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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旧仇


景姣很久没有说话。竹均手里的黄纸都快烧的差不多了,他看了景姣一眼,低声道:“想骂就骂吧。”

景姣抬眼看他,终于开口:“骂什么?”

竹均烧纸的动作一滞,抖了一下手里的黄纸,示意给她看。

可是景姣从来都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她的样子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感动,但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哦,你说这个啊……你……没错啊?错的是我。”她轻笑一声:“原来烧个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盘腿坐正了,从一边拿起最后一沓黄纸,扯了绳子开始捋开,像是闲聊一样的岔开了话题:“对了,我是不是还欠着你一个愿望。”

竹均一怔,“啊?”

景姣扬手,两三把烧完了手里的黄纸,火光也一下子猛烈起来,越发将她脸上渐渐浮现的淡淡笑容暖化。她望向竹均,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一样轻轻摸摸他的头:“这么快就忘了?那天晚上我许诺过,只要第二天你在我前面起来,就能有一个愿望,你要忘了,我是没什么关系的,吃亏的又不是我。”

竹均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景姣的脾气,最大的特点就是来得快去得快,与其说是个急性子,不如说她很会藏匿自己的情绪。不过,这种藏匿并非是一个难以理解的难题。

景姣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加深了笑容,声音都温和起来,只是这温和里,多多少少惨杂了一些感叹:“虽然你的确是有点多管闲事,但是我不会烧纸是事实,托你的福,这些往生经才能顺利的念给巧言听。”然后又有点懊恼,“也不知道之前的我都烧给谁了……”

竹均看着她这个表情,有点想笑。

烧完了,竹均驾轻就熟的收拾现场,连地上的字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景姣靠着一棵树赏夜色,等到他把事情做完了,这才与他一同回房。一直到重新睡下,景姣都没有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经文是烧给巧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竹均一起烧了经文和黄纸,这个晚上景姣睡得格外的好,连一个小梦都没有,第二天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看到在眼前忙着打水拿衣裳的竹均,昨天晚上一直没有问的问题,忽然就用另一种方式问了出来:“竹均,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韩峻可能都有一样的心病?!”

正在熨烫衣裳的竹均望向景姣,有些不知所措。

景姣摸着下巴想了想,进一步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韩峻一样,也在梦里臆想一些故事,然后……把自己当成梦里的人?”

她真正暴露的那次,也就是被绑匪绑架的那一次,竹均一直守在身边,不许旁人靠近,而后他还烧了韩峻的书房,这样想来,他的确是知道最多的那一个。

竹均只是看了景姣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没有,我不这么觉得。”

“那你给巧言烧纸做什么?”景姣心里其实是并不想问出这个问题的,可是一觉醒来,脑子里就像是有一根筋扯着,一定要将这个问题问一问。

竹均捧着她的衣裳过来:“因为巧言很可怜。”

景姣坐在床上没有动,竹均捧着衣服站了一会儿,弯腰把衣服放在床边上:“阿澜你昏迷的一天一夜,我在韩公子的书房看了很多书打发时间,凑巧就看到了有书上写过这个故事,后来你做了噩梦,嘴巴里也念着这个名字,就记下了。”

“就这么简单?”

竹均简直不能更坦然:“还能多复杂?”

景姣想了想,轻笑一声,伸手去拿衣裳。

刚刚洗漱完毕,竟是宋嬷嬷亲自过来请景姣去用早膳。景姣携竹均出了房门,宋嬷嬷恭敬地微弓着身子跟在后面,在走到用早膳的偏厅之前,忽然开口:“大姑娘的一片好意,夫人收下了。夫人让老奴转告大姑娘,如今府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性子刚烈,与老爷起了冲突两方都不好受,若是姑娘往后有什么难处,遇到什么麻烦,夫人能帮得到的必然会竭尽全力,只希望景府以后能够相安无事,长长久久。”

景姣连步子都不曾停下,恍若未闻的入了偏厅,宋嬷嬷也顺势去到了陈氏身边,两方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景姣进来的时候,景滕已经坐下了,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景姣走路的步子,心想大概膝盖没有伤到,否则走路该不是这个样子,心里也放心不少。

哪料景姣刚一坐下,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是外面有人请大姑娘一见。

来人专找景姣,景滕不免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家丁面露为难,“是……是个男人,他说他是城西说书的。”

说书人?

景滕面色一沉,立刻想到了上次景姣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说书人痛揍的事情。陈氏也皱起眉头:“上次的说书人不是已经打发了么?”她心中不免嘀咕——莫非是那人还想纠缠什么?

不等景滕和陈氏做出回应,景姣已经放下筷子起身:“出去看看。”

景滕有些不满:“姣姣,你……”

景姣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我就去看看,不惹事。”

景滕不放心,也要跟出去看,陈氏一把拦住:“指不定不是什么大事……”转过头望向宋嬷嬷:“你跟着大姑娘出去看看,要是有事立刻回来告诉我们。”

宋嬷嬷领命离去,景芸知道景滕担心,也出语安慰:“父亲别着急了,姐姐不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

景滕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但也没心思吃早饭了,频频冲着出去的方向看。

来的人是齐诚,他一脸惊慌,看到景姣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一个大救星,就差当场给她跪下来:“景大姑娘,求求您,您救救小人和兄弟一命吧……”

景姣蹙眉:“怎么了?”

齐诚慌慌张张的,一时间语无伦次,一会儿喊着救命,一会儿又说“要死了”,最后只能求着景姣跟着走一趟。

“那个女人说,一定要将大姑娘请过去,要是大姑娘不过去,我那个兄弟可就没命了!”

那个女人?

景姣疑惑:“你说的是阿瞳?”

齐诚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指了指一边,竟然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竹均唯恐有诈,拉住景姣,轻轻摇头。景姣笑了笑:“没事的,走吧。”

“大姑娘!”尾随而来的宋嬷嬷见景姣离去,忍不住出来相阻拦,奈何景姣已经上了马车,撩起车帘子对她道:“告诉父亲和母亲,我很快回来。”

宋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景姣已经离开。

请到了景姣,齐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也一把苦水一把泪的把原由说了个清楚——原来,自从阿瞳来了之后,就没有带鬼老六走,而是留在了齐诚那里,因为景姣之前送了钱过来,所以齐诚他们也没有赶他们走。

不过到了这两天,就不是想不想赶他们走,而是敢不敢赶他们走。那个叫阿瞳的女人大白天的,屋子关的死死的,老僧入定般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那个老头慢慢死去。

齐诚说到后面,脑门上都是汗:“大姑娘,小人是个粗人,那老头都病入膏肓了,看起来也只有那个叫阿瞳的在身边,可、可您不晓得……那个阿瞳,根本不给老头找大夫。您不晓得那个场面,她跟个鬼似的不吃不喝,守着那老头慢慢地死去……”

“你有点吵。”景姣忽然就没了耐心,闭上眼睛轻轻地揉太阳穴,齐诚是有苦说不出了,他原本也想走的,可是不对啊,这里是他家,走的也是那对爷孙啊!

马车很快就到了胡同巷子,齐诚这次花大价钱租马车把她请来,看来是真的害怕了。

老旧的木门被掩着,齐武站在门外面不敢进去,看到景姣也像是看到了救星活菩萨,在景姣快要进去的时候,甚至还殷勤的提醒:“大姑娘,您当心这些,这老头身上味道大,屋子里不好闻。”

说话间,房门已经打开了,果然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竹均如今的味觉训练起来,连嗅觉都敏感不少,这味道成功的让他皱了皱眉,可景姣却一步不停地进去了。

的确是有股味道,人之将死的味道。

阿瞳以一个完全皆备的姿势坐在床边,无论谁进来,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鬼老六还剩一口气,他瘦的皮包骨,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的陈年伤痕都凹陷在了骨头里,和褐黄色的斑纹融为一体,永远沧桑。

“死了吗?”景姣站在床前,淡淡的问道。

阿瞳已经站起来了,她退后一步,低下头:“还没有,还剩最后一口气,无论如何都没有咽下。”

“让人咽气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啊,干什么,等着我来给他送终么?”

阿瞳的表情掩藏着,无法看清,难听的声音沙哑道:“请大姑娘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大姑娘。”

“求我?”

阿瞳没有说话,迈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齐家兄弟就屁颠颠的跟进来了,手忙脚乱的把鬼老六抬到外面放置的一口棺材里,又牵了马车来请景姣上车。

景姣沉默了一下,带着竹均再次上车。

马车行至郊外,齐家兄弟似乎一早就被吩咐好了,在预先找好的空地上夹起了柴堆,最后将棺材中的鬼老六抬了出来,放在柴堆上。

竹均似乎看出来阿瞳想要干什么,伸出手握住景姣的手。景姣看了他一眼,也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以作安慰,随后将手抽出,对阿瞳道:“你想烧死他?”

阿瞳沉默着将卷了油布的火把点燃,接着竟将火把递给了景姣。

竹均目光一厉,将景姣扯到了自己的身后——这个阿瞳,要让景姣来烧死鬼老六!

阿瞳平静地说:“请大姑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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