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鉴辞只是凭着感觉前行,通往十三重天的通道常年运转着强悍的禁制,但这禁制在感受鉴辞神力的瞬间仿佛不存在,直接就放他过去了。
后面追上来的卦翎惊讶,这禁制普通生灵一入就是非死即伤,怎么这么容易就让那神过去了?
卦翎叹了口气,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往上穿过那光华流转的禁制。所以,是你们感受到他来了,想见他吗……
鉴辞闭眼立在华丽典雅如同宫殿般的长生塔下,仿佛能感受到塔中亡灵残存的部分神识,那些神识对他的到来有的慈爱、有的疑惑,却并没有敌意。
半晌,鉴辞缓缓睁眼,打量着这象牙白的十三层琉璃玉塔,一双浑浊的幽瞳压得他的艳容略显冷意。
他似乎没有发现不远处带着打量的视线,又或者发现了,但并不在意。
懒得再看这肃穆威仪的塔,鉴辞飞身而上,直往十三层而去。
十三层白幡翻飞,其上镌刻着古老的铭文,正中间供奉的是陨寂创世神的长生碑,最大的一块是始神之首,之后是按陨寂时间排列的碑位。
鉴辞往左边走去,千年前陨寂的朝元神帝,是最近陨落的一位始神,白玉光洁的长生碑前还点着祈福的长明灯,长生碑似乎感受到了来这,上面雕刻的金色莲纹微微发亮,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鉴辞殷红的唇紧抿,站在朝元神帝长生碑前几步的距离,双拳紧握,似乎在忍耐什么。
卦翎收敛气息隐在门后,打量着鉴辞,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鉴辞的神力在见到朝元神帝的长生碑那一刻,变的极为躁动。
难道是悲伤?
“我没想到,哪怕是死,你都不愿见我。”少年的声音清润中带着沙哑。
卦翎一愣,谁?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就见本来就似乎情绪不稳的少年纯白的神力外放,化为数道利刃,直冲朝元神帝的长生碑而去。
卦翎震惊,动作比意识更快,神力在白刃差点刺进长生碑前将其挡住消融。
见挡下来了,卦翎松了口气,毁长生碑是对亡者的大不敬,不仅会受附于长生碑上的亡者残念反噬,还会受雷劫,若是传出去,更是定会引来三界口伐,这些,都不是刚刚降世的鉴辞能承受的。
“你是鉴辞吧。”卦翎从门后走出,笑眯眯地同鉴辞打招呼。
背在身后的左手指尖绕着一缕细细的浑浊神力,虽然鉴辞做了伪装,但卦翎还是从他的白刃中剥离了本源形态出来。
可是卦翎怎么也想不到,鉴辞的本源神力如此混乱,像是其他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神力混杂在一起形成了这浑浊难辨的神力。
这神力握在手里细细感受给卦翎一种像吃了腐烂的水蜜桃一样想骂人的感觉,虽然它外表看起来有着大气的苍茫华丽,就像水蜜桃刚刚成熟的完美外皮。
卦翎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奇怪混乱又表里不一的神力,脸色瞬间有点一言难尽。莫非这是混沌神力
鉴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白刃被挡住,转身看向来者,有些不悦,但面上不显。
“我是卦翎,和夙祁一辈,你唤我兄长就好了。”
果然,美人就是赏心悦目,想着未来有个这般可人的少年脆生生地叫自己“兄长”,卦翎感觉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很是愉悦,手腕翻转,指尖那一缕浑浊神力消散。
鉴辞不理他,转身抬手,指尖神力聚集。
卦翎见他似乎还想毁碑,赶忙上去拦住他,半开玩笑地打趣,“别呀小鉴辞,相信兄长,夙祁那老东西绝对是因为自知容颜不如你,才不愿见你的。”
虽然夙祁在世时一直是三界公认的美男子,却还是没有鉴辞来的俊美精致。卦翎叹气,他活了这么久,看过无数俊男美女,就没见过比鉴辞还好看的,心里有些郁闷,所以混沌孕育灵胎的时候是悄悄地把最完美的身躯留给了鉴辞吗?怪不得那么久都不降生,是酿的越久的酒越有味道
接二连三的阻止让鉴辞失了耐心,手中神力凝成一柄白色长剑,抬手就朝卦翎砍去,吓得卦翎赶忙也凝成一柄神剑去挡。
他不能躲,一躲后面的长生碑恐怕就被鉴辞劈了。
鉴辞没习过剑法,所以他使剑极其简单粗暴,直接往死里砍,角度刁钻,直往命门而去。
卦翎一边要顾及不能伤到鉴辞,另一边要护着这一层的长生碑,但是抬手接招行云流水,游刃有余,锦袍的滚边金纹随着动作翻飞流动,神姿雅致。
“哎呀呀,小鉴辞,你给为兄的见面礼有点大呀,一上来就开打不太好吧……手抬高,以力带剑……对!”
鉴辞懒得听卦翎说教,更不欲与他纠缠,见自己没有胜算,瞬发数道白刃后就借势退到门边,恨恨地瞪了卦翎一眼,转身离开。
“哎哎哎,怎么就走了,为兄还没有和你好好谈心呢!”
卦翎摇头叹息,站着发了会呆,又转身回到朝元神帝的长生碑前,“这熊孩子怎么回事啊,你不会给人下蛊了吧”
附于长生碑上自鉴辞出现便有些激动的朝元神帝残存的神识,在感受到鉴辞意图毁碑的那一刻便变得异常沉寂,再无波动,只有长明灯的火焰略微抖动。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身黑衣的男子在卦翎身边停住。
“这个小东西惹祸了”卦翎猜测。
“不算,只是有点奇怪。”安御抬手,一片展示影像的云雾在两人面前缓缓展开,回放着展示之前沧涟之境发生的事,是给卦翎看,也是给那道残念看。
卦翎全程饶有兴致地看完,但长生碑仍是那般死寂。
“嘻嘻嘻,我家小东西就是好看。只是这性格嘛……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安御一愣。
“慈母多败儿。”卦翎挥手散了那片雾,觉得站着有些累,便盘腿坐下,“他们都觉得小辞是个孩子,愿意纵着他,不会把那小东西惯坏吧?”
安御居高临下地看着卦翎,“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你会是最偏宠鉴辞的那个。”
“啊?”卦翎抬头惊讶于安御的话。又想起刚刚鉴辞砍他那个疯样,不禁打了个冷战。“那小东西刚刚还想打我呢,想让我偏宠他,做梦吧。”
“说得好像你第一次被打一样,因为鉴辞的事,夙祁哪次不是把你往死里打”
卦翎一时噎住。
安御无奈地摇头,“随便你,反正别让鉴辞败掉就好了,三界可就这么一个少帝呢。”
“滚。”卦翎有些烦闷道。
过了会,一块玉佩被丢入怀中,卦翎奇怪地看向安御。
“这上面有我一丝神识,你带在身上吧。”
卦翎打量着玉佩。“你这是拿我当行走的监视神器啊。这么关心小辞啊,一日不见都不行”
语气揶揄,似乎要从刚刚的吃瘪中找回场子。
安御觉得嘴硬的卦翎格外有趣,“我让你带,不是让鉴辞带。我分明是关心你,一日不见你都不行。”
安御调笑,在卦翎意图暴起揍他的时候又补了句,“不过你要是以我为借口天天去看鉴辞,我也不在乎。”
“……你快滚吧。”
卦翎泄气,抬手将玉佩挂在腰间。别说,这温润的白玉和他的锦袍还挺般配。
“如今神魔关系微妙,我不能频繁亲近鉴辞,今日去沧涟,神族怕是已经严阵以待了。”
安御还是多解释了一句,虽然他知道,卦翎应该是懂的,所以他从善如流的接下了玉佩。“只是太平盛世,谁想发动战争啊。”
卦翎不理他,安御要说的也已经说完了,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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