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燃血秘法
不知为何,森十罗被白衣男子牵制住了,指望他是不可能了。
不知这白衣男子是何方神圣,竟可以拦下在神君中都处于上层的森十罗?!
难道就这样失败了?
安帘初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若没有森十罗的帮助,她连第八层都爬不上。
对修炼,她未尝有半分懈怠,但现实就是如此,血淋淋地写着一个事实。
时间不够,她还是太弱小了!
想起她妄语对抗天道,这才知道自己的眼界多么狭小,想法是多么可笑!
安华若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为她叹息吧。就连她自己,也要叹出这口无可奈何之气。
连个灯笼都打不下来,她凭借什么去斗天道?
不过,她还有翻盘的手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也罢,刚好试试那一招吧。
安帘初冷哼一声,精致美艳的面上浮现阴沉之色,眼神狠戾,周遭气质一变,正是那个妖邪魔魅,徘徊生与死之间的彼岸花妖。
冥河的怨魂前生多是心狠手辣,践踏道德之辈,为人世极恶。安帘初吸收他们魂魄的同时,也接纳着他们的记忆、思想。
受其影响,安帘初认真起来,彻底放开时,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阴狠,不仅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她十指翻飞,手中的法诀一变,结成一个繁复的印决,这是她在零散的记忆碎片中学到的一门秘术。
安帘初体内的妖丹上萦绕着精纯的妖力,分流四散,遁入血液中。
霎时,她雪白的肌肤晕起淡淡的桃红色,长袍无风自动,袍摆翩扬,她知道那是逸散的气血之力在鼓荡。
她全身的血液在狂暴地躁动,心如擂鼓,全身发热,血液径自奔流,经过妖丹时便有一部分气血融入其中,妖丹再一吐,便将气血之力转化成纯粹的妖力。
但情况与安帘初所想的有点不符。不是效果不好,恰恰相反,是效果太好了,好到让她不可思议!
按记忆而言,她现在所消耗的气血最多只能转化出现在一半的妖力,况且她是第一次施展这个燃血秘术,即使有着记忆支持,她对其的掌握也才堪堪入门,为此还流失了一部分气血。
但就是这样,她居然将这门秘术发挥出了两倍的效果,绝对不正常。
她的技法没问题,那就是她本身有问题了,或者说,是作为燃料的血液有问题?
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安帘初将疑惑压在心底,借助新生的妖力,赶紧操控着无炼石一鼓作气地往上冲。
这么一块小小的石头,却即将要完成多少女仙朝思暮想都达不到的目标。
白衣修士在安帘初爆发气血之力时就停止了与森十罗的对峙,略带惊讶地看着她。
历来都有女仙绞尽脑汁使出各种手段想要拿下劫影神君的灯笼,但没有一人敢做出燃烧气血爆发力量这种事,因为这是到无能为力时才会使用的拼死一搏的手段,伤身,之后要虚弱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没人肯为一个遥不可及的人损害自身。
森十罗的面具毫无改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红姻忧心忡忡地看着安帘初,几次想抬手做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做。
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待遇,无炼石历经一波三折,终于到达原先破禁之剑的高度。
安帘初很冷静,接下来,还有一次劫影神君的灯笼丧心病狂的打击。
除了森十罗,谁都没有注意到白衣修士悄悄地单手掐了个简单的印诀。
正如所料,一团足足比方才大一倍的能量团透过灯笼纸,直击无炼石。
几乎是同时,无炼石上暗红色的仙力迸发,迎击仙力。
暗红与淡紫在空中相遇短短一瞬,就两相溃散。力量的余波吹得其他灯笼摇头晃脑。
尊贵而强大的淡紫,妖异而死寂的暗红,竟是难分伯仲!
白衣修士的脸上闪过意外之色,他没想到竟在力量的本质上被人压制了。
他若有所思,泯灭和死亡的力量吗……
安帘初非常淡定,今天的怪事很多,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原先以为要打持久战,竟然打了场爆发战。
森十罗的面具像僵住一样,从刚才到现在没变过,不提也罢。
这个结果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在众人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声中,无炼石粉碎了他们“不可能”的认知,打破了劫影神君的灯笼,熄灭仙火,同它一起落到了安帘初满是汗渍的手里。
安帘初终于松了一口气,体内沸腾的气血逐渐平静下来,皮肤上的红晕隐没,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慢慢褪去。
安帘初的手中抓着灯笼,这时她才发现,她的后背上满是虚汗,手更是颤抖得连灯笼都差点掉下去。
她现在连一点妖力都榨不出来了。由于消耗了大量的气血,她的身体空虚得厉害,眸中略显茫然,灯笼在她的眼中带着重影,困倦的疲劳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几乎要将她吞没。
安帘初用力地咬着下唇,唇上沁出了嫣红的血珠。
她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倔强着不肯倒下去。
世界的声音被她拒收,她的脑中一片空荡荡,没有喜悦。要说有,那只是因为完成了交易。
在她拿到灯笼时,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如果劫影宫不能令我满意,我就拆了它!”
第二个念头是:“森十罗的承诺用来做什么呢?”
最后一个念头是:“糟糕,又要被哥哥说教了!”
然后大脑就进入了宕机状态。
直到红姻急匆匆地跑上台搀扶她,让她借力站稳。
看着红姻毫不作假的担心神色,安帘初有些感慨,宽慰道:“我没事。”
红姻好看的蛾眉微蹙,她看得出安帘初燃烧了气血之力,连忙道:“先到我府中休息吧。”
说着,她就搀扶安帘初挪步下台。
周围人知道她消耗巨大,赶紧给她让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这件事他们可以吹到下一次妖萝花之宴:我亲眼看到一位绝世无双的美丽女子用一块石头把劫影神君的灯笼打下来了!
“可否得知姑娘芳名?”不知哪位观众问道。
安帘初脑子混沌,听不清楚,没有理会,只是一步深一步浅地走着。以她的意志力竟也压不住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她那双眸子亮得惊人,手上破损的灯笼被她捏得变形。
白衣修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天地间红袍邪肆飞舞,像世界毁灭前地狱倒卷而上的火焰。
白衣修士慵懒清冷,不觉嘴角微勾。
如果是这位女子,倒是可以拭目以待。
他扫了一眼阴冷的森十罗,漠然转身离去。
森十罗立在原地,不再关注白衣修士,而是微微歪头看着安帘初,自语道:“这种意志和狠劲,比起他们也不遑多让啊……”
他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那些人的影子,淡漠的感情,狠辣的手段,钢铁的意志。
森十罗笑了笑,抬步向司命府不疾不徐地走去。
司命府上,红姻扶着安帘初进房,让她坐在床上。
青帷帐内,冰玉香枕锦凤衾。
安帘初一躺下去,一阵比困倦强烈百倍的舒适感袭来,眼皮内藏泰山,沉重得支撑不住。
安帘初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朦胧睡去。
瞧着新交的朋友终于消停了,红姻松了一口气,转而检查起她的身子。
她不精医术,只会粗粗把脉,只是一探脉搏,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脉象虚浮紊乱,气血亏空,红姻推断不出更多的结论,只知情况不好。
燃烧气血首伤经脉,次伤五脏六腑,更严重者伤及根本,难以痊愈,修行之路尽废。
安帘初平常谈笑风生,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
这样一个人,却面色苍白如纸地躺在床上,这种反差实在是让人感慨。
其实安帘初的脑子在一段时间的空白后异常清醒,睡着后仍保有自我意识。
在这时,她竟看见一个个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闪过,细细品味一番后,恍然大悟。
她魂魄的诞生除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外,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冥河,也就是忘川河内的鬼魂。
她受它们滋养,吸取灵魂消化。
而事关灵魂,吞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以天、佛、凡三界的眼光来看,用别人的灵魂辅助自己修炼是邪恶至极的事,有伤天和。
说来也奇怪,常人要利用灵魂需要学会一些很稀有的秘法,承受莫大的世俗偏见和舆论压力,被称为邪魔外道,天天被人骂“不得好死”。
安帘初对自己的修炼却觉得很自然。
大概是天赋使然,她是玩弄灵魂的行家,本身灵魂强大,吞噬灵魂更是信手拈来。
世俗的正恶礼法在她看来更像一种立场的偏见,束缚不了她。
灵魂也有渣滓,有她不要的东西。比如很极端的情绪,污污的记忆。
这时安帘初会把它们剔除掉。
但在灵魂上搞分裂是项精细活,在安帘初没未化形时,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慢慢操作,于是她只能选择最纯粹的部分吞噬。那些被她舍弃的碎片绝大部分重归冥河,一小部分沉淀在她的灵魂深处。
现在她所见的就是这些残留下的灵魂碎片储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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