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香气
凌琼其实预想过这样的情况。
他在答应卢慧燕的提议时想了非常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害怕自己身上的债务还有自己的身份会拖累到她们二人。
他身上还背着繁重的债务，还会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像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混混也和他的生活搭边。
过去凌琼从来不会受到他人威胁，他活在这个世上好像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甚至连他自己，他都不在意。
可现在得到了卢慧燕的帮助，他知道小芸和卢阿姨会成为自己软肋和弱点。
要是自己影响到他们，他一定会感到愧疚。
他一定不会允许她们因自己而生活变得不好。
可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他就不会犹豫和后悔。
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们。
凌琼想，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
今天天气有点炎热，一放学谢初芸就感到身上有些黏腻。她觉得不太舒服，于是先洗了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她原本梳成马尾的头发披散下来，洗完吹完后显得蓬松又黑长。
她对着镜子，用木梳一点点梳着自己的头发，把那些打着卷儿的发尾一一理顺。
镜中的少女神色认真，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水光。刚洗完澡比较热，她的双颊泛着微红，看上去颇有几番亭亭玉立的白荷姿态。
谢初芸波弄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刘海，她发现自己的刘海有些长了，应当也该去理一理发才是。
现在感觉刘海有些戳眼睛，谢初芸随手捞了一个草莓发夹，把刘海斜着夹到一边，看上去方便清爽了许多。
等弄好后，谢初芸回房间把要带的书本和作业都装上，背着小书包一路来到“阿燕家常菜”。
其实她近视度数不深，只是上课戴眼镜更方便看清黑板上的字，所以也养成了戴眼镜的习惯。
但现在刚洗完澡，她没高兴戴，只是把眼镜摘下放进眼镜盒内，随书包一起装去。
所以凌琼在阁楼上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的小芸，他禁不住一愣。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头发披散下来，并且不戴眼镜的谢初芸。
少女姣好的面容没了刘海与眼睛的遮挡，更是将美好展现得格外清楚。
谢初芸原本被刘海遮住的额头也白皙好看，她的一双眼更显灵动，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
凌琼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看呆了。
他猛地低下头，感觉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他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就像是掩饰什么一样。
谢初芸就就和往常一样收拾书包，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现在听到凌琼的咳嗽声，她才转过身去，正巧看到了对方泛红的耳根。
这是……怎么了？
谢初芸顿了顿问：“着凉了吗？”
没想到这句话引得凌琼的咳嗽声更剧烈了起来。
谢初芸紧急从旁边接了一杯水递过去。
好在凌琼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咳嗽声，他接过谢初芸递来的水，手指紧紧按在纸杯上，因为用力指尖都有些发白。
停下咳嗽后，他“咕咚咕咚”灌下不少水，终于让情绪平息了不少。
凌琼说：“没着凉，只是有点呛到了。”
谢初芸点了点头，笑着摊开书本：“还是要小心点。”
在少女说话的同时，凌琼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谢初芸的刘海为她增添了乖巧气息，但难免显得有些厚重，现在头发撩起来看上去更清甜有活力。
凌琼又喝了一口水，下一句话如同鬼使神差般说了出来：“你今晚很好看，不戴眼镜没有刘海很适合你。”
听到这句话，谢初芸拿笔的动作一滞。她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高冷校霸凌琼会说出来的话吗？
她转头去看，猝不及防撞入了少年如深潭般的黑眸。
凌琼的一双眼睛明明很少表露情绪，我现在谢初芸就能看到他眼中的赞美与真挚。
这样的神色让谢初芸不好意思起来，她垂下眸子，睫毛也跟着柔顺弯下，她轻声道：“谢谢。”
她极少能听到凌琼夸人，想了想感觉这应该还是第一次。
谢初芸忽然觉得对方好不容易这么夸赞他人一次，当然值得好好表扬。学会夸赞他人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嘛。
所以在想好后，谢初芸再次抬头笑道：“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刚才脱口而出那句话时，凌琼还觉得有些尴尬。可现在看到谢初芸的反应，听少女说高兴，他心中的不安与尴尬一时间消散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没有说话。
今天夜里开着窗通风，阁楼上的电风扇吱呀吱呀作响，带来阵阵凉意。
或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谢初芸的身上有沐浴乳的清香。
随着风扇一阵阵将风吹来，借出云身上的香气也飘散到凌琼这边，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鼻尖。
凌琼第一次在做作业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他偷偷嗅了嗅，不知这花香是栀子还是桃花的味道。
正好此时谢初芸觉得渴了，她抬头喝水的时候正好看到凌琼出神的样子。
原本她还以为对方正在看题，只因凌琼表现得冷静眼神也落在作业上，看上去似乎在思考。
可多注视了一会儿之后，她就发现对方迟迟不动笔。
谢初芸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凌琼？”
听到少女叫自己，凌琼身子动了下，他带着询问看向谢初芸。
“是有不会的题吗？”她问。
“哦，是。”凌琼仿佛刚被点醒一般，他想起刚才自己走神的原因，不愿让谢初芸发现。
他用笔尖指了指卷子上的一道题：“这道我不太会。”
“我看看。”谢初芸凑过去看这道题。
随着少女的靠近，她身上裹挟而来的香气更加浓郁，凌琼的身子下意识地朝后侧了侧。
他不知怎么感觉有些紧张，只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谢初芸讲的题上。
好一会儿，等题讲完了，谢初芸离开了些：“这样讲你懂了吗？”
凌琼点了点头道谢，他用力捏住笔尖的手指透露出他的情绪。
阁楼暖色调的灯轻笼着二人，给他们镀上柔和的光影。
……
这段时间凌琼态度都很端正，准时交作业，而且作业质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高。
赵老师之前就和他打过招呼，表示任课老师们都会在课上多点点回答问题，以督促他好好上课认真听讲。
现实中老师们也的确这么做了。
一开始凌琼被叫起来的时候，全班都安静下来。他们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这还是他在这个班以后第一次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也不知道会不会冲撞老师。
有人就像在等着看好戏，有人在担忧他会不会这个问题，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没想到什么刺激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凌琼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他只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甚至还回答对了。
在他坐下的时候，宋城晓几乎都想给他鼓掌。
他凌哥真是太帅了，想好好学习就能好好学习，而且问题还能直接回答得出来。
上次和凌琼交流过后，宋城晓就在那个帖子内实名下了注，赌凌哥能进步，不然自己就在文娱晚会表演一个最近很火的魔性舞蹈。
他在学校里的知名度也不低，大家都知道他和凌琼关系好。这次见宋城晓出来实名说话，帖子内也都抱以很大的关注。
现在宋城晓看凌琼这架势，感觉自己这个赌是赢定了！他很有信心！
另一边，高二三班窗明几净的教室内。
课间的时候这个班都很安静，有的同学伏案休息，有的同学在复习或预习。
忽然，许笙霄凑到谢初芸身边，颇有几分神秘地问：“小芸，你知不知道凌琼为什么会被称为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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