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聚会
此刻欢快洗碗的甘渡并不知道江潮内心所想，他满脑子都是又省钱了的想法。
等他洗完以后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江潮的身影。
甘渡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心的在床上打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快乐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就这样滚了半天，等他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的时候才停下来。
发来消息的是甘渡的高中同学——陆知远。高中时甘渡和他关系还很铁，不过等到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之后，他们的联系也变得越来越少。
上一次两人互发消息还是在新年的时候，彼此都祝了对方新年快乐。
l：甘渡，这周日有一个高中同学聚会，你要来吗？
甘渡看着这条消息，咬着手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
一串乱码：去啊。
一串乱码：地点在哪儿？什么时间？
l：就在“notiwine”，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一串乱码：[ok]
甘渡最后回了一个“好的”的表情，结束了这次聊天。
notiwine是一家酒吧，高中放假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去那里开party、唱歌、玩游戏，久而久之，那里的老板也很熟悉他们了。
不过自从上大学之后甘渡就很少再到那里去了，一是离的太远，二是同学们也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很少能再次全部出来聚一下。
所以这次高中同学聚会，有些出乎甘渡的预料。
有了今天早上的前车之鉴，甘渡睡前特地检查了好几遍手机闹钟，还定了好几个，也是为了防止自己醒不来，毕竟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甘渡上班迟到的次数比较多，每次都是超过规定的时间点一两分钟，有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睡过头了，而造成他睡过头的原因又多种多样，包括但不限于前天晚上睡迟了、忘了定闹钟、睡前玩的太嗨等等。
老板听了都想打他。
不过因为甘渡编程能力的出色，使他还能在这个待遇不错的公司继续待着而不被开除。
这种情况搁别人身上，估计早被开除八百次了。
五天的工作时间转瞬即逝，周六晚上下班时已经十点半，甘渡眯着眼睛感觉有些困倦，骑着小电驴慢慢悠悠地向家骑去。
路上还偶遇了一只小猫咪，应该是有主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铃铛，随着小猫走起路来铃铛也发出叮叮的声音。猫咪的眼睛是漂亮的深蓝色，像一望无际的大海。整只猫看起来高贵优雅，踱着猫步向甘渡的方向走来。
甘渡停下来逗了小猫一会儿，等到猫主人来才继续骑着小电驴回家。
到家之后甘渡走去厨房，熟门熟路地开始做饭。
当了五六天的“饭友”以后，甘渡和江潮逐渐熟悉起来。在和江潮的聊天中，甘渡也知道了他现在还是一个大四学生，已经快要毕业了，所以除了必修课之外，他一般都不去学校，也不去面试实习，只待在家里。
甘渡还知道了江潮有一个“小老板”的称号，这是有一次江潮在和他朋友打电话的时候甘渡意外得知的，所以他也暗戳戳地将江潮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小老板”。
有一次甘渡问过江潮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
他静默了片刻，回答说：“因为我开有一个小卖部，所以他们会这么叫我。”
最后江潮还强调了一下：“但很少有人这么叫。”
自那以后甘渡就喜欢上了这样叫江潮，经常叫的是“江小老板”，偶尔也会直接叫“小老板”，最主要的是每次都能把江潮逗害羞。
他害羞了以后表面上看也依然波澜无惊，只有薄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真实内心。
虽然刚开始这样叫的时候江潮每次都会说不让甘渡这样叫他，但是甘渡依然我行我素，反抗了几次没用之后江潮也就适应了。
江潮早已坐在餐桌座位上等待，正在低头回复罗满发来的消息。
大罗：我们这次把地点定在了notiwine，哥你一定记得来啊
notiwine
江潮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名字，不过他知道每次聚会玩儿的时候他们定的地点都不一样，比如上次就是在大学里开的派对。
一池：这是哪儿？
大罗：是一家酒吧，听别人推荐的，感觉还不错
大罗：就在七中附近
一池：知道了。
江潮的高中并不在七中，不过他所上的一中和七中距离也不太远。
等到甘渡做好饭之后，江潮把手机关上放在一边。
甘渡做的饭一如既往的好吃。自从第一次两人一起吃过饭后，甘渡每次做饭，都会做成两个人的份。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甘渡快吃完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他加快速度吃完最后一口，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来的消息。
是陆知远发来的。
l：别忘了明天下午的聚会。
收到这条消息之后，甘渡工作了六天的脑子才迟钝的想起之前陆知远给他发的同学聚会的邀请，而且他也答应了。
甘渡之前经常会因为忙起来而忘记某些事，陆知远深知他这个毛病，所以在每次活动之前都会提醒他。
像一个人形闹钟，尽职尽责。
看着这条消息，甘渡恍惚间还以为他依然在七中上课，那些之前他觉得被忘却的记忆重新探出头来。
「叮咚」
这声响让甘渡的思绪回笼，垂眸一看，发现是陆知远又发消息过来了。
l：看到了没？
一串乱码：看到了看到了。
一串乱码：放心吧，不会忘的。
发完之后甘渡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太客气了，就翻了翻自己的表情包想发一个来活跃一下他们之间的气氛，结果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错发了一个表情包出去。
在甘渡上一条发的[放心吧，不会忘的。]下面，赫然是一个显眼的表情包。
上面写着——爸爸的好大儿。
“……”
得了，这次就是客气过头了，变成毫不客气了。
甘渡神情呆滞，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撤回的时候，系统提示已经超过两分钟了，不可以撤回了。
甘渡：……
等他找个法子看能不能暂时逃离一下地球。
甘渡还想再挣扎一下的时候，看到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甘渡瞬间安详躺地。
两分钟之后，陆知远发来一条消息。
l：？
一串乱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发错了。
顺带着一张磕头认错的表情包。
l：嗯……
l：我没想到，都快八年了
一串乱码：？
好像距离他们高中毕业是快八年了，所以呢？
l：你还是对我贼心不死，想当我爸爸。
一串乱码：……
一串乱码：滚，拉黑了。
这熟悉的说话方式让甘渡瞬间梦回高中。
看见他这句话，陆知远果然变得安静如鸡，但几分钟之后——
l：。
一串乱码：你又干嘛？
l：试一下我有没有被拉黑。
甘渡：？
行，我满足你。
甘渡果断将陆知远加入黑名单。
今天晚上轮到江潮洗碗，甘渡刚才和陆知远聊的有些入神，没注意到江潮什么时候已经洗过碗走了，厨房和客厅都没见他的身影。
甘渡也感到了困倦，打了一声哈欠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去洗漱睡觉。
周日早上，甘渡一直磨蹭到了十点才起床。他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反正聚会是在傍晚六点半，这会儿甘渡也不着急。
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甘渡继续窝在床上看电视剧来打发时间，中午的时候江潮微信说他出去吃饭，因此甘渡只做了他一个人的饭。
直到下午五点多甘渡才出发坐火车去聚会地点。
notiwine并不在甘渡如今工作的泔市，不过距离也不远，就在隔壁的临市，坐火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甘渡也有两三年没去过临市了，下火车以后看了一圈发现改变还挺大的，跟他记忆中的样子有些出入，不过到达notiwine的路甘渡还记得。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六点二十八分，甘渡这才想起还没问陆知远是哪个包厢。
他把陆知远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一串乱码：是在哪个包厢里？
陆知远很快就回复了甘渡的消息。
l：027号包厢。
甘渡刚要回复“ok”的时候，陆知远又发来两条消息。
l：我难道终于能从黑名单里重见天日了吗？
l：太感动了
一串乱码：……
甘渡这下连“ok”都不发了，直接将陆知远重新送回了黑名单。
想得美，就在黑名单里继续呆着吧你。
notiwine整体应该也翻新了一下，比甘渡记忆中高中来的时候布置更好看了一些，现在还没到深夜狂欢的时间，因此酒吧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甘渡向酒吧包厢位置走去。
027包厢还算是比较靠前的位置，甘渡从001开始，终于在二楼看到了“027”。推门进去，发现这家酒吧的隔音真的一如既往的好，至少他在包厢外面都没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歌唱声。
鬼听了都想流泪。
因为视线的原因，甘渡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离包厢门比较近的乔以身上，她穿着一身红裙，正和身边的人聊天。但在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乔以的目光就投向了门旁的甘渡。
随后，她的眼睛里充满惊喜。
乔以站起身来，向甘渡走去。因为她的这一动作，其他人都开始发现到了甘渡的到来，也都来和甘渡打招呼。
只不过，有人真心，有人假意。倒是这样一来，包厢里原本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也免得甘渡的耳朵再受摧残。
乔以伸出手，笑颜明媚：“好久不见啊甘渡。”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甘渡，补充了下半句，“你还是这么帅。”
甘渡半握住她的手：“好久不见。”然后迟疑地回答：“谢谢……你也依然很漂亮。”
这一席话把乔以逗得笑容更加灿烂。
后面也有其他同学和甘渡重新介绍自己，甘渡一个个看过去，依然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只是褪去了青涩，变得更加成熟起来。
后到的陆知远搂着甘渡的肩，把他带到了中间的沙发上。
“停停停，怎么都把我兄弟当成吉祥物了呢围这么近，散开点散开点。”
自从甘渡进来，乔以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有人眼尖发现了这一点，开玩笑道：“乔校花看来还是对校草念念不忘啊！”
乔以听见这话只是勾起红唇笑，却并不反驳。
高中时乔以就喜欢甘渡，还给他写过情书表白过，只可惜甘渡拒绝了。
这么些年不见乔以也依然没有结婚，也肉眼可见的还没对甘渡死心。她这几年间没少交男朋友，不过都不长久。
乔以长的明艳漂亮，像一只带刺的玫瑰。她笑语晏晏，提着身上的红裙子自然地坐在了甘渡旁边。
看到这幕，自然也有人不高兴了。
“哟，这不是甘渡吗？高中时可是全校有名的人啊，怎么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话里明显带着刺，让周围的其他人听了心里都不太舒服。
甘渡身上穿的是简单的休闲服，整个人看上去和高中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好像换上高中校服就还可以混到高中生里面。但在场的人要说穿的衣服特别贵的基本也没有，除了方嘉。
说这句话的也是方嘉，在高中的时候就看不惯甘渡。不过他高中时存在感极低，基本没人记得他。
方嘉高中时是个胖子，经常低着头，像个小透明。他暗恋乔以，因为自卑没和她表白，但经过这么几年的发展，自己做的生意上也有一些起色，因此现在底气足得很，也敢明着和甘渡叫嚣起来。
甘渡高中的确如他所说，是七中出了名的人，基本全校都认识他。十七岁的少年连眼里都带着光，甘渡成绩好性格好还长得好，自然有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大学的时候方嘉减肥成功，五官虽然普通但倒腾倒腾长的也算是不错，他是今天聚会里唯一一个穿了西服来的，看上去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只可惜他的脸hold不住这样的西服。
甘渡闻声看了一眼这人，发现自己对他印象不深，记忆中就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他也很久没怼过其他人了，看见这种浑身上下都写着“快来怼我”的人的时候感到兴致缺缺，连搭理都不想搭理。
因此甘渡只是回了一句：“同学你谁？”
“……”
方嘉笑容一僵：“你不知道我是谁？！”
甘渡随口回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你难道很有名吗？”
暴击三连。
甘渡无意间怼了方嘉三回，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因此在看见方嘉不回话的时候还觉得奇怪。
旁边坐着的乔以捂嘴笑，还补了一句：“他是方嘉，大学减了几十斤，所以改变挺大的，你认不出来也正常。”
致命一击。
偏偏甘渡还了然地点了点头：“哦，我说我怎么不认识呢。”
方嘉脸上的微笑已经不能维持下去了，他匆匆说了一句“抱歉我先去洗手间一趟”就赶快跑出了包厢。
陆知远重新热场，其他人继续高歌。
甘渡，乔以和陆知远三个人坐在一起，甘渡还有点懵，其他两人已经笑的东倒西歪了。
“我去甘渡你太牛了哈哈哈，这么久没见你依然很会怼人哈哈哈哈哈。”
“没错没错，还是那种‘明明怼了人但不自知’的那种哈哈哈哈，实话说这样的看着更欠打。”
甘渡：？
麻烦把我旁边这两个傻逼弄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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