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怜国师也能惑乱天下32
谢明鸾那天究竟想了些什么，有没有顿悟，方迟绪不清楚。
但总之在第二天，他也忙了起来。
看着桌上桌下堆成山的公务，方迟绪泪流满面，咬牙切齿。
谢！明！鸾！
我恨你！！！
……
没有人会喜欢无尽的工作，方迟绪也不例外。
那些被丢过来的公务文书足够他处理一个月，方迟绪将自己从闲人变忙定义为谢明鸾的报复。
但事实却不……其实也大差不差。
虽然也有黑雾诅咒的缘故，但后来由于某人口嗨说要去表白，准备去摘花的谢明鸾便直接将自己的公务都丢了过去。
身为整个军营的一把手，在某种意义上还是个工作狂的谢明鸾很清楚自己的工作量有多可怕。
但，总而言之。
他不在军营的时候，方迟绪也别想靠近楚无疑。
……
谢明鸾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离开的军营。
方迟绪那天的话打碎了谢明鸾的壳子，这位少将军在第二日与楚无疑相处时，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谢明鸾抬手捂住了心口。
心脏跳的好快。
所以，他难道喜欢……
不。
谢明鸾试图理清大脑。
虽然按照书上所说的，他确实看到国师会欣喜，看不到国师会想念。为国师做事会高兴，帮到国师被国师需要才会觉得自己有价值。
他确实总想对国师好，总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出来，经常给国师送国师喜欢的东西，国师开心他就会开心……
可是，难道不是因为歉疚吗。
他这样做，这样想，难道不是因为他亏欠国师吗？
怎么会是喜欢呢？
那份原本不知何时才会发酵，才会被主人察觉到的情感一拥而上，令谢明鸾手足无措。
那天，谢明鸾很快便找借口离开了。
在发现自己心中真正的情感后，谢明鸾的大脑混沌一片。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情感，更无法面对楚无疑。
他怎么能够喜欢楚无疑呢？
当时的谢明鸾将自己的心意评为龌龊。
他做错了那么多事，让楚无疑经历了那么多本不该经历的苦难……
他怎么配喜欢楚无疑呢？
愈演愈烈的亏欠感令谢明鸾直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提前去山林中找花。
谢明鸾在离去时所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个小行囊外，便是军医绘制的图纸。
而他留下的，除了折磨方迟绪的无数公务外，就只有赠予楚无疑的一封信。
“……此去经别，不知何时归。”
“吾唯愿国师心无忧，体康健。”
“谢念，留。”
军医念完信，便将信纸递给了楚无疑：“国师，请收好。”
楚无疑抬手接过信纸，垂眼注视着那在他视角里空无一物的纸张。
鬓边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些许面容，泛黄的信纸被苍白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的面容上全无表情。
注视着面前人，军医不知脑补了些什么，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年轻人的事，他还是不掺和了。
这样想着，军医起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木屋。
而在他眼中在担忧谢明鸾的楚无疑，事实上则正和系统“友好交流”中。
【所以，原作里有这段吗？】
系统支支吾吾。
楚无疑轻笑一声：【你给我的书，不会从性格到剧情全都是诈骗吧？】
楚无疑笑的很好看，也很好听，但系统却更紧张了。
【大人……】
系统小心翼翼：【这，其实是好事……】吧？
楚无疑又笑了一声：【好，那你说。】
他语气凉凉：【男主彻底偏离剧情，你给我的书完全变成废纸，好在哪里？】
系统：【……】
嘤!
清楚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只是想安抚楚无疑，以防自家大人一个不开心直接自杀重开的系统头脑风暴。
【其实……这恰恰能说明……】
系统绞尽脑汁。
系统灵机一动：【大人您非常厉害啊！】
嗯？
楚无疑扬起一边眉毛：【如果你是想说，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许多剧情所以厉害——那你就别说了。】
被猜中了的系统：【……好的，大人。】
嘤！
委屈的小系统咬着帕子，看着慢悠悠起身的楚无疑，又格外小心的开口：【大人……您生气吗？】
走到墙边的楚无疑，抬手取下挂在那里的傩面，扣到脸上。
诡谲的木雕甲作遮掩了那精致的面庞，楚无疑的声音从面具后闷闷的传出：“当然。”
他当然生气了。
或许是出于神明的掌控欲。楚无疑虽喜欢有趣的意外，但并不喜欢事情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谢明鸾现在的所作所为较比原作，完全就是脱缰的野马，让楚无疑看不透摸不清。
他当然会不高兴了。
听到楚无疑说自己生气，系统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大人……】系统格外小心：【您会自杀吗？】
甲作空洞的双眸看向虚空，楚无疑微微偏头：“为什么要自杀？”
就为了这点小事吗？
楚无疑戴着面具走向方才坐的位置，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滚茶。
既然他正在为不知道而生气。
那只要知道，一切不都好起来了吗？
未被过滤的茶叶在杯中在杯中如游鱼般翻滚，楚无疑注视着冉冉升起的白烟，听着系统支支吾吾，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根银针。
在系统的惊叫声中，银针刺破了他的指尖。
一滴血从饱满的指腹溢出，滚落到那杯清茶中，荡起红色的涟漪。
它并不能将清茶染做红色，但对楚无疑来说，却已足够。
“……一月。”
注视着依旧在翻滚的茶叶，楚无疑的声音极轻。
系统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大人……？】
没见识过这些东西，但听过科普的小系统小声问道：【您是在占卜吗？】
黑雾舔舐着沾血的手指，让本就极小的伤口彻底消失不见。
楚无疑将那杯茶水泼到地上，随后取下傩面。
茶水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沾染液体的木地板没有任何变色。
“嗯。”傩面被束在腰上，楚无疑微微颔首：“谢明鸾，还有一个月回来。”
系统倒吸凉气：【大人！好厉害！】
楚无疑接下了这句赞赏。
事实上，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占卜。
无论如何，世界都不会让他的男主死去，楚无疑也并不在意谢明鸾的安危。
但奈何事情彻底脱离掌控，实在是令楚无疑不爽至极。
于是他这样做了。
虽然这样简单的占卜并不能让他知晓谢明鸾的位置，更不清楚谢明鸾的目的，但也无所谓。
他不是天道那么极端的神，没有控制一切的欲望。
他只要知晓一些，只要不让事情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便足以。
……
的确如楚无疑所占卜的那样。
谢明鸾的确是在一个月后，回到的军营。
而他，也带回了那朵神花。
“抱歉军医。”
有些狼狈的谢明鸾跪坐在软垫上，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却亮的出奇。
他注视着桌上的神花，语带歉意：“虽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我只找到了一株。”
军医目瞪口呆。
“你居然找到——”
这株花，居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被谢明鸾找到了？！
军医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株神花几乎包治百病，他找了大半辈子也只在他师父手里见到一株干枯的。
谢明鸾，居然这么轻易的找到了？
军医倒吸一口冷气：“……将军，好生了不起。”
谢明鸾不理解军医为什么会说这样话。
“军医？怎么了吗？”
军医摆摆手：“无事……”
他只是觉得，他出山真是跟对人了。
调整好澎湃的情绪，军医又看向谢明鸾：“所以这花，将军要现在用给国师？”
谢明鸾猛猛点头。
他那样紧赶慢赶的将花带回来，就是为了更早给楚无疑用上。
军医捋着胡子：“那在下便在国师晚间的药里，将这花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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