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死的蹊跷
桑冲骗奸的惯用伎俩是，先诡称自己是家住某地的妇人，因丈夫死后，不堪夫家族人虐待，逃亡在外，以做女工为生，以此博得人们同情。然后在作案对象的宅第附近，找一人家投宿帮工。过几天后，便央求借住处主人介绍他去受害人家里“教作女工”。
如前所述，在古代的大户人家男女之防非常严，大姑娘小媳妇皆深居闺阁，足不出户。“教作女工”的意义，不仅是传授一些家政技艺，还兼有趁此机会，让这些广有见闻的同性陪伴起居、聊解烦闷的作用。
为此，桑冲总能比较顺利地获得和这些被害妇女同宿一屋的机会。常用的作案手法，是故意讲些"风话"，挑逗受害人情欲，或诡称"作戏"，即诱使被害人同其模仿男女之事，趁机诱骗得手。
如果遇上那些不易受哄辞色刚正的女子，则候至夜深时，向其喷洒迷药，使受害人进入麻醉状态后，再强行奸污之事。
古代女子贞节观念极强，无论是被桑冲哄骗得手的还是被强施奸·淫的，事后从自保"名节"计，都遮羞含辱，不敢声张。也有一些耐不住独守春闺寂寞的离人之妇，还乐得借此聊解夫妇别离之怨。
所以桑冲行淫近10年，不但人财两得，还从未失手，可谓人生“赢”家。
用了一个上午，宋启明把桑冲的手札看完，心中感慨万千：桑冲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即使被千刀万剐也值了。
作为一个男人，一生能睡近二百多良家妇女，岂不是死也值了？佩服，佩服。
可惜宋启明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仅仅是抒发一下感慨而已。与之相比他更在意桑冲留下的那本易容术秘籍：《千面术》
桑冲虽是以男扮女装进行骗奸的，但《千面术》中对男人易容成女人的方法并不多，书中主要讲述了，如果利用模型将人的容貌改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变脸。
模型取材和制作方法十分繁琐而精细，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悟透的，但《千面术》这本书无异于千金不换的无价之宝。
为了报答桑冲的“慷慨”和对自己的一见如故，宋启明在给桑冲义父的书信中特意加了张千两的银票。
在今后的日子里，宋启明开始研习易容术，为此他还专门在医馆里设了个“实验室”。
用了大约一个月时间，宋启明还真做出了大徒弟张蒙的脸模型，只是贴在自己脸上，效果只有七分像，在晚上还能勉强蒙混过关，可在白天一看就是假的。
这让宋启明多少有点灰心：看来学习易容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天宋启明又在实验室里忙活了一上午，正在院子里透气，小武外出进药材回来了。
小武脸上洋溢着笑容，说话声音响亮，他边从车上卸药材边和张蒙聊天。
“张蒙啊，我今天在外面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养空大师死了。”
“哦。”张蒙淡淡的说。
“我说养空大师死了。”
“不过死了一个和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养空可不是普通的和尚。上个月养空大师还被当今皇帝召见，人们都说养空大师是创始元灵转世，创始元灵可是掌管人间劫难的神仙。有人说养空一死说明大明朝在劫难逃，是亡国的征兆。”
“我不信佛，所以不感兴趣。”张蒙兴趣缺缺的说。
宋启明招手把小武叫过来，问：“你说的养空大师，可是智化寺的和尚？”
“是。”
“他怎么死的？生病吗？”
小武笑着说：“不是生病，是坐化去世的。”
坐化在佛教中是指和尚盘膝端坐死亡，有点无疾而终驾鹤西去的意思。
宋启明和养空打过交道，对方也就三十多岁，正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年龄，说他无疾而终宋启明打死也不信。
再联想到上次李慕青说的那些话，宋启明就更加怀疑养空的死因了。
宋启明问：“智化寺什么时候安葬养空？”
“今天，京城很多信徒都去参加他的葬礼了。我听说智化寺决定把养空在寺院火葬。”
“走！我们也去瞧瞧。”
“好嘞。”
小武最喜欢的莫过于凑热闹，比如街头打架，谁家有红白喜事，他都会凑上去看个稀罕。宋启明能带他去寺院看和尚的葬礼，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宋启明换好外出的衣服，带着小武直奔智化寺。智化寺门前挤满了前来上祭的人，有寻常百姓，也有达官贵族。
用现在的话说，养空就是打入明朝都城专门从事间谍活动的特务，能有这么多人来上祭，足见他平时没少活动。
除了前来上祭的香客和施主，京城其它寺院也都派来了代表，智化寺内鸣钟声不时响起，让整个寺院充满了悲伤的氛围。
养空的棺木放在大殿内，大殿两边坐着诵经的和尚，宋启明站在人群中左右观瞧，就发现了李慕青的贴身侍女。
侍女缓缓在人群中移动，表面上看她是想挤到人群前面，可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她是在传递纸条。
侍女在人群中走了一圈，然后走出人群，往智化寺的后院走去。宋启明让小武在大殿前等候，自己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刚跟到智化寺后院，李慕青的侍女突然从一个拐角闪了出来，笑吟吟的问：“宋公子，也是来为养空大师上祭的？”
宋启明被她吓了一跳，假装淡定的说：“是。”
“那为何跟着我来了后院？”
宋启明笑着说：“自然是来找你的主子。你可不要告诉我李慕青不在寺院。”
“我家主人和养空大师生前是好友，今日养空大师圆寂，她自然在寺院。公子跟我来吧。”
跟着侍女在寺院里七转八拐，最后宋启明在一间禅房见到了李慕青。
李慕青似乎早已经料到宋启明会来，她笑吟吟的说：“好久不见，你今天来寺院是特意找我的吧。”
“还是你了解我。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的。那你在说说，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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