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观汝土狗（东林首智）

第二章大梦布衣中，平生回眸空

地，土合也，怕是走得急，坐在日行八万里，道也不称奇，恍恍然，故土藏胸衣。

（看到、听到、不知道不道，才是心到；言道、笑道，问道而不得道，才知道一生也难知道。―――影响人物－汪布衣，介绍章）

(6)观汝土狗

故土藏胸衣，

就怕跑肚稀。

汪文言，比谁都清楚，现在所谓的党争就是一帮知识分子之间的内斗，只会打嘴仗，是专业的吵架选手。

虽说斗的激烈，也只是文人相轻罢了，全是嘴皮子功夫，顶多把某某人吵回家，气死的事还没有发生在朝堂之上，各党之间，都认一个死理儿：非吾族（同党）类，其心必异。没有人有玩点什么政治家的手腕。

汪文言是个有手腕的人物，而且是多层次，全方面，立体式的打击，绝对不会干出，“张差闯宫”（注）这类蠢事，至于，妖书案之类，汪文言，也是嗤之以鼻。

汪文言充分体现了政治的暴力性和肮脏性，从宫内的太监到宫外的民间，流言、区众、封门、群情、暗杀、敲闷棍无所不用其极，他完全屠杀了明朝向君王立宪的可能，也完全打破了相对安全的朝堂文斗式均衡。

于是历时上最重要的一幕出现了，本来此时万历病重，太子不稳，萨尔浒战败，福建漳州府民李新发动起义。东虏（女真）攻陷重镇开原，连克数城，七月二十五日攻下铁岭。

明军屡遭失败，熊廷弼力调的各地援辽军队在赴辽途中纷纷逃亡，十月二十八日，大同游击焦垣部哗变。

在此情况下，浙党的培养对象姚宗文，接连不断的上书弹劾楚党熊廷弼。

浙党方从哲，为和事，升姚宗文至辽东检阅军马，这事便平息了。

还没有着起来，熄个什么火，于是姚宗文成了汪文言的打击对象，便以楚党的名义，先是让人堵门，再传出楚党的某官说他沽名钓誉，然后就是每天门口都是各种脏，当然泼粪比较传统，刷油漆没货。

乞儿这会有大用，民指头采折生割的，说是姚家干的，全活的，乞儿追着姚宗文家的下人骂。

很快姚宗文家下人害怕了，逃的逃，躲的躲，短短一个月，姚宗文家已经雇不到人手了，连人牙子见了姚宗文家都躲，于是找私人贩子，干脆买人，可买来了，一出门不是让人敲了闷棍，就是说惹了什么事赔钱，最次让吐一路口水。

在所谓自由的大明世界里，你挺得住！

后来姚宗文只好三次搬家，都没消停，当官这清誉很重要，所以本就以弹劾起家的姚宗文，更是连连上书，几乎对楚党来个全面轰炸。于是楚、浙之战全面开火。

历史就是如此之幽默，一位反对党派，反对张居正改革而被罢官的顾宪成，建立了东林党，幽默了一把；接着东林党的党魁，叶向高与汪文言合作，全面支持二次兴起起张居正改革，再幽默上一把。

叶向高为会转身打脸支持张居正改革，根本原因：

汪文言给他的信很简单就两句话：

国朝更替，王主开继，臣宦变幻，为何法不可变？

万历前盈，神宗好建，丘山不合，怎谈国不可穷！

――――丘山（这里指――张居正,号太岳，）

叶向高一看就明白了，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于是东林党开始借国库空虚，自然让人想起来，能为国收钱的当代伟人张居正，让所有乡党都没有想到的是，最痛恨张居正的东林党人开始串联支持考成法。

支持考成法，楚党能，浙党不能，因为浙党是靠反对张而上台的自然不能支持再次抬起张居正，姚宗文痛批张居正。

东林跳出来支持张居正的梅之焕，浙党更是反弹，而且跳的还挺高。楚党领袖官应震也站出来支持张居正，为何，张居正就是楚党的中兴大咖呀。

于是本来形成的齐楚浙党（是明末官僚机构中因地缘关系结成的政治派系，浙党﹑齐党﹑楚党的合称）当场崩盘。

同时东林也趁势向浙党发难，东林党惠世扬、张泼、袁化中、王允成等人接连弹劾方从哲，同时楚党程注以吏部都给事中身份参与弹劾。

同时由于齐党核心成员周永春因对万历四十七年（1619）六月乙亥，方从哲奏：“辽东巡抚周永春，总兵李如桢各报本月十六日寅时奴酋兵马－万余从靖安堡进入，已陷开原。”闭口不提；更不提杨镐以兵部右侍郎经略辽东身份，要求分兵四路进攻是造成兵败的根本原因。

周永春只连续对：反对分兵急进，合兵缓进，连上陈条。周永春隐性将责任直接压在方从哲身上。现在齐党也推了一把。浙党领袖内阁首辅方从哲请辞退位，浙党根基动摇，基本算是废了。

再加上汪文言非常有针对性的造谣，一时间民间流言四起，弄得别说各大乡党党徒疑神疑鬼，就是朝堂之上，人人自危，更何朝臣彼此猜忌屡屡上演，现在别说乡党，就是最为紧密的师生之间，都嫌隙顿生，面对一生都痛恨朋党的万历，这朋党私下还可以，哪个敢上台面，各乡党竟在内讧中丧失了战斗力。不是叶向高给东林党吃了定心丸，东林也同样瓦解冰消。

看到其他乡党一个个，土崩瓦解，叶向高一点兴奋都没有，一个下棋的忽然失去了看全盘的能力，那不是心动，是悸动，是怕的要死，是一种从骨子里的怕。

为啥

……

叶阁老家书房里，阁老叶向高和阁老韩爌相对无言，茶已经喝了很久了。

“虞臣兄？”叶向高感觉韩爌静坐的时间太长了，他已经深深感觉到韩爌的不安，叶向高从万历三十五到四十一年，做了六年阁老，甚至万历三十九到四十一年还做了三年的独相，但始终也没有让万历从心里接受他。

现在虽说东林势大，别人不知道，他门清，如果汪文言对付东林党，也许还是哪句：“吾观汝等，土鸡瓦狗，插标卖首尔！”所以他现在怕的要命，必须要趁势做大，稳固官员体系，才是根本。

虽说首辅方从哲走人，可排在自己前面的还有史继偕，沈潅，何宗彦，刘一燝，韩爌、朱国祚、孙如游、一旦他们联合起来，自己想一跃成首辅，那是不可能的，而性格绵软的东林同党韩爌，是最好的调停人。

“台山兄，文人相倾古来不息，荐职大恩已成顽党之根，不堪手段何成大党。”韩爌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来。

叶向高接过来，扫一眼，看到上面的印章，便知道这是什么，轻轻放下笑道：“什么文书，让虞臣兄如此看重。”

“嗨……”韩爌韩爌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都是千年的狐狸，还装什么纯情。

做为山西人的韩爌其实也有自己的一个晋党。所谓晋党的主要支持是后来有名的八大皇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等。

只是山西的生意主要是走私，用当代话的说，就是理通外国。所以晋党属于隐党。

而内地生意，主要在江浙，粮南方产量多，铁矿华夏这块土地上，很多，北方主要是以“遵化铁冶厂”主要分布在明属：蓟州、遵化、丰润、玉田、滦州、迁安六地有官“大鉴炉”二十六座，大的每炉8.16万斤，中的4.86万斤，小的不计，但一是军管的严，更重要的是，二质量不怎么样。三是价格还高。

但南方就不一样，无论苏钢（安徽芜湖）、广铁（广东、龙川、海丰、河源）、福建龙溪铁都最后多是在佛山铸造，所以这生意好做。名为：锴铁。所以晋党不与浙党相好，不行；不入东林党，更不行，东林党与浙党可以合作的情况不同，任何一党都可以直接将晋党吞掉。

毕竟山西道的张四维做首辅是万历十一年，四十一年前的事了，再后的王家屏只是以阁老还乡，晋党无根呀。

韩爌本家还不在八大晋商之中，只是小小的韩家出身，两边都不想粘。所以他即没有完全消灭原来的晋党，也没有进入东林党的核心……

这张是一道手令。

由顺天府，查前门的惠家欺市案；落款加盖有方从哲官印。

前门惠家不就是惠世扬，这前脚受人弹劾，后脚就去查，无论惠家是否该查，韩爌深信，同样是老狐狸的方从哲是不会干这事的，至少目前不会干，就是真心里过不去一定要干，也不犯不着首辅阁臣出手令。当然他也已经清楚这是汪文言让人在造谣生事。

他从心里是不耻这种行为的，如同他现在已经退出山西商圈一样。于是低头喝了一口茶说：“台山兄，白圭（张居正）坐大楚党，转眼罢了”

叶向高一楞，叶向高是二度入阁，当年，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干成，为什么，因为下面脚不够多，不够强。与张居正，那差的太远了，说这原因是远了。

推荐当官是大恩，乡谊之情是大情。这是历代朝堂的特点，乡党问题孔子都不能回避，到宋中期荐官演化成结党，明朝朱元璋有二个约定，户部尚书不出江浙，史部尚书不得入阁，结果后期也有人出了个内规，内阁只出于翰林。

如何拆除乡堂：让翰林院统管天下考试，从乡试起开始担主考官，并有权推荐从官，来打乱切割乡党，形成复杂的交叉关系

如同武林高手过招，你有来，我必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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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差梃击案

明神宗万历四十三年（1615）五月初四酉时（下午五点至七点），砍柴贩卖为生的张差，持枣木棍进入紫禁城东华门（无人阻拦），来到太子朱常洛（明光宗）居住的慈庆宫前，打伤守门太监李鉴，直闯至慈庆宫前殿，被闻声赶来的众太监捕获。

五月初五日，太子朱常洛遣太监韩本用报告明神宗闯宫事件，明神宗命令审问张差。

五月二十八日，神宗在慈宁宫带着皇太子召见群臣，给梃击案定性“张差是疯癫奸徒”，皇太子也表态请求即刻处决张差，不要株连他人。

五月二十九日，张差被处决。

五月三十日，神宗命令司礼监太监李恩和刑部官员在文华门审讯庞保、刘成。

六月初三，刑部左侍郎张问达奏报，公审中庞保、刘成拒绝承认主使张差闯宫，万历命令太监李恩动刑，在第五次受刑时，庞保、刘成不堪刑讯而死。

姚宗文，浙江慈溪人，为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丁未科二甲三十九名进士，万历间官户科给事中，

明史载：与宣党、昆党声势相倚，力排东林。遭丧出都，久之，补吏科右给事中。辽左军兴，出阅辽东，与经略熊廷弼不和。还朝遽擢太常少卿，遭劾引疾归。天启中魏忠贤柄国，召复原官，累擢右都御史。崇祯初劾罢。著有《益城集》。宗文工书法，娟秀清逸。天启四年（1624年）慈溪知县李逢申聘姚宗文纂修《慈溪县志》16卷，是为现存慈溪最早的县志。

把他放在这里是东林党记载，姚宗文与原抱奇联合诬告，韩爌。

韩爌（1566～1644），字虞臣，号象云，山西蒲州人。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进士，历任少詹事、礼部尚书、内阁首辅等。天启四年（1624年）十一月六日，五年七月，削籍，韩爌退阁居京，明史载：东林党元老。明朝中后期泰昌至崇祯年间发生的诸多大事，如“红丸案”、“魏党案”等，韩爌都曾参与其中，且都起了相当的作用。后因袁崇焕冤案所累，罢职还乡，但却享有了“先后作相，老成持重。引正人，抑邪－党，天下称其贤”的美誉。

实际是，崇祯元年四月，召韩爌再入阁，十二月到任时，崇祯二年三月晋太傅，首辅，崇祯三年正月韩爌卸任，卸任原因见下：

“原任中书加尚宝司卿原抱奇本广东珠商也使其子冐籍入宛平县学嘱顺天府丞魏光绪代为科举地光绪发之帝命镌抱奇三级仍除其子学籍至是指首辅韩爌縂宪曹于汴仓督孙居相工部侍郎程启南及光绪为西党至诋爌尸位召乱请行究治帝怒其诬肆命再镌一级”《崇祯长编卷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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