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奏
凡界的人从头到尾都在袖手旁观,此时紧随着佛界走了。
冥界与魔界交情尚可,一起攻过天界,怼过佛界,厮混于凡界。
东方煦遥遥点头致意,也离开了。
只剩下冥界,在所有的较量中,他们都略胜一筹。
森十罗这才转头笑着对安帘初说:“你能打破那满口胡理的须菩提的净世佛光莲,做的不错。”
他眼睛的弧度好像更弯了,诡异阴寒。
安帘初有点意外。森十罗可是很少夸人的,看来这次她真的是入了森十罗的眼,不枉她如此高调。
有实力,做事才简单。
安帘初嫣然巧笑:“只是侥幸而已,还是多亏了妖皇、魔君和您的力量牵制住了净世佛光莲。”
森十罗摆摆手:“在吾面前不必过谦,事实便是事实。”
“我们也该走了。”安华若冥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听不出情绪。
清冷悦耳的声音回荡着,摆渡船再次开动。
一路无事。
天河的景观和冥河大不相同。天河河水内星光熠熠,耀芒点点,似乎沉淀着一条银河。
河水澄澈,天空也是安帘初在记忆中所喜欢的那种淡蓝色,令人灵台清明。
森十罗问:“对比起来是不是觉得冥界特别阴森,单一无趣,景色不佳?”
安帘初回答得理所当然:“各有千秋吧,我倒觉得冥界的死寂与我更相配。”
森十罗没说什么。
她对冥界果然是有归属感的吧。
那么,他自己呢?不知不觉间,他似乎也把冥界作为真正的落根之处了。
餍神境,餍神岛上,一名发丝橘红,眸色湛蓝的俊美男子坐在岛内最高的山巅上眺望着远去的摆渡船,讽刺地轻笑:“这天地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又出了个天道异数。嗯……这次的妖萝花之宴值得一看。”
他不知陷入了什么回忆,静坐着一动不动许久,压抑地沉默着。
良久,他起身,优雅地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如天穹般清朗的眸子深邃:“是该出去走走了。”
再说另一边,摆渡船已进到天界界内,天河河畔有专人迎接。
摆渡船停在岸边,众人陆续下船,安帘初乖乖地在岸边等待安华若冥。
没让她久等,安华若冥身穿一席黑袍走出,面色沉静。
安帘初欢脱地蹦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得意道:“我那时候的表现怎么样?”
安华若冥知道她是求表扬来了,也不吝啬他的夸赞,浅笑道:“风华绝代。”
安华若冥带笑的低沉声音带有强烈的蛊惑魅力,安帘初感觉这四个字差点让她魂都飞了。
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笑容明媚。
宫装的娇娥面带微笑侍立在岸边,绸带飘飘,一路接引。
因为妖萝花之宴于三天后才正式开始,现在只是准备时间,所以安帘初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需要被安排住宿。
男女是分开的,安帘初只好与她的哥哥笑眯眯地告别。
这次冥界来的女子除了安帘初外就只有一位女文官,品级不高,长得眉清目秀,身材曼妙,柔弱与英气矛盾地并存。虽然没安帘初漂亮得如此妖孽,但平心而论,也是一位美女。
她自我介绍说她叫湖鸾,声音柔柔的,态度自然而友善。
不过,安帘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有时候一个人的身份再怎么变,骨子里的气场和气质都是掩不住的。一个低品级的女官,怎么可能有机会来参加妖萝花之宴?
安帘初没有在意,人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要不招惹她,她管她是什么身份。
安帘初在冥界没怎么见过她,大概是因为湖鸾深居简出。
现在与安华若冥和森十罗等一众人分开后,他们形单影只的,自然就凑到了一起,被娇娥指引到一处客居。
天界分为九重天。天帝的寝宫和百官上朝议事的凌霄宫殿就位于第九重。还有一些神君和担任重要官职的仙君或上仙的住所也在第九重。
如子弋仙君虽只是仙君修为,但他精通炼丹、炼器、卜算,整个天界的丹药基本都是他供应的,属于特殊人才,所以他的宫殿“离恨天”也在第九重上。
天河流经第六重天,这是专门举办盛大宴会的一重天。
天界建筑恢宏,金碧堂皇。客居作为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自然也不赖。
安帘初和湖鸾跟随着娇娥到达客居区。
这里一眼望去都是平矮的客居,白墙琉璃瓦,每间屋子还带有一个小院子,如里面有住人,门上会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屋主人的名字和所属界。
“你们可以随便挑一件无人客房居住,选好后在木牌上用自身力量凝于指尖,写下个人信息,再去记事堂登记一下便可。”娇娥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两块木牌交与二人,之后便行色匆匆地走了。
“帘初,我们比邻而居吧。”湖鸾笑着道。
没想到看上去安静的湖鸾还是个自来熟。
不等安帘初说些什么,湖鸾便拉着她一间间找空屋,步履生风,显然是对此很熟练了。
初来乍到,有个向导也方便。安帘初虑及此,自然是应下了。
两人找好屋子,去记事堂登记后回到客屋。
安帘初将木牌挂在门口,便关上了院子的门。
客房条件不错,该有的一应俱全。
院内空旷,有一棵天界特有的尖玉树,叶子尖尖,温润如玉,绿意盎然。
安帘初先于床上慵懒地躺了一会儿,放空脑子,一个时辰后才悠悠起身,准备去找安华若冥。
安帘初红衣邪肆翩翩,如遗世独立的红莲绽放于世间。她走在路上,绝世的容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来往的人多是端盘置宴的人,安帘初漫不经心地避过一个又一个娇娥,恰好与一白衣男子擦肩而过。
安帘初径直走过,白衣男子却是脚步一顿,回头,墨色眼瞳中倒映着安帘初的背影。他握着微微发热的剑鞘,暗道奇怪,若有所思。
安帘初没有注意到这点不寻常,而是时不时找人问路。正说间,迎面就见安华若冥风度翩翩地走来。
安帘初惊叹:“这么巧,还是你知道我在这?”
安华若冥仗着身高揉了揉她的头,也是一脸古怪:“你与我……怎么说呢,有一种冥冥中的血缘关系,我能模糊地感知到你的位置。”
“这么玄妙?那我以后都不用担心你会把我弄丢了。”安帘初为他们竟然有这种联系感到意外。
随即,她又皱眉,疑惑道:“可为什么我感知不到你的位置?”
难道这种联系还分单向与双向?
安华若冥十分干脆地道:“我也不知道。”
“那哥哥找我有事吗?”
“森十罗让我转告你,三天后,妖萝花之宴正式开始。在这之前你需要去浮华宫找主管宴会节目的领班,向她确认出场顺序和节目。”安华若冥叮嘱道。
安帘初可萌可媚可傲娇,莹莹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华若冥,小脸上满是期待:“然后,哥哥可以陪我逛一逛这天界吗?”
艳逸的双唇开合,安帘初笑得娇媚惑人。
“抱歉,这些天我要去拜访几个人,不能陪你了。”安华若冥摇摇头,脸上挂浅笑,脸庞越发柔和俊美,但语气中丝毫不为所动,“我两日后才会回来。”
“这样啊……”安帘初颇有些垂头丧气。毕竟安华若冥万年才一次出冥界活动,有那么几个需要拜访的人也是理所当然。
安华若冥敛去笑意,突然正经起来:“这里是天界,不如冥界那般安全,天道可以轻易设置巧合,置你于死地。”
话题跳得太快,安帘初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啊?”
安华若冥黑绸带后的眼中闪着凌厉的寒芒:“要记住,命运其实是个很玄幻的东西,虽有轨迹但并非不可偏转,越强大的人越能和天道争夺命运的控制权,但现在的你还很弱小。不要相信任何预言,那只是无数多种未来中最可能是一种情况,并非注定。记住,千万要小心巧合,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它们都是为最后的结局铺垫。所以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四处走动,那天道能找到的机会就少一点,或者尽量待在弹韵或森十罗身边,明白了吗?”
他要离开了,只希望这段时间内她能平安,别作妖。
安帘初已经反应过来,嘴角带着笑意。安华若冥的语气有些生硬,看得出他不太会关心人。
以他的性子能说出这一番话实在难得。
性命攸关的事,安帘初倒是很冷静沉着:“就算是天要我死我也不会轻易让它如愿的。”
她如冰湖般平静冷寂的眸中掠过一缕瑰丽的锋芒,令人心惊。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反正我的命相当于白送的,多活一刻都是赚了的。”安帘初颇有种看淡生死,不把自己命当命的无所谓态度。
安华若冥苦笑,怎么搞得他紧张过度似的。
但一想到她会死,他的心就好像沉入了寒渊里,再度冷寂。
两千多年的陪伴,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失去了她……
一开始,她令他感到有趣,他以为双方都是没有心的人。但后来,意气相投的他们,世界中有了彼此的身影。
他不想要这个如果。
于是安华若冥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说道:“答应我!”
认真起来的安华若冥有着难以侵犯的威严感,俊美的脸庞上溢出了锋芒,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尊贵愈发明显。
安帘初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这个给你。”安华若冥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安帘初一些防身的东西,当她不在他身边时,他也可以护她周全。
他右手一翻,拿出了一条纯白的绸带,上面有精致细碎的黑色纹路,神秘尊贵。
“这条眼带里,收纳了一部分我的力量。危机时,戴上它,我会通过它来助你。”
安帘初点点头,接过眼带,收入怀中。
“那我走了。”安华若冥笑着再次摸了摸她的头,随后转身离开,隐没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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