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拍了一手好马
第二天一大早，平安城县城锣鼓喧天，县城百姓全都涌上了街头，官兵押着两辆囚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吴道仁骑着马面带笑容的走在队伍前面
囚车上锁着的正是遍体鳞伤的金鹏子和副教主，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颂官府为民除害，甚至还有人高声欢呼，抚台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一到平安县就为百姓做件为民除害的事。
宋启明混在人群中观瞧，不由得暗赞吴道仁拍了一手好马屁。千穿万千马屁不穿，这马屁虽然有些点牵强但冯玉堂一定很高兴。
当官的什么时候最高兴？当然是上面人赏识，下面人拥护。
事情也正如宋启明所料，当吴道仁把囚犯关入大牢后，立刻就去见冯玉堂复命。冯玉堂脸上的阴云不但已经消失，而且还换了一副笑脸。
“道仁，这次办的不错，我很满意。”
吴道仁拱手说：“都是抚台大人教导有方，如果不是大人给我压力，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抓住白莲教的首领。”
“人有压力才有动力，有磨练才会有成长。我只稍微给了你点压力，你就把事做的这么漂亮，足以说明你的成长空间很大。”
成长空间很大？难道是要给自己升官？这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吧。
“抚台大人过奖了，我只是按大人的意思去做的。”吴道仁心里高兴，可嘴上还得谦虚。
“坐。”冯玉堂让吴道仁坐下说话。
吴道仁称了声谢，半拉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道仁啊，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白莲教首领行踪的？”
吴道仁忙说：“启禀大人，是因为城里的盐商给我提供了消息，那盐商是宋启明宋公子堂叔提供。之前没详细对你说，是了避免隔墙有耳，泄露了消息，还请大人见谅。”
“这件事还和宋公子有关？”冯玉堂有些诧异。
“无关，是他的堂叔，叫马成龙。因为他是盐商，所以白莲教想从他手中贩卖私盐。马成龙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才利用这件事设计了圈套。”
冯玉堂不由的点头，说：“朝廷清剿白莲教任重而道远，官民合作到不失为一个契机。”
吴道仁说：“大人高见，白莲匪徒行踪诡异，生于民藏于民，单靠官府的力量很难将其根除。”
冯玉堂端起茶品了一口，说：“今天我派人到街上转了一圈，看得出老百姓还是对白莲教深恶痛绝的，不过我也听到了一些别的消息。”
吴道仁忙问：“什么消息？”
“有个叫鲸鱼帮的要救白莲教首领。”
吴道仁愣了一下，笑着说：“大人这肯定是谣言，白莲教和鲸鱼帮是有过节的，他们来城里妓馆闹事就是为了找鲸鱼帮的麻烦，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鲸鱼帮和官府立场一样，都容不下白莲教。”
冯玉堂脸上的笑容消失，说：“那你可知道，白莲教为什么要到妓馆找鲸鱼帮麻烦？”
“这……”
“白莲教的金童转世你知道吗？”
“听到过一些。大人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结怨是因为转世金童？”
“坊间传言，鲸鱼帮把金童藏在了妓馆中，所以白莲教才会到去妓馆救人。”
吴道仁有些惊慌，说：“这么大的事双方都会严守秘密，怎么会轻易流传到坊间，大人我觉得这不可轻信。”
“但转世金童却实有可能在鲸鱼帮手中。”
“啊？为什么这么说？”
“十几天之前，鲸鱼帮直接向牢关卫恒将军举报，说山东白莲教分舵舵主谢天和和盘踞在老熊岭在密谋造反，卫恒将军不敢大意就派兵围剿，灭了老熊岭的山贼。但在围剿谢天和时，谢天和不惜性命掩护一个年轻人杀出了重围。
守军一路追捕，最后再二十里外发现了一具白莲教徒的尸体，并且现场还打斗的痕迹。事后，从一个被活捉的教徒口中得知，逃跑的人就是转世金童。而且鲸鱼帮陆帮主也知道这件事，但他对卫恒将军却从未曾提起这件事。”
“抚台大人的意思是，鲸鱼帮在金童逃走后，把他掳走了。”
“有这种可能，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办事谨慎的卫恒将军并没说破这件事，而是派人开始暗中调查鲸鱼帮，结果却发现了鲸鱼帮不少为祸乡里的黑料。”
吴道仁猛吸了口气，因为他身为地方的父母官，在境内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军方在调查鲸鱼帮，会不会查出自己和鲸鱼帮有瓜葛？
吴道仁脑子飞转，把自己和鲸鱼帮之间的交集想了一遍，鲸鱼帮送过自己五千两银票，自己给鲸鱼帮赌档提供保护，还有，自己让鲸鱼帮在牢里帮着杀过三个人。
除了这些，好像就没了。
可三件事一旦查出来，都足以让他丢官掉脑袋的！
但转念一想，巡抚既然当面和自己说这些，应该还没查出来。
吴道仁心里发虚，紧张的站起来，说：“抚台大人，是下官的失职，下官刚到平安县上任不久，不知道鲸鱼帮居然如此为祸，我现在立刻就派人去缉拿鲸鱼帮的人。”
冯玉堂摆摆手，说：“这件事先不急，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处置白莲教匪首，最后还能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一些金童的事。”
吴道仁立刻说：“下官这就去狱中审问。”
辞别了冯玉堂，吴道仁立刻赶往了大牢，把所有酷刑都在金鹏子和副帮主身上用了一个遍，金鹏子和副帮主熬不住酷刑，就把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然后吴道仁又亲自带人去先验明转世金童身份。
金童被烧成了半熟，长得什么样已经看不清了，但肩膀上还依稀能看出胎记痕迹。
吴道仁暗思：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童转世？被烧死了？马成龙是教中护法？安排金童和他们见面？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总觉得其中像隐藏着什么阴谋，可具体是什么阴谋，吴道仁却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可又一细想，鲸鱼帮正在被暗中调查，万一查到了自己岂不是一波未平一泼又起？
不行，办事要分缓急轻重，鲸鱼帮现在才是最要命的，白莲教和金童的事必须立刻结案。
于是，吴道仁斟酌片刻，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想通，便向冯玉堂去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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