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女大防
不由分说，玹渊直接探进鲤鱼精的识海。
搜寻关于碧漪的记忆。
原来，碧漪三百年前就到过这里，找鲤鱼精寻龙肝。
只是，当时鲤鱼精的前身尚未到时机跃龙门，碧漪又离开了。
收回灵力，玹渊眸光落在碧漪身上。
当时，正值他重伤，碧漪是为了给他治伤？
他有凤髓，龙肝便成了最有效的药引。
若再吃下龙肝，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就能立即痊愈。
正如他要到人界来寻龙肝，给拥有他的凤髓的碧漪，也是为了尽快治好她的伤。
鲤鱼精没想到玹渊竟然能直接探进他的识海，识穿了他。
趁玹渊晃了神，他杀心顿起。
抄起一旁的绿晶骷髅头，向碧漪攻击而去。
碧漪没想到鲤鱼精会突袭，一时忘了反应。
玹渊感应到危险，抬手一挥，绿晶骷髅骨瞬间碎成谶粉。
鲤鱼精脸色一白，身形一闪就逃走了。
碧漪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谶粉。
不是说爱到成魔么？
怎么能转头就将爱人的头颅，拿来当挡箭牌了呢！
碧漪的眼眶不由得红了红，有些心疼那个女子。
“他竟然逃走了！就这样扔下她，逃走了！”碧漪揪了揪玹渊的衣摆，气愤不已。
“放心，他逃不掉的。”
玹渊揽过碧漪腰肢，也飞身，慢悠悠出了水面。
出了翠湖，碧漪才知道，玹渊说的“逃不掉”是什么意思。
企图逃跑的鲤鱼精，来不及跑，就被困在了湖面，平仰着，与水面持平，上不去也沉不下去。
“魔尊饶命。”鲤鱼精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不该负隅抵抗，应该用缓兵之策博取同情的。
鲤鱼精对碧漪动手，玹渊断不会再留他。
微微一抬手，一道紫色炫光向鲤鱼精劈去。
眼见就劈中他的天灵盖，一道水柱飞起，挡了玹渊的的攻击。
随后，一道浑厚洪亮嗓门响起：“魔尊，请手下留情。”
玹渊顿住动作。
微微一侧身，便见龙王急冲冲赶了过来。
气势威严的龙王，赶得火急火燎的，可见何其焦急。
碧漪面露好奇之色，再看看玹渊，一脸淡定。
见到龙王，鲤鱼精慌忙大喊了起来，“父王！父王，救我！”
老龙王赶来，看到了被冻结在湖面的鲤鱼精，心疼不已，语气也变得冷了下来。
“尊上，您这是何意？！”
“龙王识得此妖？”玹渊轻抬冷眸，淡漠地扫了龙王一眼。
“他并非妖。他乃本王第十子！只要等他跃了龙门，便是货真价实的龙了！”
碧漪瞪大了双眼。
鲤鱼精居然是龙王的儿子？
那个壮汉骗了她。
“那正好，本尊要的就是龙的肝。”
说着，玹渊修长的手指一屈，凤翅鎏金八棱锏化成光梭，探进了鲤鱼精的腹部，一道褐色的刺眼荧光从他腹部射出。
随后，鲤鱼精惨叫了起来。
龙王见状，即刻飞身顾过来救援。
可已经晚了。
鲤鱼精腹中的龙肝，已经被玹渊取出。
剧烈抽搐了片刻，鲤鱼精便停止了动作。
彻底凉透了。
龙王咆哮了一声。
一条巨型青龙腾空而起。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顿时，湖水翻卷成滔天巨浪，向玹渊与碧漪飞袭而来。
“啊……我不会凫水！”
碧漪第一次见如此大的巨浪，吓得花容失色，一把勾住玹渊的颈，挂到了他的身上。
玹渊唇角不由得一扯，顺势捞住了她。
他都忘了，某姑娘可是有过差点淹死自己的黑历史。
玹渊轻轻一挥手，定住了巨浪。
原本狂嚣狰狞的波浪，就这样定格在了半空。
龙王毕竟乃龙族之首，灵力不低，这巨浪裹着巨大的能量，被定住后，欲破不破，眼看就要倒塌。
随时都能将他们吞噬。
碧漪提着一颗心，大气都不敢喘。
岸上被碧漪用结界保护住的小男孩，打着瞌睡，倒了地，项圈上的铃铛发出了一阵声响。
成功吸引了龙王的目光。
当龙王转头看向小男孩时，整个人呆住了。
身后的巨大水墙顷刻瓦解。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长相，太像他儿子小时候的模样了。
“三百年前，你儿子跃龙门时，被天雷震出灵魂，躯体被意外掉落的人族的灵魂，鸠占鹊巢了。”玹渊冷冷地道。
龙王惊讶不已。
龙王私生子真身乃鲤鱼，承继了他的母亲，龙王为了让他变成龙，特地助他修炼。
历经第九道天雷，在鱼跃龙门即将成功之际，正好跳湖自杀的人族，正好砸在了鲤鱼精身上，替了他，承了他的身、他的修为、记忆。
没有成为龙，却成了鲤鱼精。
龙王误以为是飞升失败，对他的修炼，越发抓得紧。
鲤鱼精一直伪装得得很好，瞒过了龙王。
而龙王真正的儿子，灵魂出窍后，成了孤魂野鬼，后转世为人。
如今的转世，就是这个小牧童。
因为鲤鱼精即将成功跃过龙门，成了半龙半鱼，因此，身上已结有龙肝。
老龙王得知真相后，痛哭不已。
“这些年来，本王竟然不知道他是一个假货，还定时定侯前来助他修炼。”
越修炼，鲤鱼精就与原主躯体越契合。
他的儿子魂魄回归身体的机会越渺茫。
如今，鲤鱼精已惨死，就算龙王想要小牧童的魂魄，归位到本体也不成了。
“尊上，您想要龙肝，取本王的就好，或者，你只他的取一半，也够用了，为何要如此残忍？”
龙肝只需要取一部分，已经可以有足够效果，确实不需要整个这么多。
玹渊只淡淡吐了一句，“自作孽。”
从一开始，他就只为龙肝而来，并未打算取他性命，只这鲤鱼精，千不该万不该，对碧漪动了杀心。
得知原委，龙王脚步不由得一踉跄。
这时，小牧童缓缓醒来，见到龙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妖怪啊！！！姐姐，救我！救我！”
碧漪听到小牧童的哭声，像极了落落哭的声音，心一紧，赶紧飞身过去，解开了结界。
小牧童飞身扑进了碧漪怀中，大哭了起来。
小脸还直往碧漪怀里钻。
碧漪连忙拍了拍小家伙，低声哄道：“乖，不怕！他是你父亲，不会伤害你的。”
小家伙愣住，父亲？
龙王百感交集，颤颤巍巍地飞了过来，低声唤了一声，“孩子……”
看到青面獠牙的妖怪，小牧童被吓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从小无父无母，被一个老人收养，他做梦都想见到父母。
断然不是要妖怪做父母啊。
他吓得浑身发抖，又钻进了碧漪怀里，死死揪住碧漪的衣襟号啕大哭。
“那是妖怪啊！会吃小孩的。姐姐救命。”
龙王展开的双手，尴尬僵在原地。
玹渊沉着脸，走了过来，拎起小牧童的衣领。
“男女授受不亲，你娘亲没有教过你？”
说完，将小牧童扔给了龙王。
龙王急忙接住，大喜过望。
小牧童本就惊魂未定，近距离接触龙王后，大叫了一声，“妖怪……”
倒头昏死了过去。
“诶……”碧漪急得喊了一声。
见到龙王小心翼翼呵护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头瞥了玹渊一眼，“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男女大防？害怕要抱抱有什么问题？”
玹渊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慢条斯理地轻轻拍了拍衣襟。
“年纪小，便不是男的了？”
碧漪：“……”
看着他拉着腔调，她原本义愤填膺的话，堵在了嘴边。
“男人跟男孩……”
碧漪弱弱抗议了下，话还没说话，就被玹渊一个眼神打断——
“哦？男人和男孩，怎么了？”
说着，那双指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掌，似有若无地抚了抚她的后颈，像是在帮她整理衣领，又像是正在霍霍磨刀，有一下没一下的。
仿佛那屠刀霍霍两下，就能削断了她的脖子。
顿时，她怂得像待宰的鹌鹑。
“鹌鹑”忙不迭地点头，变身啄木鸟，“年纪再小也是男的！男女有别，要从娃娃教起！”
“屠夫”停止了“磨刀”，抚了抚她的脑袋瓜：“觉悟不错。”
龙王终于看出了两人相处的不一般，有着莫名的亲昵。
不由得看多了一眼碧漪。
再看到昏睡中的小童，百感交集。
若非碧漪用结界护住了小孩儿，怕是早就被鲤鱼精吃了。
届时，他的儿子就彻底没有了！
如此大恩大德，龙王不能不报。
随后幻化了一颗龙珠，恭敬递了上来。
“感谢姑娘救了小儿，本王无以为报，此乃我东海龙珠，聚结了我龙珠千年灵力，世间只得两颗，可延年益寿、增益修为，特此赠一颗给姑娘，感谢姑娘对我儿的救命之恩。。”
龙珠熠熠生辉，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如此贵重之物，我不能要。”碧漪急忙罢手拒绝。
“本王不喜欠人情，就这样吧。”说着，龙王将龙王直接塞入碧漪手中，抱起小牧童，告辞了。
看着龙王消失的身影，碧漪握着手里的龙珠，怔愣了一会。
忽觉这硕大的珠子，圆溜溜，还闪亮亮，落落应该很喜欢，便收了起来。
玹渊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便也没有再耽搁，带着碧漪回了魔界。
只见玹渊徒手画了个圆圈，眼前就闪现一个隧洞，发出耀眼的光芒。
碧漪瞪大了双眼。
原来，他真的是想去哪里就行的，画就行了。
亏她还天真以为，神魔厝入口就在他的寝宫。
玹渊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光圈。
只感觉晃了一下，碧漪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碧梧宫。
深受打击的碧漪，垂头丧气地向玹渊行了行礼，“尊上，您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回青棘宫去了。”
“慢着。”玹渊听到她语气的不对劲，不明白她好端端的，怎么就不高兴了。
“怎么回事？”
碧漪抬眸，摇摇头，“没事啊，乏了，想回去休息。”
“乏了，就在这休息。”玹渊抬手，“啪嗒”一声，寝殿的大门自动关上。
碧漪肩膀顿时垮了下来，“尊上，在这我睡不好。”
最关键是，神魔厝的入口，不在这啊。
她为何还要留在这？
“本尊看你睡得挺好的。”玹渊扫了一眼床榻。“毕竟，床那么大。”
“咳咳咳……”
不紧不慢的一句话，让碧漪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小心些。”玹渊无奈看了她一眼，手掌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杯水晶茶盏。
递到了她的面前。
碧漪急忙接了过来，刚喝了一口，就听到玹渊冷淡却莫名勾人的嗓音传来——
“喝完，来菁华池伺候。”
“噗……”
碧漪还没吞下去，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
菁……菁华池？
伺、伺候什么？
抬眼一看，见到玹渊早已进了内殿，隔着屏风，她隐约看到他褪去了外袍，下了水。
碧漪的脚，像粘在地上，挪不动了。
“还愣着做什么？”
内殿传来玹渊的声音。
无奈，碧漪搁下杯子，慢吞吞走了过去。
站在池子在边缘，盯着半空出水口的凶兽，没敢看池子里的玹渊。
玹渊缓缓抬了抬眸子，看着她，“下来。”
碧漪一脸抗拒。
但又拒绝不了。
她怎么就没想过，假冒人家孩子的生母，就跟假冒人家有肌肤之亲的女人，是没有区别的呢？
看，魔尊大人神色多么自然，要求多么理所当然。
想着，碧漪兀自摇摇头，不行不行，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总要想个法子。
她挣扎着讨价还价，“尊上，我怕水。能不能换别人伺候？”
“不能。”玹渊拒绝得很干脆。
菁华池的泉水，有疗伤神效，她多泡泡，有裨益。
“我……我有些口渴，再喝一些水。”
说着，她抬手接了接出水口咕咕而落的水柱，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
“嗯，好喝。还要再喝……”
说着，又去掬水。
全然没发现，这行为，跟落落找借口不肯睡觉的德行，如出一辙。
玹渊已迈着修长大长腿，淌水走了过来，盯着她。
“很好喝？”
碧漪点点头，又掬了一把水，“很好喝。”
“本尊尝尝。”说着，玹渊弯身，就着她掬满水的手，低头一口喝光了她掌里的水。
喝完，一脸淡定地点评，“还行。”
碧漪早就似被电击了似的，怔愣地看着他。
他的唇在她手心里温润的触感，像羽绒撩过，痒痒的。
手心还有他的温度。
那灼热感，像是有魔力似的，自手心迅速蔓延到了她心底里去。
玹渊见到小姑娘又傻掉了似的，“怎么比落落还护食，喝你一口水，就不乐意了？”
说话间，一滴水珠，从他的眉心顺着高挺的鼻子，滚落，碧漪就这样看着那水珠经过他的唇他的下巴，一直滑落到了他滚动的喉结……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这水，越喝，越发觉得口干舌燥了。
“喝完了？”玹渊长腰慢慢地弯了下来，嘴角噙笑。
碧漪刚打算继续假装喝，就听到玹渊道——
“若还想喝，本尊喂你。”
打了个激灵，碧漪顿时挺直腰，连忙摆手，“不、不必了。”
玹渊抬高手，一枚带着青色荧光血渍的肉质，出现在他的掌心。
还带着一股子腥味。
碧漪下意识地往后仰了身子。
这血淋淋的玩意该不会是给她吃的吧。
只见玹渊大手往她的口中一扣，碧漪来不及拒绝，咕咚一下全吞了。
没反应过来的碧漪，怔愣了一瞬，心口位置的酥麻感隐隐尚在。
居然，有点……酸爽？
方才，她吃了什么？
怪好吃的。
碧漪捂着心口，一双雾眸，殷切地望着玹渊。
“好吃，还、还有吗？”
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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