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也没有别的属于她的东西
殷棠面不改色的挑出手掌里的玻璃渣,简单包扎了一下,动作熟练,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这个江家她真是越来越不想呆下去了。
可爷爷现在想让她留下的态度坚决,她又身无分文,就这样出去怕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她想离开江家,想要谋生,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赶紧找个工作。
可殷棠人生的前十八年在江家娇生惯养,江彤瑶回来那两年她天天想着怎么重新得到江家人的宠爱,后来那两年又去了天使教养学院……
她唯一擅长的,也就只有绘画。
殷棠从小就对绘画感兴趣,大学报考的美术学院也是学的这个。
虽然最后没能毕业,但思来想去,她能用来养活自己的手段也只有这个了。
绘画需要工具,殷棠一点儿也不想再用江家的东西,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甚至不想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多呆一秒。
好在她还有一套朋友送的绘画工具,被她一直当礼物保存着没用过。
那是第一个不知道她江家千金的身份跟她交好的朋友,送的礼物自然也跟江家无关。
殷棠不想看见外面那些人,所以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才出的门。
她原本的房间被改成了江彤瑶的衣帽间,她的东西自然就被佣人丢去了杂物间。
别墅的杂物间很大,东西也多,殷棠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
曾经堆满了她整个房间的东西,如今就只剩下装在半米高箱子里那点儿,都是些旧衣服和零散的小东西。
带路的佣人有些尴尬,“三小姐说她每次看到二小姐的东西就会想起以前过的苦日子,所以夫人做主把那些东西都扔了,就剩这些……”
殷棠心中毫无波澜。
她看也没看那些,直接从最底下翻出那套一直被自己珍藏的绘画工具。
工具包装被磕坏了一角,但整体还是好的。
除此之外,箱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属于她的东西。
殷棠皱眉。
她明明还有一本画册。
那是她精心准备的回礼,打算赠给当初送她这套绘画工具的朋友。
只是还没来得及画完,她就被送去了天使教养学院。
殷棠以为是被放其他地方了,在杂物间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问佣人也说不知道。
她有些失望。
两年没有联系,也许那位朋友已经把她忘了吧……
殷棠有些伤感,但她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好好活下去。
她把绘画工具收好,先去医院看了爷爷,就开始找工作了。
她上不了网,也没有别的一技之长,跑了一天后最终在一家餐饮店应聘了后厨的工作。
三千六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从前的殷棠吃一顿早饭,她却觉得很知足。
虽然没住处,可店里包一日三餐,她就不用每天在江家厨房守着那点儿边角料了。
后厨的工作很累,人多的时候忙得一团乱,滚烫的热油好几次飞溅到手上,殷棠却感觉格外踏实。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有种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的真实感。
之后的日子,殷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走路去店里,有时下班早就去医院陪爷爷,直到江家的人都睡下了才回去。
因此大半个月过去,江家人下意识忘了殷棠回来的事。
直到这天,江彤瑶忽然说起接风宴准备好了,众人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人。
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偶尔分出点精力也是想着江彤瑶的毕业典礼,压根儿没心思关注别人。
江母难得有了关心,“棠棠最近在做什么?”
江以聿率先接话:“她这段时间好像经常去医院看爷爷。”
自从接任江氏总裁后,他经常会早出晚归,倒是碰见过殷棠几次。
但每次她都会低头快步离开,哪怕被他叫住,也是生疏的喊他一声“江 总”。
江母有些不悦,“就算是要看老爷子,也没有天天去的道理,她连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嘛!”
提到吃饭,江父一下想到那天在厨房看到的画面,脸色黑下来。
他把筷子重重一放,“让她学好规矩再上桌,她连饭都不来吃了,跟我耍什么小姐脾气!难不成养她十八年,还养出仇来了。”
江父一发怒,原本温馨热闹的氛围冷下来。
江鸣礼有些烦躁。
好好吃个饭,怎么偏偏要提那个扫兴的!
江彤瑶观察着饭桌上几人的反应,怯生生开口:“我、我是不是不该提接风宴的事?”
江鸣礼反应过来,“不关你的事。瑶瑶姐,你处处替殷棠着想,她要是有你一半明事理,也不会这么招人讨厌了。”
江彤瑶似乎因为他的话放下心来,目光带着几分崇拜看着他,“阿鸣你真好!”
“不如你去跟姐姐说接风宴的事吧,但别直接告诉她,最好等她到了酒店才知道,这样才足够惊喜,也能让姐姐明白我的苦心。”
江鸣礼性子冲动,直来直去,让他去拐弯抹角的跟殷棠说,肯定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江鸣礼最受不住的就是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感觉就像是把他当成她世界里唯一的支柱。
“瑶瑶姐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江鸣礼拍着胸脯保证,当晚就在客厅等着殷棠回来,打算好好跟她说说。
但等殷棠回来的时候,他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殷棠看到了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的移开视线,径直回了房间。
以前看到江鸣礼躺在沙发上睡着,她会上前叫醒他,让他回房间睡,或者给他盖条毯子。
可每次换来的都是一句:“你能不能别管我,像瑶瑶姐那样给我点自由不好吗?烦死了!”
如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如他所愿,不会再去烦他了。
甚至第二天一早出门的时候,殷棠目不斜视走过客厅,连个余光都没给沙发上的人。
江鸣礼是被佣人叫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冷意也跟着袭来。
他打了个喷嚏,下意识伸手去摸毛毯。
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才渐渐反应过来。
他抓了抓头发,开口就质问:“殷棠呢?她没看到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吗?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不给我盖条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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