。原以为是抒发郁结情绪的自残行为,可原来是这么积极的、带有梦幻色彩的事物所留下来的痕迹。
以她不那么专业的眼光来看,珩凉亦的作品一脉相承,非常有个人特色,每一样都生机勃勃地表达了主人的心情和想法。
看着非常平静和幸福。
所以她对被灰布蒙上的作品很感兴趣,而且估摸着数量不少,全被悉心按置在最干燥的北面,下面特意悬空,放置了除湿物。
“那些……不能给你看。是私人物品,不是可以展示的东西。”珩凉亦说的很坚定,没有留下可商量的余地。
季湧霜愣了一下,这好像是珩凉亦第一次拒绝她?也是第一次语气这么不留余地?但她没有生气,很快地想到一个可能。
——或许那是和他喜欢的人相关的作品。
“我知道了,是喜欢的人吧?”季湧霜露出一点八卦的神情,但没有追问的意思。
珩凉亦看了季湧霜一眼,点头。
“你们没在一起吗?在一起的话就不能接替身的工作哦。”季湧霜找替身也就是心血来潮,可不能破坏了别人的感情。
珩凉亦摇头,“没有,她有喜欢的人。看不到我。”
就算是现在,她看着我也是在看别人。
“啊?”季湧霜有点惊讶,“还能有人看不到你?你就是站在秀人中间,你也绝对是最亮眼的那个。”
“秀人?”珩凉亦问。
季湧霜笑着解释,“就是一百多个好看的男的站在一起,大家也会第一眼第一时间看到你。”
季湧霜给予了珩凉亦外表大力的肯定。
“所以你会让我去选秀当明星什么的吗?”珩凉亦顺着季湧霜的话闲聊。
他在买衣服的时候回忆了两人的相处,季湧霜喜欢人是看内在,但她似乎也对人的外在条件有所兴趣,比方中午时讨论的声音,现在又再度提起的外表。
或许这里也可以努力努力。
季湧霜反应了一下,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听到啦?之前街上她们的议论?”
“嗯。”珩凉亦说。
“那你开价还那么低?你没听她们说,10万一个月都可以吗?”季湧霜忽然觉得珩凉亦有点可爱。
珩凉亦像是认真思考过一般,他回答:“她们也说要支使我去当明星。”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会,才选择了我吗?”季湧霜抿着笑问。
珩凉亦看着季湧霜的眼睛,像是真心寻求答案,“那你会吗?”
季湧霜没有再逗珩凉亦,她很直接干脆地说:“不会。”
她心情不错,又多说了几句,“我希望你可以在工作时间以外做你想做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你搬到我住的地方。你已经有很喜欢的事物了,我没必要给你安排什么。而且,我们是彼此独立的人,我不会强求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哪怕你是我雇来的替身。”
珩凉亦:“我明白了,我会在工作时间尽量让你满意的。”
今晚就可以安排。
季湧霜毫无所知,笑,“行,我们走吧。”
分配给珩凉亦的客房很干净,季湧霜平时请人过来打扫的时候,都会一并打扫,所以珩凉亦放置好自己的东西就可以直接用了。
而季湧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没有再出来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习惯,总之她并没有因为家里多了珩凉亦,而特意做什么。
珩凉亦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出门买了些花和盆栽。
仙人球和多肉的盆栽被放置在客厅,剩下一盆叶植被放在阳台。
然后珩凉亦坐在沙发,开始修剪买来的花。
插花可以体现主人的品味,为了搭配出适合季湧霜气质的插花,珩凉亦修得很认真。他没有去过插花班,全靠自己的审美。
半小时后,珩凉亦把修剪好的花按照一定顺序,插置到花瓶中。
做完这些,珩凉亦才回到自己房间。
大概两小时后,躺床上看完一部电影的季湧霜关掉手机,出来洗澡。瞥见客厅的变化,略有些惊讶。
其实改变不大,但经过珩凉亦的点缀,她原本用来休息用的房子忽然就温馨了起来,不再那么无趣。
尤其是那束花,看得出是精心安排的,每一朵每一种花都相得益彰,既不会抢占风头,也不会失了自己的光辉,煞是好看。
有一点点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
季湧霜走过去,用指尖碰了碰娇嫩的花瓣,哼着刚才电视剧的主题曲去了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季湧霜忽然想起她大学室友说的话:
【一个单身女人的家,总得有个懂浪漫的男人才像样】
当时她觉得室友的话太玄妙,单身女人的家怎么会有男人,还是个懂浪漫的男人。现在她有点懂了。
确实。
她的家因为有了珩凉亦像样多了。
季湧霜洗完澡后,打开电视,随手把遥控放在沙发扶手上,然后窝在沙发上把这件事分享给了她的大学室友。
大学室友秒回,但回答孤高冷艳:
【宠他】
季湧霜大为受教。
她忽然觉得她的大学室友就是老师,当年讲的东西她似懂非懂,是因为她没有遇到一张对点的试卷。
现在,珩凉亦就是这张考点全有的试卷。
大学室友讲的东西自然就都派上了用场。
等她做对这张押题卷,是不是就有希望追到衡刻了?季湧霜乐观地想。
她继续向大学室友虚心请教,大学室友也依然秒回。
聊着聊着,季湧霜猛地想起,她忘记带珩凉亦去买消毒水了!
问题大吗?季湧霜问自己。
她觉得不大。
但大学室友觉得以小见大:【说出口的话都不作数,他还要怎么全身心托付你?】
身心都不用。
但季湧霜觉得前半句很有道理,说出口的话是应该作数。可一天过去,珩凉亦的伤口早就愈合了,现在用消毒水可能痛都不会痛一下,毫无作用。
【补偿他。】
大学室友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季湧霜觉得可行:【得嘞!】
正在季湧霜思考“给什么补偿”的问题时,珩凉亦从房间里出来了。
最好还是和他爱好或者艺术展有关的,她看着珩凉亦想。
“我要去洗澡了。”珩凉亦说。
季湧霜不明白珩凉亦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一声,她说:“去啊。”
珩凉亦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还是转身去了浴室。
季湧霜继续和大学室友聊天:【他是搞艺术的,我答应了给他办艺术展,我想从这方面入手补偿他。】
【可以。但我怎么觉得……你隐隐有向追衡刻状态靠近的样子?】
不怪大学室友这样想,实在是季湧霜当年追衡刻周到得让人印象深刻,不然她也说不出照顾残疾儿子这种话来。
那是个成年男人,用得着对他好得那么周到?一般当妈的都不会做到那种地步。
季湧霜对自己这一点也有意识,她保证:【不会的,而且他和衡刻不一样啊,我对他好他会很高兴。】
【那还算物有所值。行吧,按你的思路,可以整个工作室给他。】
大学室友的想法很简单粗暴,不是不能对男人好,问题是要有回馈,最低限度是对方知道好。
因为自己快乐最重要。
【有道理。】
【那我直接把他的东西送到工作室。】
大学室友看季湧霜已经有了决定,直接开启新话题:【你家里的这个浪漫男人,他现在在干嘛?】
【洗澡啊。】季湧霜回。
大学室友难得连发几条信息:
【?】
【他在洗澡,那你?】
【你就这么和我瞎扯屁?】
季湧霜被大学室友几条砸晕了,正要好好说道,珩凉亦从浴室出来了。
她再次觉得室友说得特别对,她不该盯着那一方几寸的屏幕聊什么天,抬头,抬头可以获得大几尺的快乐。
但季湧霜也不好意思盯着看,她假装只是一眼扫过,并没有动容。
只有她知道,她脑海里的美男出浴图清晰无比:珩凉亦只穿着一条黑色长裤,头发湿漉漉的,一直往下滴水,尽管他拿着毛巾草草地擦着头发,水珠还是顺着他的下颚线滴到锁骨上,落到锁骨中间凹陷的水,则顺着往下,一路滑到腹肌,没入黑色裤腰里。
“你很介意吗?”
珩凉亦清贵的声音让季湧霜脑海里的出浴图愈发活色生香,她轻咳了一声,“嗯,我没听,你说什么?”
再次回头,看到珩凉亦身上漂亮的线条,依然冲击很大。
“我看你……见到我就瞥开了眼,好像很介意的样子。”珩凉亦似乎对季湧霜的真实想法毫无所知,在认真地考虑自己是否冒犯了季湧霜。
他当然不是真这么想,真这么想他早就套上上衣了,他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季湧霜喜欢的程度,和接受的程度。
毕竟,孔雀连续24小时开屏也会让人觉得是神经病。
“我……”季湧霜一时语塞,她当然不介意。
别说介意,她还很喜欢。
谁会不喜欢美的东西?
但她还是要装得道貌岸然一点,“我都可以。”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是都可以的!
珩凉亦嘴角略微向上,像是松了口气,他向季湧霜解释:“我一般会等头发不滴水,再穿上衣。”
然后他又补充:“谢谢你理解。”
就好像是他得了便宜一样。
季湧霜想说真的不用,有的男人不穿上衣或许是影响观感,但你,可以不穿。而且最好,不要随便不穿。
但这样的话由她来说显然不合适,季湧霜只能再次委婉地提醒:“你不介意就行。”
“嗯。”珩凉亦似乎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简单应了声。
季湧霜感到担忧,她把担忧告诉了室友:【他刚才洗完澡出来,我看了两眼,他居然没有一点警惕性。】
室友又是几条消息:
【看了两眼?】
【没有警惕性?】
【我以为你终于开窍,会找情人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
三个感叹号狠狠地表达了室友的恨铁不成钢。
季湧霜也很委屈,她能怎么样,这又不是她男朋友,难道还可以做点什么吗?
忽然,一个影子罩住了季湧霜,珩凉亦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轻声询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看电视吗?”
他礼貌中透着点卑微,连看电视都要获得允许才敢看。
季湧霜心一软,嘴比大脑动得快,答应了。
然后珩凉亦就坐在了她的旁边,这个距离,她能清晰看到他黑色裤子上被水晕湿的痕迹。不用再做什么,季湧霜的耳根就红了。
“不能习惯吗?”珩凉亦问。
季湧霜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绷得挺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挺喜欢的。”
挺,喜欢,的。
她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那就好。”珩凉亦说。
季湧霜偷偷觑了一眼,发现珩凉亦好像没注意到她后半句话,总算放松下来,心跳也随之逐渐平复。
她低头给室友回消息:【你指望我一个母单有什么出息?而且他一身清贵,我哪敢对他有遐想,还】
季湧霜消息没打完,就按了发送。
因为很突然地,她感觉身侧的沙发往下陷了陷,然后好闻的香气就撞进了鼻腔里,电视画面被隔绝开,她眼前是珩凉亦的喉结,她看到那好看的喉结上下攒动了一下。
珩凉亦拿走了她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遥控器。
电视画面重新映入她的眼帘。
然而季湧霜已经没有心思看电视了,她现在心跳如擂鼓,脑海里还有个室友在放烟花。砰砰砰,咚咚咚,躁动不已。
她猛地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困了,先去睡了。”
僵硬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湧霜把自己整个包到被子里,拍了拍红得发烫的脸,把空调往下调低,却仍抵不住脸上热度上升。
没人告诉她,和替身同居还有这种好事。
这未免刺激了些。
(https://www.uuubqg.cc/21887_21887891/4180965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