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父亲喜欢逗弄别人家的孩子，对着别人家的孩子他会开玩笑，甚至还会抱，早前对着姑姑家的表姐们也是笑脸相迎。独独对着我们娘四个总是满脸怒气，稍有不合他的心意便会开口大骂。

        早晨，父亲站在外面和邻居闲聊，母亲插了一句话想一起聊，父亲便呵斥母亲：“你这种蠢婆子知道什么，就跟猪一样的人什么都吃的下”，大庭广众之下父亲毫不顾忌就这样说着，母亲悻悻的回了家。

        依稀能听见邻居们责怪父亲这种态度对待母亲，父亲总是不以为然，就好像如此才能显示他做为一家之主的权力。

        母亲这两年身材发福了起来，早先住在瓦房时家里没什么吃的很是辛苦，母亲的体态还算苗条。近两年母亲在厂里上班都是坐着干活，12小时还要熬夜，家里的剩菜剩饭也都是母亲包了，加之母亲本就是心宽之人，体态开始臃肿起来，此后却总是成为父亲辱骂母亲的口头禅。

        每次我在自家屋檐下看着隔壁咪咪姐弟俩与父母亲开玩笑撒娇时，她的父母亲都是笑着回应，那种对孩子宠爱的眼神，让我总是情不自禁的盯着他们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看，我就像一个偷窥者，心里满是羡慕。

        村上的孩子都不敢来家里玩，一般都是我们去别人家里玩。大家都知道父亲脾气不好很凶，父母亲时常打架吵架的事也成了别人茶饭之后闲谈的话题。

        我跟其崎很少在一起玩了，读完一年级后他跟着家人去了广西柳州。那个夏季的晚上，他来我家兴奋的说：“张滢，我明天要去柳州了，下个学期要在柳州上学了”。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柳州是哪里，只知道他要去很远的地方，这件事情在十八年后我跟其崎提起时，他很惊讶。

        其崎说我这么一提他才记得他小时候去过柳州这回事，但是不记得那个晚上来我家的情景，他重来不知道我竟然记得如此清楚。其实，他忘记的何止是这些，6岁以前的事情他都忘记了。毕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我记事这么早，大都数孩子都不太记得6岁以前发生的事。

        当我们成年后，我问其崎我们认识多久了，他说很早，我问很早是什么时候，他说从小学开始吧。

        不过他只在柳州上了一个学期就回来了，我们又成了同班同学，半年未见，我们生疏了许多。

        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都是和很多孩子一起玩大型游戏，再也没有同儿时一样单独玩过。

        村上有一个很大的水库，被村里一户人家承包养鱼，每年年前会给村上的每户人家分5斤鱼做为承包费用。

        平日里大家都在这个水库洗衣服，水很清澈，站在水里鱼儿还会啄脚。

        而夏天的时候就热闹了，男男女女，大人小孩都在水库洗澡游泳，也因着这个水库，村里的孩子都会学游泳，都跑去水里玩我也跟着大家学了起来。

        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几乎都在这一年学游泳，男孩子们很快就学会了，而我总是浮不起来只能在浅点的水边自己学，弟弟过来教时说我太笨。

        就这样，每天太阳还未落山大家都非常积极的来水库，不在水里玩上一个小时是不会回家的。也不知道我最后是如何学会的，可以游百来米，学会了自由泳和狗刨，我最喜欢仰泳，轻松不费力还可以躺在水里看蓝天很是惬意。

        水库两边各有一个水闸口，用水泥砌成近2米的水泥墩子。游泳熟练的人就开始从这个离水面1米多高的墩子上玩跳水，刚开始都是胆大的男孩子先跳，大家都似乎都以此为荣，好像不敢从这个墩子上跳下去就是胆小鬼很丢脸一样，所以大家即使害怕为了面子也去试着跳。

        我站在墩子上心里还是害怕想退缩时，后面的男孩子直接一掌推我下去。突然从1米多高掉入水中，许是水不够深胸前撞击到水底的石头有点疼，好几秒钟后才从水底出来，那种呼吸到空气的感觉就像是新生一样珍贵。

        后来，游泳变成了我们期待夏天来临的一个重要因素。大家会组织在水里斗公鸡，男女分组游泳比赛，整个水库都是我们的活动场所。

        水库都淹死过人，我们这个大水库当然也不列外，不过大都是外面闻名而来嬉水对水库不熟悉的人或者遇到突发事件，比如“脚抽筋”，有一句话叫做：“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指的就是这点。

        村上的人对水库的结构还是很了解的，哪些地方水浅，水深和有漩涡不能去的地方我们都了解，一般去深点远点的水中心都会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是否能过去或者带着救生圈。

        我的脚在冷水里待久了会抽筋，那是我刚学会游泳的时候心里很得意游到深的地方突然脚抽筋动不了了，身体一直往水底沉，当时水已经从嘴里呛进去，以为自己就要淹死的时候堂哥突然把我从水底拎了起来，原来我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堂哥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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