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怜国师也能惑乱天下42
温暖的室内。
军医搭着楚无疑的手腕,眉越蹙越紧。
这……
将死之人的脉象,怎么会与康健者的脉象交替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唤军医来的方迟绪抱着药箱,紧张兮兮的看着军医,并在心中祈祷着楚无疑没事。
同一时刻,屏风外。
几根线香被看不见的存在卷着,插入了香炉内。
而就在下一瞬,不知何时出现,在空中漂浮的火焰点燃了线香。
细烟渺渺升起,却顺着一个方向汇聚去。
……
被黑雾环绕,常人看不见的烟雾渐渐将楚无疑包裹,像是一个巨大的茧。
随着巨茧成型,楚无疑的脉象也越来越正常。
越摸越奇怪的军医终是站起身,嘱咐道:“方将军,请您守着国师。”
“我去煎药。”
方迟绪忙不迭应下,并将药箱递给了军医。
离去的军医在绕过屏风后,便看到了那个燃着线香的香炉。
奇怪。
军医停下脚步,凝视那甲作形的香炉。
他来时,有这个香炉吗。
想半天都没想起来有没有,自己看没看到的军医摇摇头。
罢了,罢了。
许是年纪大,记混了吧。
他抬起脚,再度走向了大门。
……
或许是为了防止他人发现什么,也或许是过分担忧自己的主人。
这次黑雾的修补速度,比军医煎药的速度都快。
那边的药才刚刚煎好,这边的楚无疑便已悠悠转醒。
“国师!”
一直守在一旁的方迟绪忙迎了上去。
听到他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楚无疑缓缓眨了眨眼,随后才放出神魂。
满是焦急与欣喜的方迟绪映入眼中,楚无疑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吐出了带着内脏碎片的血。
那一口血,将方迟绪的欣喜砸去不少。
“国师——”
他慌乱的去扶人,翻身扒着床榻吐血的楚无疑耳边嗡鸣。
【……你确定我还能活?】
鲜血将白纸般唇瓣染上了颜色,地上的深色血泊中,肉粉色的碎片是那样显眼。
方迟绪颤抖着手为楚无疑擦去唇边污血,而胸腔剧痛的楚无疑垂着眼,在心中询问着系统。
他第一次对自己在这个世界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产生了疑问。
因为他太痛了。
或许是肺,或许是心脏,亦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器官,正在他的体里不断的抗议着。
楚无疑太痛了。
纵使疼痛早已成为他在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也不妨碍楚无疑觉得他将无法忍受。
无尽的剧痛宛若酷刑,似是有刀子在内部凌迟,不断割取他的血肉。
现在的楚无疑,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蹙眉捂住心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带来无尽的窒息感。
慌乱的小系统忙打开后台监控,查看楚无疑的身体状况。
【大人,后台显示,您依旧可以活着。】
依旧可以?
低低的咳嗽声响起。
但楚无疑不是很想活了。
白帕子擦掉了唇上的血迹,楚无疑抬手握住了方迟绪的手腕。
“谢将军呢。”
低哑的声音响起,方迟绪的手扣住了掌心。
谢将军?
国师醒来第一件事,还是关心谢明鸾……
但纵使嫉妒已充满了心脏,注视着楚无疑憔悴的病容,方迟绪却依旧顺从答道:“谢明鸾近日离开了军营。”
说罢,方迟绪又补充道:“国师若有事,找我便好。”
离开军营?
依照谢明鸾对工作尽职尽责的画风,楚无疑不信他会在这个西戎虎视眈眈的季节随意离开。
呼吸引得胸口阵阵刺痛,楚无疑轻喘了一口气:“……他何时归?”
方迟绪更嫉妒了。
但因面对楚无疑,他依旧没有在答案上动什么春秋笔法,只继续老老实实的答:“不知。”
听到这,楚无疑便大致明白了谢明鸾是去做什么。
【谢明鸾是不是又去找骨生花了。】
系统紧急查询了一下,随后给了楚无疑肯定的答案。
【是的,大人!】
又去找花了……
楚无疑在心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随后掀起眼皮,看向被嫉妒塞满的方迟绪。
“多谢方将军告知。”
楚无疑缓声道:“小道若有事,便要叨扰您了。”
“不会的!国师。”
方迟绪忙道。
他怎么会觉得那是叨扰呢?
他只会为此感到愉悦与幸福。
血将楚无疑双唇染上了淡淡的,并不均匀的粉。
方才的呕血又为他在眼下染上淡淡的红,蒙着白翳的眸也浮上清浅的水光。
注视着床榻上的人,方迟绪忽然很想哭。
国师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楚无疑也想问。
他到底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疼痛。
……
煎好的药很快便被军医端来,看到醒过来的楚无疑与地上的血,他的动作顿了顿。
但很快。
“国师。”军医上前,放下药:“您醒了。”
楚无疑的目光扫过那木质保温箱,只轻轻应了一声。
军医在为楚无疑做了番简单检查后,才打开箱子,端出药:“国师,请。”
苍白纤细的手腕好似白骨,从宽袖中探出。
楚无疑接过药碗,凝视着那碗灰褐色的诡异液体,紧抿双唇。
……更不想喝了。
但最终,剧烈的疼痛还是促使他将碗送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液冲刷掉了口中的血腥气,在药液落入胃中后,楚无疑的身不自觉体轻颤了颤。
好想吐……
但好在这呕吐的欲望,他可以压制住。
送完药的军医很快便离开,原本自告奋勇想要留下照顾他的方迟绪也被楚无疑主动拒绝。
“方将军,我想一个人休息。”
或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楚无疑现在说话有些不留情。
但听到这话的方迟绪却只是又嫉妒了一下谢明鸾,没有任何针对楚无疑的负面情绪。
“好,那国师好好休息。”
方迟绪再度强调:“若有事,国师您可以随时遣人去寻我!”
楚无疑点头应下了。
“好。”
……
在方迟绪离开后,那间不大的木屋再度恢复了清静。
推开窗子,月光冷冷的洒到屋内。
披着狐裘的人坐在榻边,静静注视着那将落不落的枯叶。
随着那碗药入腹,原本无法忍受的疼痛又回到了楚无疑的阈值内。
他终于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了。
例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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