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说清楚
现在她们两个人离凌琼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凌琼听到了多少。
看到面前站着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初芸忽然感觉他脸上的疤暗了些许，显出几分落寞。
刚才说的苦恼其实是气话，她只是不满于好友一再追问，忍不住怼了下。
可她没想到凌琼可能会听到。
谢初芸一时觉得有些心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慌，就是没来由的感觉。
凌琼给她带来的从来不是苦恼和麻烦。
谢初芸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他打招呼了。
感受到身边的好友突然顿住也不说话了，许笙霄还没反应过来，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收敛。可在戳了戳谢初芸后，她发现好友还是没反应，而且眼神直直地看着某一处。
许笙霄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了站在校园路对面的凌琼，她呲着的牙一下子就收回去了。
救命，校霸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啊？他是不是听到了刚才自己妄加揣测他喜欢小芸的话啊？！
救——许笙霄很想掐人中，怪不得刚才小芸都不动了，原来是正主来了。
这次是凌琼先和他们打的招呼，他朝着谢初芸的方向挥了挥手。
谢初芸回过神来，马上挤出微笑，也和对方挥了挥手。
其实硬要想想，这只是许笙霄在开玩笑而已，她不必表现得这么不知所措。可她心里就是不想让凌琼听到刚才他说的那些。
他们只是像往常一样在校内擦肩而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离开时，谢初芸忍不住转头看了凌琼一眼，就这一眼让她看到对方也正好在转头看向自己。
二人视线交汇，谢初芸感受到对方眼神中说不出的柔和，这和凌琼平时眼中的锋利与深沉大相径庭。
就这一眼，谢初芸感到自己仿佛被什么触动，胸口突突跳了起来。
校霸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呢，可校霸怎么会没有这样的神情呢？
仔细想想谢初芸忽然发现凌琼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的，他从来没有用他身上的气势压迫她，他也从来没有用眼神逼迫她。
像是那些锋芒都是凌琼对外的，而对内对她永远是最柔软的一面。
或许是太过激动，或许是一时头脑发热，身体先快于脑子做出了行动，等谢初芸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奔向凌晨的路上了。
凌琼转头看她的时候，正好发现了她的举动，现在停下脚步在原地等她，甚至还朝着谢初芸的方向多走了几步。
等跑到凌琼面前，谢初芸撑着自己的双腿平复呼吸，她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可她明明没有事找对方，却跑到了凌琼跟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努力找了个话题：“今天晚上班主任说要找我聊聊，我可能出班级会晚一些。”
“好。”凌琼应声。
谢初芸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掏，发现还有半截薄荷糖，这一截中大概还剩了三四块。她拿起来递给凌琼：“这个给你，如果觉得什么时候做作业不清醒了，可以吃一颗提提神。”
凌琼不怎么吃糖，要是别人给的话他肯定不会接，但面前的是小芸。
那一句“我不用，你吃就好”刚到嘴边就被凌琼自己给吞了下去，他伸出手来，“谢谢。”
谢初芸把这半截薄荷糖递到凌琼手中，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凌琼的掌心。
凌琼注意到少女的指甲是纤长的，甲床很好看颜色粉嫩，上面还有可爱的白色月牙。
他收起自己的目光不再乱看，只是把薄荷糖藏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没事啦，记得要好好上课，认真听讲！”谢初芸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她接着调皮地眨了眨眼：“等晚上回去，说不定我会检查哦。”
少女说完这句话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凌琼握着手中的那薄荷糖，他垂眸去看那糖，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才许笙霄着实被谢初云震惊到了。
她原本想着走了就走了，看起来校霸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或许是没听到呢，可没想到小芸直接冲了上去。
她的好友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许笙霄总不能丢下谢初芸一走了之，她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在原地等待的时候，她也没闲着，仔细观察了校霸和小芸之间的互动。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神奇，带了一种他人无法涉足的亲昵，但同时又感觉很克制、很有礼貌。
不过小芸会把她剩一半的薄荷糖送出去也的确有点儿不可思议，最关键的是！校霸还接过去了！
一直等到谢初芸跑回来，许笙霄才理智回笼，她问：“校霸喜欢吃糖吗？”
谢初芸知道好友应该看到了刚才自己送糖那个举动，她小声说：“不清楚。”
许笙霄一时有些无语，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她有点儿担心：“刚才我们说的那些没被校霸听进去吧？”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小芸和凌琼之间的关系。
“我不知道，我晚上问问他。”谢初芸想想逃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还不如直接问问凌琼。
看来关系是真的很熟了，什么都可以直说，许笙霄“啧啧”几声。
到了晚上一起放学回家时，谢初芸问了这事，凌琼也没有隐瞒，他说：“我听到一些。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还听到了你说苦恼，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其实在模模糊糊听到这件事和自己有关时，凌琼就已经注意起来，没想到小芸又说了“苦恼”两个字。这样连起来很难不让人多想，就好像自己会让她感到苦恼一样。
“我们确实有说到你的名字，不过那时候是许笙霄开玩笑，她硬要拿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打趣，我说的这个苦恼是在怼她。”谢初芸慢慢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她忽然觉得要是自己不提，凌琼是不是就会将这件事埋在心里，那这不就产生误会了吗？
幸好自己说了。
凌琼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表面上看上去他似乎没有多少情绪变化，可从他手臂的状态可以看出其实他放松了不少。
他轻轻吞咽了下，声音有点儿哑地问：“我、我会让你觉得苦恼吗？”
“当然不会。”谢初芸没有一点儿犹豫，“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遇见了你我才变得幸运起来，过去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还是这么想的。”
然后她看到凌琼勾了勾唇角，似乎是笑了。尽管这个微笑淡淡，要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周围的蝉鸣很响，乍一听有些聒噪，再一听又感觉它们带来了夏日的热烈和生机。
这段时间凌琼改变很大，最大的改变就是体现在他的学业表现上。
他的班主任赵老师非常欣慰，这个孩子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也能看出他是通过一点点的积累才把成绩不断地提升。
凌琼学业落下不少，可他补得很快，能看出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
任课老师每天都能收到他的作业，察觉到他作业正确率的提升，都跟郑老师表扬过他让他继续保持。
那个打赌帖依旧火热，不过那些叫嚣着校霸只是三分钟热度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被凌琼现在的表现打脸，都开始慌起来，如果输了，到时候真要实现那些尴尬的赌约吗？
帖子下面有一些支持凌琼的人每天都会打卡，在线上为他加油。
日子一天天过去，市级竞赛的日子即将来临。
在靠近竞赛的那一周，他们学校的竞赛培训班每晚都要上课，占据了一部分晚自习的时间，而且还要上得更晚些，非常辛苦。
原本谢初芸让凌琼不用等自己先回去就好，但对方不同意，每次会选择在教室再待一会儿，然后再送她回家。
放学的时间晚了，凌琼怕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自然是要护着的。
卢慧燕当然也担心，她本来想着到时候开车来接小芸放学，店里让员工照看着。但现在有凌琼，为算是她省去不少精力。
谢初芸在路上会和他分享今天竞赛发生的好玩的事儿，还会分享她的情绪，像是做题做不出的苦恼，换个思路突然发现这题很简单的快乐。
凌琼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时不时会回应两句。
和人聊天对谢初芸来说是个件很快乐的事儿。
她没有告诉凌琼，其实她很喜欢放学路上和他独处的这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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