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争一口气
“百蛇园。”此言一出那些老的杂役弟子都眼神怜悯的看向了祁小羽。
“终于有人接替我了！”一个独眼的男子激动不已。
上一个负责百蛇园的杂役弟子才死三个月，他刚刚接手百蛇园三个月就被咬瞎了一只眼。
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祁小羽自然知道照顾蛇的危险，那玩意儿有毒的蛇，人被咬一口得不到及时的解毒很容易毙命，村里每隔一些年就有人不小心被海蛇咬死。
百蛇园的杂役弟子死亡率是灵兽房中死亡率最高的。
祁小羽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刘莽管事看自己的眼神之中莫名其妙有不善，似故意针对自己，自己可没得罪过对方。
难道是因为赵辰？赵辰虽然是上等灵根，不过也刚入门应该没有这样的人脉才对。
周青！突然，祁小羽脑海之中冒出了那接引老弟子周青，对方和赵辰走得很近，如果是赵辰拜托周青对付自己呢？周青这样的老弟子有这样的人脉那就说得通了。
刘莽管事手指旁边两个箩筐，一个箩筐之中是一堆略带破旧的灰衣，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是杂役弟子的衣服。
另一个箩筐之中则是一堆小册子，小册子也都颇为老旧，似乎被无数人翻阅过一样。
“里面的衣服，一人挑选两套，宗门内等级森严，在山上杂役弟子必须穿杂役弟子的衣服，杂役弟子是灰衣，外门弟子是黑衣，内门弟子青衣，不可逾越衣着。”
“那筐中的册子是宗门的门规，还有教导你们如何感应天地灵气，引气，炼气的功法，名为养气经。
里面有修行到炼气六重的法门，你们这些废物如果未来能在三十岁前修行到炼气六重天，就能去申请成为外门弟子。”
“不过我看你们这个样子估计也没有几人能达到要求，杂役弟子中每百人中能踏入外门的也不过百之七八，大部分都是在杂役弟子的岗位上干到死。”
“但是呢你们也不用担心，至少在这里能吃饱饭，等你们干满了三十年杂役，就可以申请下山，下山的时候还能领一笔银子，足够你们在外面娶房媳妇开枝散叶了。”
刘莽嘲笑之中毫不掩饰的尖酸刻薄，让在场少年心中都不由得一阵火大。
一名身材有几分健壮的少年，那叫牛二郎的少年怒道：“这不就是让我们来当仆人奴隶的吗？我们是来当仙人的！”
刘莽闻言哈哈大笑：“就你，当仙人？你一个下等灵根的废物本来就是修仙界的边角料，这个社会之中的蝼蚁，你还想当仙人？”
他的侮辱，让少年更加受不了，把杂役弟子的衣服一甩：“老子不干了，我要回家！”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刘莽眼神一厉：“站住！”
少年站住，转身恶狠狠道：“小爷不伺候了，谁爱当这个杂役弟子谁当！”
唰！
那刘莽管事整个人突然宛如猎豹一样窜在了他的面前，速度超过普通人能爆发的速度。
砰！
他一掌轰在了少年胸口，气劲爆发，这身高一米八，体重有一百六七十斤的少年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射出去七八米远摔在地上。
胸膛骨骼都被一掌打断！
这一幕，吓得其他杂役弟子一跳，新杂役们更是震惊，牛二郎是他们中最健壮的，结果如小鸡一样被轻松打飞出去这么远。
牛二郎捂着胸口，口中不断吐出鲜血，眼神也又惊又恐的看着刘莽管事。
刘莽管事冷声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知道你们离开的时候为会给五十两银子给你们家人吗？那钱就是你们未来几十年的买命钱！
从你们踏上接引飞舟的那一刻，你们生是宗门的人，死了也是宗门的鬼，想走？除非你们能拿出五百两补偿宗门！”
他眼神扫过新弟子们，新弟子们都被刚刚那一掌威力所震慑，此刻一个接一个低下了头去，不敢直视。
祁小羽微微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看来这宗门不过是一个更大更残酷的社会江湖。
刘莽又道：“别想着逃跑，跑不出去的，被抓住了回来要被点天灯的，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活干好，把本管事伺候好，努力修行，还有那么一丁点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好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各个兽园的老杂役，这些新蝼蚁就交给你们了，把他们给我带好了，从明天开始，十天内要教会他们所有的工作，至于那个废物给我抬下去，今天的午饭晚饭不许给他吃！”
“是！”老杂役们连忙点头。
“新来的，你跟我来。”
“新来的，搭把手！”
祁小羽被老杂役招呼过去抬被打伤的牛二郎。
领取了衣服，养气经，门规之后就给他们分配了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是三个人一个房间，大通铺，那打伤的牛二郎和祁小羽一个屋。
把牛二郎丢在床上后，那老杂役道：“明天开始干活，你们对灵兽谷不熟悉，别乱跑啊，不然被灵兽吃掉赖不得谁。
食堂在谷内东边，一天三顿饭，辰时，午时，申时这三个阶段，这小子今天得罪了刘管事，不许给他带饭吃！”
那老杂役说完就走了，祁小羽一言不发，扶着牛二郎躺下，这牛二郎和他来自一个镇，都是青水镇的。
另一个少年满脸苦涩道：“早知道这仙门是这样的，我还不如在家打渔种地。”
祁小羽扶着牛二郎躺好后道：“既来之则安之吧，好好养伤。”
牛二郎脸色苍白，眼角有泪滑落：“小，小羽，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们啊？
就，就因为我们是下等灵根吗？下等灵根，真的就没有出息没有尊严吗？”
“修仙界的边角料，可是我在村里也是我娘的骄傲依靠啊……”
祁小羽沉默，片刻后道：“上等灵根好比一条宽敞平坦的马路，走的人会快些，轻松很多，下等灵根就如崎岖山路，行走缓慢，艰难，但是只要不停下还是有机会到达我们心中的目的地。”
牛二郎惨笑：“我看我是走不到了——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修士真厉害啊，我在村里打架可凶了，他，他那一掌打来，我感觉自己如同纸糊的一样。”
他突然握住了祁小羽的手声音沙哑喘息困难：“太欺负人了，谁生来想做下等灵根？
小羽，我感觉你和我们不一样，如果是你，或许真能走到最后吧，帮，帮我们这些下等灵根，争，争口气——”
说完，他剧烈咳嗽又大口吐出鲜血，身躯抽搐着，然后没有了生机，眼神灰暗下去，死不瞑目。
祁小羽握着他的手用力了几分微微颤抖了下，用手轻轻合上他的眼眸，心有悲凉。
“争一口气……”
片刻后他坚定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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