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选择
许粟挂断了电话后，呆滞地看着发出去的位置分享。
“喂，回神了，想什么呢？”罗康啧了一声，道着没劲。
“k歌吧，这首谁点的啊，我切了啊！”
齐歆歆见张蕊眼睛就没从许粟身上离开过，便怂恿着她，“去，快去，他都来了，说明你只要表白了他肯定同意！”
张蕊似乎是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在催促声下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许许粟，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谈谈”
“啊好。”
两人前后脚走出包间，他不禁松懈了下来，律动的音乐总算从他耳边消失了。
旁边不断有人上下电梯，许粟跟着张蕊来到ktv楼下转角。
粉蓝色的余晖照耀着许粟的侧脸，下颚线都变得柔和起来。
“你还记得刚转来的时候，在走廊帮我捡作业的事吗”张蕊手攥着裙摆，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我记了好久之后我一直去看你画画周六的时候。”
“”
许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我想说我喜欢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过了很久，许粟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滴滴滴’
“手机一直在响，不看一下吗？”严奕开着车，余光瞟了许粟一眼。
“”
解开手机锁屏，微信有二十多条消息。
许粟叹了口气，点开张谋逸的聊天框。
张谋逸：你人呢？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是醉倒在厕所了吧。
张谋逸：张蕊跟你表白了？
张谋逸：你没同意？她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同学找你吗？有急事？
“没回家吧。”
严奕刚想问他刚刚的事情，却被一阵铃声打断。
张谋逸打来的。
许粟顿了一下，直接长按关机了，他一点也不想两边都得罪。
更何况他知道张谋逸喜欢张蕊。
“怎么了？”
许粟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语气不是很好地回了一句，“说了什么都没有。”
车厢内气氛忽地降到冰点。
“对不起我不是冲你生气我”
“嗯要是你觉得骂我两句能解气的话，我可以充当一下陪骂，不贵，一小时收你十块。”
“怎么样，许老板，照顾一下生意？”
许粟被他逗笑了。
“还有你的芋泥啵啵奶茶在后面呢，还是要啵啵？”严奕趁着信号灯跳转的时间伸手够到后座，拿出一杯奶茶递给他。
许粟下意识看向他，突然又想起刚才电话内循环播放的声音，不由得有些脸红。
“奶茶就行了。”
“好吧老板。”语气似是失落。
“那老板饿了，想吃肉酱面可以吗？”
“成啊，你现在就算是说想吃陈奕迅做的面，我高低都得把人家请来。”
许粟低声笑着，似乎将刚才的不愉快抛掷脑后了。
“那要是真的想吃陈奕迅做的呢？”
“我来到，你的城市~”
“像不像？走，陈奕迅回家给你煎蛋。”
“盗版，我要坚持正品。”
得寸进尺的小崽子。
许粟没有听过严奕唱歌，此刻只觉得自己很幸运，碰到严奕之后生活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却又感觉自己不幸运，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是个女生的话就不会有类似琐碎的事情了吧。
可惜没如果。
两人回到家，许粟发现严溪这会儿竟然不在。
“严溪呢？”许粟换上粉色拖鞋，还是原来的那双，他一直穿到现在。
严奕一边清洗着蔬菜，一边答着，“她被我妈接去了，要复诊。”
一阵手机自带的铃声响起，许粟连忙赶去接。
“喂？”是一个女生的嗓音。“你是？”
许粟怔愣一下，将放在耳旁的手机拿下，看了一眼后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
他们两个的手机都长一样，许粟忽地想到自己的手机根本还未开机。
邢蕴？
他狐疑地说道，“啊你好，不好意思我把电话拿给他。”
严奕擦了擦手，一脸怡然自得地接过手机，似乎丝毫不在意他接了电话，“谁啊？”
“”
许粟退出厨房，他并没有故意偷听，实在是因为隔音效果不太好，断断续续听到几声‘伯母’，‘拜访’，之类的。
是女朋友吧。
许粟想着。
以至于嘴里吃着肉酱面如同嚼蜡一般，生涩难咽。
“这又怎么了，不是你点的面吗老板？”严奕尝了一口，“虽然不是陈奕迅亲手做的，但是也不难吃吧，至于脸色那么苦瓜吗。”
许粟没有应答，默默将手机开机，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瞬间弹出数十条消息，还有未接来电。
“你可算接电话了，我在你家楼下，我们谈谈。”
哦是了，张谋逸之前为了追女神，特意借了他的vip影院卡，知道他家地址。
许粟放下筷子，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跟严奕说了一声便下了楼。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早知道张蕊喜欢你，你他妈跟看戏一样，耍我有意思吗？”
“那盒巧克力是不是她送你的，怪不得要藏着掖着不给我看，感情就我一个傻子是吧”
对面那头源源不断地批判着他，细数着他的不是，许粟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他妈说话。”
“不是。”许粟半天挤出一句，“我不知道她喜欢我”
“那盒巧克力我根本没打开过，卡片我根本也没看，之前齐歆歆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让我去参加生日聚会，我也不好拒绝。”
张谋逸听的一愣一愣的，“怎,怎么又和齐歆歆扯上关系了”
许粟难得有耐心地跟他好好解释了一番，表明自己立场，根本没人抢他女朋友。
“对不住，我真没想那么多，看到张蕊哭的时候我挺难受的，高中三年，我喜欢了她三年，我不希望有别人伤害她。”
张谋逸这个人有时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搞怪的很，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告诉她…我要开始追她了。”
“嗯，祝你…马到成功？”
‘扑哧—’
“你这什么词啊，怎么说也是牵手成功吧。”
或许…他比自己勇敢。
艺考时间只剩下半个月。
许粟自上次生日聚会之后便再也没有进行任何社交活动，全身心投入学习。
那天过后，他单独发了微信给张蕊，谢谢她的喜欢，并且自己无法接受也有自身的理由。
“学习好难啊…你上次数学考多少分，能不能教教我啊，我真的学不会！！”
张谋逸还是原来的张谋逸，只不过…
他居然也开始认真对待每一门科目了，走廊上再也看不到他追逐狂奔的身影，反观教室内却留下他学习的痕迹。
只是因为他想和张蕊站在同一个角度上看这个世界。
“我80分…”满分150的卷子。
他着实对理科有些反感，天马行空的文字拼合在一块儿愣是叫他看不懂。
“那怎么办…下周又要月考了，我还想跟张蕊考同一所大学的呢！”张谋逸一脸愁容，“诶，你想过考哪所学校吗？”
大学…吗？
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从前是无法选择，现在…他还是想考本市的大学。
“还没想好。”许粟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我想留在这儿。”
“嗯…不过本地一本分数线挺高的吧，能不能考上都是个问题。”
“害，就考呗，我都想好了，张蕊落哪儿我就去哪儿，她要考一本我就考，考不上…就在她学校旁边读二本，总不能二本也考不上吧！”张谋逸毫不犹豫地回答。
‘嗡嗡—’
抽屉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许粟看了眼屏幕。
是施云知的消息。
小姑：对不起啊小粟，我可能还要晚几周才能回去。
小姑：在家门一定要关好啊，点外卖要看看干不干净，就点我推荐的那几家。
许粟回了句好。
小姑：嗯，最近有觉得不舒服吗，帮助睡眠的药少吃一些，实在不舒服可以吃半颗。
许粟：没有不舒服，挺好的。
那边没有再回复，可能是在忙，他很久都没有吃过药了，差点就忘了自己是个病人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许粟又想起了那些数着雨天过日子的生活。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将他的思绪迁回。
严奕：等会儿要下暴雨了，带伞了吗？我去接你。
许粟：带了。
严奕：好。
匆忙结束聊天后，许粟没多想，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本以为严奕说的去接他是从家里出发，没想到是从外地回来接他。
一出校门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以及旁边站着撑伞的女人。
“你好啊，是…许粟吧？”
“你…你好。”
许粟看着笑的明媚的女人发愣，他似乎在哪听过这个音色。
…啊，在严奕的电话里。
“我是刑蕴，不知道严奕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刚从严溪那儿回来就碰上大雨了，刚巧他出差回来，顺便捎我一段。”
出差？
“嗯…上次电话，接到过。”
“啊，我记得！”
“先上车吧，雨太大了。”严奕打开车门，示意许粟坐副驾。
“刑蕴姐，你坐前边吧。”
许粟没有看到严奕疑惑的眼神，径直打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暖气从皮肤内钻入，车窗不断被雨水冲刷洗涤。
“严溪这次感冒把伯母吓了一跳吧，还好不是很严重，不过小姑娘自己倒是不担心。”刑蕴和严奕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许粟看着窗外倒影，自己头发有些湿答答的，贴在脸上让他有些难受。
车辆缓缓驶入小区。
“谢谢，送我到这儿就可以了，给你添麻烦了。”刑蕴解开安全带，朝着两人挥挥手，“许粟，有机会再见。”
“再见…”
冷风嗖嗖往车内塞，刚升起的温度又恢复原状，让人不知所措。
“擦一下头发吧，冷吗？”严奕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将温度打高了些。
“…还好。”
沉默。
许粟拿出手机，将严奕的置顶取消了，无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她是呼吸内科的医生，算是严溪…的主治医师。”
“那对严溪帮助挺大的吧。”
严奕打转方向盘，等待前车拐入小区车库。
“嗯，这次也多亏了她。”
车内音符流淌着。
iremembertearsstreaisaid,“i’llneverletyougo
”
(我曾记泪水流过你的面庞，当我说“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时候)
whenallthoseshadowsalmostkilledyourlight
irememberyousaid,“don''tleavemeherealone”
(当暗影几乎抹杀了你的光芒的时候，我曾记你说“别留下我孤单一人”)
“…那你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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