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底洞

杜鹃死不了？我诧异地看着林震霆，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震霆点了根烟，他来到我面前，将那口烟吹在我脸上：“看来陆总还没告诉你，就在一个月前，杜鹃服用了德国最新的药物，她的病得到了控制，所以，至少在3年内，杜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那一刻，我呆呆地看着林震霆，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我终于相信了，有钱人的运气总是很好，总能绝处逢生。
  我点了点头，震惊地看着林震霆：“万幸！”
  “没错，对于娟姐来说，的确是万幸，但是对于你来说，很不幸。”
  林震霆转身来到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烟：“这下好了，陆总没有理由不娶杜鹃了，对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之前我认为自己是被陆天成耍了，那这次，我就是被上帝给耍了。
  但我并没有彻底绝望，我从林震霆手里拿过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即便再呛得流眼泪，我还是一口一口地抽，直到那辣嗓子的烟在划过我的喉咙时，我不再咳嗽。
  “这烟也不难抽啊！”我轻松地问林震霆。
  他笑了笑：“习惯就好。”
  那几天，我依然没有给陆天成打一个电话，发一个信息，我甚至有些害怕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杜鹃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可该面对的，总会到来。陆天成来了。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我看出了他很疲惫，整个人瘦了一圈，显得脸部轮廓更加立体分明，嘴周也能看到胡渣。
  我什么也没问，给他煮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我们俩坐在沙发上，我看着他喝了口咖啡，又点了根烟。
  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问杜鹃病情？会显得我巴不得杜鹃赶快死掉。问他近日来的情况？那我就是明知故问。我找不到我们可以聊的话题，所以我选择沉默，只是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陆天成灭了烟，他转身慢慢将我拥在怀中：“想我了吗？”
  “嗯！”我答应了一声。
  接着，我们便给了彼此一个绵长且深情的吻。
  陆天成终于告诉了我实话，这次他没有骗我。他说，因为杜鹃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她最近精神特别好，能吃能睡，还要到处去玩儿。看来，陆天成的疲惫，一定是陪杜鹃玩儿累了。
  我问陆天成会不会和杜鹃结婚，陆天成捧着我的脸，用最真诚的眼神对我说：“不会！”
  “可是，人要死了你订婚，现在能保住命了，你不结，哪有这个道理？”
  “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给陆天成时间，我已经在等待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那天，陆天成没有在别墅过夜，我看着他上车离开之后，在别墅门口愣了很久。
  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
  “若兮！”
  我忙转身，只见苏明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我给苏明毅端上一盘pizza，他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我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消散。
  “你不是在工厂吗？怎么跑出来了？脸上怎么回事儿？”我问他。
  这时，突然有人进门，我心里又是一惊，在看到是丹姐时，我松了口气。我搬来以后就给丹姐了一把别墅的钥匙，包括开锁密码。
  丹姐得知面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苏明毅时，有些震惊，却故作镇定。
  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苏明毅似乎不想说太多，我告诉他：“丹姐是我闺蜜，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避着。”
  丹姐见苏明毅有些顾虑：“你刚来意大利不熟悉，遇到什么事儿你得说呀，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毕竟我在这儿4年了。”
  苏明毅抽着烟：“我朋友介绍那家工厂不靠谱，把人当畜牲用，说好的一个人给1万欧，现在才给8000。”
  我没有骂苏明毅好吃懒做，他总是这样，眼高手低，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他继续说：“我就想着怎么能快点儿赚钱，然后跟工厂的人去玩儿那个宾什么？”
  丹姐叹了口气：“bingo！”
  听到这儿，我已经忍无可忍，站起身就冲苏明毅大喊：“苏明毅，你是不是嫌在国内欠的钱不够多，还跑到意大利来赌博了？你干什么不行去玩儿bingo？”
  “bingo不是政府支持的吗？”
  “那也是赌博！”
  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让我本身就心情极差，苏明毅这个时候又来添乱，我无奈地坐在那，也点了根烟抽起来。
  丹姐见状，继续问苏明毅：“然后呢？”
  “我本来运气特别好，已经赢了一把，结果后面一直输，就……就上头了嘛，赌博哪儿有不上头的，对不对？”
  “你赌博上头你还有理了是吗？”我气得两眼直冒金星。
  “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借了人家10万欧，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苏明毅言下之意是让我帮他还钱，虽然10万欧我可以一次给他，但如果我帮他还了钱，下次，他一定还会欠更多，我比谁都了解，苏明毅是个无底洞。
  “我没有那么多钱，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冷冷地说。
  苏明毅忙看着我：“若兮，就这一次，还清这笔钱，我再也不赌了，行不行？就这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等还了这笔钱，我就老老实实在工厂做工，我发誓！”
  “既然要回工厂，那你就赚钱慢慢还呀，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我还是很决绝。
  苏明毅显然有些着急：“若兮，这别墅是你自己买的吧？”
  “这是我们租的！”丹姐急忙说。
  苏明毅冷笑了笑：“这种房子你们俩留学生怎么可能租得起？若兮，刚才开保时捷越野走那男的是你男朋友吧？我知道你在这儿一定有人帮衬，要不，找你男朋友借点儿？他开那车，在普拉多可没几辆。”
  其实，陆天成一直很低调，他的保时捷卡宴在富商圈子里不算豪车，但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不喜欢张扬。甚至在选车颜色的时候都会选最普通的黑色，和林震霆的红色法拉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开车的人不是我男朋友！”我不承认。
  “我知道他是谁，意大利华人老板里屈指可数的富豪，陆天成！”
  我震惊地看着他，我万万没想到，苏明毅别的本事没有，竟然还了解了这些事儿。
  他说，在普拉多的时候见过陆天成，工人们远远地给他指着陆天成介绍，而陆天成的车牌号太好记了，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记住。
  “苏明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愤怒，又恐惧地看着苏明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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