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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肆宁抱着陆乖乖,陆蘅走在她外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陆蘅:“刚刚经过你们小区门口,想过问问你要不要出来散步,但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发。”

        肆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有些尴尬的,在学校时他问她晚上要不要出来玩,她说不想出去,结果现在路上碰到……

        不过陆蘅看似并没有多想,像是随口提起,而后恰到好处的往下聊:“现在晚上凉快了,出来走走挺好的,不过你一个人的话要注意安全。”

        肆宁:“嗯。”

        “刚刚那个人,是在跟你问路?”

        肆宁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最先考虑到的问题是他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多少,有没有听见什么。

        隔着那么远,她的声音也不大,应该没听见吧?

        她心想。

        不过是个脱身的借口,说出口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觉得在当时那个情况,那个说法是最简单直接且具有威力的,能省下很多麻烦。

        现在想想,确实冲动了,完全没考虑后果。

        如果陆乖乖没冲上来把那人吓跑,而是陆蘅自己走上前打招呼,面对面,那人在慌乱之中说漏嘴怎么办?

        好像会更加麻烦。

        “嗯”,肆宁面不改色的撒着谎,事情已经结束,她也不愿再去浪费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以后长长记性,谨慎点就是了。

        陆蘅不疑有他,轻笑:“刚才没抱好小家伙,让它蹿出去了,好像把人给吓到了。”

        肆宁闪过一丝疑惑,她依稀记得那个画面,是他低头对陆乖乖说了什么,然后弯身将它放在地上。

        是她的错觉吗?

        既然陆蘅这样说了,肆宁恰好也不想深聊这个话题,便简单带过:“没事。”

        俊男美女的组合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尤其还有一只可爱的萌宠加持。

        一对情侣经过后,女生激动的对男朋友说:“哇,那只狗狗好可爱好漂亮!是什么品种啊?萨摩耶?”

        “看着不像,萨摩耶耳朵没这么长。”

        “那是啥啊?总不能是只小狼狗吧?那玩意儿多凶啊,应该不能这么乖的被抱着吧?”

        “谁知道呢。”

        肆宁听着他们的对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陆乖乖,耳朵确实有点长,尖尖的,眼睛眯起来时略显狭长,狼狗不像,倒是有点像小狐狸。

        “别怕,它是纯种德牧,没有攻击性”,陆蘅含笑打趣。

        肆宁本来也没害怕,她都抱着走那么久了。

        “嗯”,她摸了摸陆乖乖的脊背,动作轻缓。

        她很喜欢小动物,以前会羡慕那些家里养着宠物的同学,也曾幻想过如果可以的话,她该养一只什么样的。

        后来随着姜洁病情恶化,她每天都要打起警惕应对她不定时的发疯,哪里还顾得上去考虑那些。

        而现在她自由了,时间完全由自己支配,做什么事都可以随心所欲。被乖巧可爱的陆乖乖一启发,她心想或许改天可以去宠物店瞧一瞧。

        “去那儿坐着休息一会儿吧,这小家伙挺沉的”,陆蘅看着不远处的长椅说。

        肆宁看了眼那边,没表达异议,跟他走过去。

        坐下时,外套随着动作往上蜷了蜷,口袋里滑出红色兜样物体,落在椅子上。

        陆蘅拿起来,“这是什么?”

        肆宁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荷包。”

        “里面可以放东西吗?”陆蘅拉开收紧的金黄色条绳,往荷包里面打量。

        “放两块糖应该足够了”,看完后,他把荷包重新拉紧,还给她,“你自己做的?”

        肆宁心想: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虽然这荷包做工简陋,一看就是人工缝的,且缝纫技术相对一般。

        “不是,买的”

        陆蘅注意到她口袋里露出来的同款荷包一角,有点惊讶,“买了这么多?”

        “卖家零钱找不开,就干脆多买了几个”,肆宁简单道。

        “既然这样……”,陆蘅微笑说,“方便送我一个吗?”

        肆宁觉得他品味挺奇怪的,看他平时的穿着打扮,鞋子全部是名牌,昨天戴的手表是江诗丹顿,今天戴的这块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黑色的,他递过荷包的时候她无意瞥了眼,只见表盘外径刻着一圈白色单词,九点钟刻度的右边有三个字母,好像是iwc还是i什么c。

        有江诗丹顿的衬托,这块应该也不便宜。

        随便带块表就动辄六位数,养的狗狗是德牧稀有品种,不用猜都知道这位的家境有多富裕。

        这么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现在居然会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寒酸荷包感兴趣,不嫌掉价?

        “好”,肆宁说。

        他都不嫌弃,她怎么可能抠搜这几块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蘅看上去是真的喜欢这东西,她答应后,他愉悦的收起来放进口袋里。

        突然摸到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三块糖,展开放在手心,连他自己都惊讶了,笑说:“还真有糖啊。”

        肆宁看着他手心里的三块大白兔。

        “我表妹那会儿在我家吃饭,给了我几块,我顺手放进兜里,都给忘了”。

        他把手往肆宁那边移了移,“你吃吗?”

        肆宁摇头,“不吃。”

        陆蘅却自顾的将一块糖纸剥开,奶白的糖果露出半截,他往她面前拿了拿,言语温和:“吃一块吧。”

        肆宁不爱吃糖,但他这样做了,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犹豫几秒,勉强伸手接过,塞进嘴里。

        陆蘅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轻咬咀嚼,过了会儿,含着浅笑询问:“是不是比烟好吃?”

        肆宁咀嚼的动作顿住。

        刚才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提,她以为他没看见,或者看见了,却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值一提。

        现在却突然无征兆的来了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想拿糖当借口趁机教育她?说她是个没教养的坏女孩?然后厌恶她以后离她远点儿?

        “我没有别的意思”,陆蘅说,“只是觉得吸烟对身体不好,尽量还是少抽。”

        想象中的指责没有到来,肆宁莫名有点落空。

        “哦”,她继续咀嚼,口腔里的烟味被覆盖,奶香四溢。

        陆蘅看了眼手心里剩下的两块糖,在陆乖乖凑过来要舔的时候,他攥起来收回去,没理会它,朝着肆宁伸出另外一只手,摊平,“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肆宁不明所以,“什么?”

        “烟。”

        肆宁短暂疑惑,但也没想那么多,松开一只抱着陆乖乖的手,伸进口袋把烟拿出来放在他手上。

        陆蘅平静的瞥了眼,然后攥起来,慢条斯理的放进自己口袋里,“没收了啊。”

        “……”,肆宁不解,“为什么?”

        陆蘅一本正经:“因为我是你班长兼同桌,老隋委予我照顾好你的重任,各方各面,自然包含身体健康。”

        肆宁:“……”

        强词夺理。

        陆蘅怕她不高兴,把剩下的两糖塞进她手里,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耐心又温柔,“糖比烟好吃,听话,下次想抽烟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买糖吃。”

        肆宁还以为他要说,下次想抽烟的时候告诉他,他给她一根。

        “……”

        手里的糖明晃晃的刺激她,她感觉自己的信任遭到了欺骗,有点不高兴,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陆乖乖一个劲儿的伸出脑袋去够她手里的糖,她把手往它面前伸了伸,让它舔的方便些。

        “你知道人类长寿的秘诀是什么吗?”肆宁声音清浅平静。

        直觉不会是什么好问题,但陆蘅还是配合的问道:“是什么?”

        “不要多管闲事”。

        “……”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而后响起他沉吟的笑声。

        “少吸烟也是长寿秘诀”,他说。

        在此时此刻,不要和他说话才是长寿之道。

        肆宁给的回应就是沉默的抱着陆乖乖起身,继续沿着小路散步。

        陆蘅看着她在大概率是在闹脾气的背影,无声的弯了弯唇。

        丝毫没有自己做错事的觉悟,他起身跟过去,结果刚走到她旁边,她就抱着狗狗往旁边挪了两步。

        陆蘅低头摸了摸鼻子,绷住唇角压住笑意。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仪貌堂堂,气宇不凡,随便往哪儿一站都散发着令人望尘莫及的气场。

        本应该是很威风的,但他现在跟在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肆宁旁边,隔着两步距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

        而肆宁精致漂亮的脸上摄着一层寒霜,理都不理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目了然。

        对面经过一对母女,擦肩而过后,那小女孩用天真烂漫的声音跟她妈妈说:“妈妈,刚刚那位哥哥是不是惹女朋友生气了?”

        她妈妈说:“嘘,小声点,哥哥在想办法哄姐姐呢。”

        陆蘅忍住笑,就像被鼓舞了士气,他看着肆宁的侧脸,巴巴凑近,温声哄着:“不要生气”。

        肆宁无动于衷。

        陆蘅心叹了口气,长腿一迈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肆宁被迫停下,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视线下落,随意看着地面。

        陆蘅看着她,“真生气了啊?”

        肆宁继续沉默。

        “我们肆宁同事这么懂事,肯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陆蘅说,“对吗?”

        最后那两个满含温柔的字音落下,肆宁清晰的感到到自己的心脏重重跳动,如同被什么东西击到,继而跳的慌乱无章。

        他性格很好,待人随和有礼,言行举止间处处透漏出良好的家教习惯。

        他是温柔的,肆宁知道,也曾以为他本性如此,对待任何人都是用温柔含笑的目光。

        可她来到附中这两天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同学跟他说话,他的态度依旧随和有礼,偶尔也会带着笑,只是那笑中更多的是礼貌疏离。

        他那关系很好的几个朋友,许是因为太熟了,相处起来毫无顾忌,所以有些时候他就像不在意他们感受似的,该说说,该怼怼。

        大多时候他都是沉静平稳的,情绪没有什么波澜。

        而对她呢?

        肆宁脑子里某根弦倏尔收紧,然后强行打散某个荒唐的念头。

        疯了吧?

        她暗骂自己。

        “不对”,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措,她故意作对般丢下一句,然后抱着狗狗继续往前走。

        留下陆蘅在原地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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