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谎言：江寒他很喜欢你
赵四已经趁乱逃了，而顾月想到酒瓶的事与自己有关心虚不已，多次劝说谢琦文和他一起离开，可谢琦文却执意要留下看完事情全貌。
在这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里，人们不约而同地点开手机认真吃瓜。包括谢琦文，他拿出手机播放视频，听到了十分清晰的一句刺耳的话：
你以为你是谢琦文啊，他可是老总儿子体验生活！
他看着在自己面前阿谀奉承的赵四，在视频里却宛若恶魔半一下下拍打着江寒的脑袋，谢琦文才意识到江寒活得有多努力。原来他那天是被逼去的，而自己还因此骂过江寒，他略带愧疚的悄悄撇向江寒。见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半垂着的脑袋上，纱布渗出点点血色，愧疚感顿时浓烈像是要充满整个身体。
应该是在看视频吧……脆弱的一面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如果他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我……
不，我不会相信的。
谢琦文偏头看向顾月，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江寒的印象都是通过顾月的描述。而他也回想起江寒85登顶的时，顾月那神情非常可怖的样子，像是恶鬼一般紧盯着台上昏倒的江寒，全然没了平日里温柔的样子。
他眉头紧蹙，细细观察着此时的顾月，看着他脸上僵硬的笑脸，谢琦文仿佛看到了一副即将破碎的假面。
江寒真的在看视频吗？不，他打开某灌水论坛并输入了：如何拒绝一个人的喜欢并且不伤害到他？
顾月见刘三一口气认下了换酒瓶的事，才松了一口气，在心中庆幸刘哥是个傻子。一旁的谢琦文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眼前这个自私自利的顾月了，眼中多了几分厌恶。
这时一直安静坐着当吉祥物的江寒站了起来，面对刘三不断的道歉，他声音有些虚弱道，“还是让警察来处理这些事吧，我先走了。”说完就走下了舞台。
刘三猛得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江寒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夹杂着认下全罪的后悔，他没想到江寒竟然不同意和解，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要去坐牢了！
【任务完成度：76】
【he系统：江江，那咱的录音？】
找个时机发到网上。
【he系统：ok！嘿嘿嘿，绿茶人设要崩喽～】
为虚假付出代价罢了。
虚假。江寒的步伐停顿了一瞬。
他走出会场大门，就见到林煜从转角冒了出来，他一只手背在身后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
两人并肩走着，安静的气氛像是玻璃罩让人呼吸愈加困难。人在紧张的时候似乎都会不自觉的关注身边微小的变化，比如身边人散发出的温热、玫瑰的丝丝幽香、还有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身侧的手时不时与江寒的手触碰在一起，若有似无的冷意让他想起了江寒微凉的怀抱和那句，
有我在。
【he系统见林煜紧张涨红的脸，激动地打翻了十桶爆米花：你还记得李雨说得吗！我看烤番薯肯定是要表白了！江江，虽然这次的原主对爱情he没有要求，但如果你答应告白，凭借林煜的身份也是可以加快完成事业he任务哦～】
似乎是在此刻，林煜下定了决心，他突然拉住了江寒的手，“江寒，我，”
“林煜。”
他的话被打断了。
见江寒站定看向自己，脸上卸去了平日常挂着的微笑，语气和缓但又让人不自觉紧张，林煜似乎可以猜到江寒要对他说什么。
这么严肃……难道他也想表白！
他捏紧了玫瑰的枝干，任由小刺扎进了肉里，羞涩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江寒看着他“失落”地低下了脑袋，脑中响起李雨对他说的话：别伤害他。
他垂了垂眼眸，伸手轻轻牵起林煜拿着玫瑰的手，他看着这朵娇艳欲滴的红瑰，道：“林煜，我不需要玫瑰。”
很直白的拒绝。
林煜手指捏紧了几分玫瑰，没有抬起脑袋。
“前几天陆风来找过我，说想和我组队。”江寒用另一只手取下了林煜手上的玫瑰，看到他手指腹被花刺刺了几个小洞还有血珠冒了出来，眉头微皱。
连新搭档都找好了吗……
“你答应了？”林煜依旧低着脑袋看不见表情，只是语气略有些僵硬。
“我还没回复他，”江寒撒了个谎，他接着说，“我希望我们还能合作下去，只保持合作关系。”
他刻意隐藏了让李雨回绝陆起的信息。江寒并不想干扰林煜的判断，无论林煜会做什么决定。
气氛凝固了几瞬。
忽然，林煜抬头看向江寒，泪水已经浸润了眼眶眼尾泛着红意，他强行扯出几分笑容，想要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哈哈，你在说什么啊，这个玫瑰是用来庆祝你晋级的，你看我哪有别的意思？这不是都说以形补形，我看你流了这么多血……本来那一下应该打在我头上的。呃，你看吧玫瑰也是红的，血也是红的，我，”
他顿了顿，又将头低了下去，“我就是想说，谢谢你。”
说完，他突然扣紧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似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选择，他低着头，笑着装作生气般说道，“怎么说你晋级也有我一份力吧，怎么，现在就嫌弃我的演技了？”
江寒定定地看着他，心想：看来是李雨想多了。
嗡——
江寒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被牵着的手和另一只手上的玫瑰，只好将玫瑰斜插入西装口袋，这才能接起电话。
“喂，江寒先生吗，你需要来签署一下你妈妈的病危通知单。”
“好。”
林煜也听见了医生的通知，他看着江寒垂眼沉默着将手机放回衣兜，他不敢想这句话对于一个哪怕睡觉都需要听安眠曲的孩子来说是一个多大的伤害，他还记得视频里赵四说过的话，江寒的爸爸也……
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难过，连忙说道：“哪家医院，我送你去快一点。”
“好，谢谢。”
“……客气了。”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林煜觉得这气氛简直压抑到了极点。
按照指示，江寒很快就到了原主母亲所在的姑息科。主治医生一见到江寒就把他带到了办公室非常明确的表达了母亲很可能将要离别人世的事实，又让他签了几份必要的协议。
“你妈妈应该是走不出这里了……”
这句话江寒曾经听过一遍，一模一样一字不差。他看着医生摘下口罩后神情严肃的脸庞与那时的医生也十分相似，忽然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慢慢缩小，而眼前的医生变得越来越大。
他快速签好协议，离开了办公室。
推开病房，他看到了那个倚靠着枕头坐起身子的女人。林煜正乖巧地坐在床边陪她说话，女人的嗓音温柔而虚弱透着些愉悦。
这声音像极了江寒那位，他唯一挂念的人。
‘这不是她。‘江寒告诉自己，可他似乎是出现了幻觉，在心底里他又不自觉将她想象成自己的母亲，那个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母亲。
他站立在床边，挡住了透进窗子的暖黄色夕阳，在病床上投下一片阴影，林煜见他来了便自觉离开了病房。
“你还是来了……”女人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江寒，脸上扬起些许笑容对江寒的到来有些惊喜，她兴奋地说道，“妈妈大概是要死了。”
“医生说你大概还有一个月。”江寒语气异常冰冷，可眼眶却不自觉泛着泪水，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后更加神情变得更加冷漠试图收回眼泪，他在厌恶自己的变化。
我……这是怎么了？
【he系统：大概是原主灵魂里残留的情感吧，你吸收了他的灵魂碎片，强烈的刺激会激发残留在其中的情感。】
“还有一个月啊……”女人感叹着，似乎是在嫌弃这一个月太长。
突然，她注意到了江寒口袋里的红玫瑰，又提起精神打趣，“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
答得很快，像是在极力否认些什么，女人有些心底了然，“是小林送的吗？”
“……嗯。”
“他不错的，”女人点点头，接着她在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江寒，“这里的钱都是你给我的，反正我也要用不到了，你拿回去吧。”
江寒接过卡片但又随手放到了一处女人够不到的地方，他说：“拿着付医药费吧。”这次之后，我不会来了。
“你会原谅妈妈吗？”女人忽然发问，她看着那张被放在一边的孤零零的卡片，虽然多年不见，可曾经作为心理医生的经验让她知道，江寒的情感已经变得极端封闭，“……我想你是不会原谅我的，哪怕我快死了。”
江寒没有答话。这一刻，即使他拥有原主的记忆但他也无法代表原主原谅或者不原谅什么，他只知道原主最想逃离的就是这个母亲。
可想要逃离，为什么又要因为她将要死亡而难过呢……
这让江寒想起了那位父亲。和自己不同，那人是死在家里的，手里还捏着母亲的相片，那是他在母亲死后第一次再见到她的样子。
那时的江寒还在读高中，父亲不常回家。没想到再见就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嘴角还带着笑看着很安详，被捏紧的相片连医生都取不出来，除非撕碎一半，江寒知道他这是不让自己得到相片。
随了他的愿，一把火一起带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你走吧……”女人似乎是累极了，她看着江寒沉默在原地，没有哪怕一句话想对自己说，面容一下子变得十分憔悴，她闭上眼缓缓地说道：“江寒，一个人很孤独，我受够了……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一生……我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在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江寒走了，走得很干脆。
在他走后，女人才抬起了眼皮，她打开手机翻出刚刚存下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江寒就拜托你照顾了……他跟我说他很喜欢你。
她撒了一个谎。她看出了林煜对江寒的喜欢，而她也希望这个谎言可以让他选择更加去靠近江寒。
看着联系人栏中的名字：［林煜］
除了听见自己的死亡，似乎提到林煜时他的情绪才会从紧闭的缝中逸出些许。
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疗愈江寒吧……他现在的状态应该也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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