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花柳病
宋启明跟着老鸨来到了倚红楼的后院，倚红楼后院有很多的平房，而且分好几个院子。相比倚红楼里面的富丽堂皇后院显得十分落败，甚至还有一股下水道难闻的恶臭。
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了一个长满杂草的院子，一间屋子里亮着灯，老鸨推开房门，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扑鼻而来。
脏兮兮的床上躺着一个憔悴得到姑娘，见到老鸨来了立刻爬起来，哀求的说：“妈妈救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接客，妈妈救我。”
老鸨冷着脸，说：“我给你请来了郎中，能不能救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姑娘期盼的看着宋启明，可怜兮兮说：“请先生救我。”
宋启明问：“她得了什么病？”
“干这行的当然是脏病。”
宋启明点头说：“那请你回避一下吧。”
“可以。”
等老鸨离开了房间，宋启明端着灯走到姑娘床前，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双夹深陷，面如枯槁，但即使这样也能看出是一个俏丽的姑娘。
姑娘祈求的说：“先生救救我。”
宋启明搬了把椅子坐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婉儿。”
“你病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有余。”
“请郎中看过吗？”
“看过，但吃了药后反而越来越重了。”
“伸出手来，我先给你诊下脉。”
李婉儿提起袖子露出了手腕，宋启明看到她的手腕不由得一怔，她的手腕上居然有好几条殷红的伤痕。
“这是怎么弄的？”宋启明下意识的问。
李婉儿立刻哭出了声音，说：“被打的。”
“谁打的？”
“妈妈的。”
“她为什么打你？”
“我父亲本来是朝廷命官，因为犯了贪污被抄家问斩，我就被送到了倚红楼做妓女。我不想接客，妈妈就拿我祭鞭，身上的伤就是祭鞭留下的。”
说完，李婉儿就露出了后背给宋启明看，她背上的鞭痕因为没得到有效治疗，有的甚至已经化脓。
祭鞭是古代青楼对不听话妓女的一种惩罚，鞭子是用皮条制成的，内部藏有钢针，稍许露出一些锋芒，被祭的妓女被剥去衣物，双手反绑背后，吊于梁上，然后用鞭子狠命抽打，只要一鞭子下去就能扯出一跳血痕。
“那你的病是怎么得的？”宋启明又问。
“妈妈把我祭鞭后，就把我无偿提供了给了一个醉酒的客人，结果就染上病了。”
“你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吗？”
“上一个郎中说是花柳病。”
花柳病简单的说就是脏病，是古代所有性病的统称，意简言骇的说就是寻花问柳得的病，所以被称为花柳病。
因为脏病没有细分，所以医生也只是很笼统的开方，最后很多会导致药不对症耽误治疗。
根据《诸病源候论》记载，这种病初生如饭粒，破则血出，生恶肉有根，肉出反散如花，诸恶疮久不瘥者亦然。
宋启明查看了已经蔓延到李婉儿大腿上恶疮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李婉儿急切的问：“先生，我还有救么？”
宋启明说：“有救，我明天就给你送药来。”
“啊？还要明天？”
“姑娘，我给你的药不是汤药，而是药丸。你放心，只要吃了我的药，你身子一定会好起来。”
安抚好李婉儿，宋启明离开了房间找到了老鸨，说：“妈妈，麻烦你给婉儿姑娘换一间干净的房间，那间屋子太脏了不利于她的病情，还有每天必须要让她吃好饭，任何病都是‘三分药七分养’，如果她的营养跟不上，就是吃在好的药也治不好。”
“你真有把握治好她的病吗？”
“当然，明天我就会送药过来。”
老鸨有些犹豫，半晌才说：“既然宋公子说的这么肯定，那我就依你的话。买着这小蹄子回来花了我不少银子，她要是真死了，那我就亏大了。不过宋公子，你可别光说大话，到时治不好又让我白花一些银子。”
宋启明笑着说：“放心，如果治不好婉儿姑娘的病，我不收银子。”
病看不好不要钱，无疑是医生对病人的最大承诺！
回到医馆的当天晚上，宋启明开始配制药丸，小武和小玉给他打下手。
配方为：土茯苓、了哥王、九里明、甘草。这几种药均为干品，按比例碾制成粉末，再配合蜂蜜配制成药丸，每个药丸重9克，早晚各服用1丸。
三个人忙着制药丸的时候，萧十三就在院子里转悠，不时的看他们几眼。
这些日子以来，萧十三在宋启明的调理下，他身体恢复了许多，除了在发力的时偶尔会胸口疼之外，平时并没什么不适的症状。
小武见萧十三一个劲的院子里转悠，向他喊：“萧大哥，你要是没事做，就来帮我们制药吧。”
萧十三不屑的说：“我堂堂一个练武之人，岂能干这种事。”
宋启明从房间里走出来，说：“萧十三，再有十天半个月你的身体就能痊愈了，你有钱付我医药费吗？”
萧十三没有，他要是有钱当初也不会因为重伤差点死掉了。
“别看我现在身无分文，可江湖人吃江湖饭，六两银子对我来根本说不算什么。只要我身子好了，自然会有钱给你。”
“去偷去抢？这里可是京城，敢在天子脚下犯案，除非你嫌自己命长。”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肯定有钱给你。”
宋启明扭头问小玉：“小玉，你算一算，他在咱们这里看病，又吃住在这里，需要多少银子。”
“按照医馆的收费标准，他现在欠医馆三两银子，如果半个月后离开，大概是六两银子。”
宋启明制定的收费标准并不算高，明朝普通工作的工资水平据相关记载，嘉靖年间海瑞当知县时，曾雇佣民工兴修水利，海瑞爱民如子，给的工钱当然很慷慨，每人每天0.02两银子，一个月下来就是0.6两，当然这只是江南地区的工价。而在崇祯年间的北京地区，工人每人每天的工钱是大概0.05两，一个月下来就是1.5两。
按现在的工资水平来说，六两银子也就是四个月的工资，宋启明救了萧十三一命吃住还在医馆，收他六两银子真不算多。
宋启明想了想，说：“萧十三，我过些日子有件事想找个江湖上的人办，如果你办好了，我免你的医药费怎么样？”
萧十三说：“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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