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芸的烦恼
七彩粽子的事情,让乔绮灵很久没有去万福楼的厨房,有人开始议论她是真的要离开万福楼去聚珍楼,事实上,她这段时间都和景姣在一起……端茶送水。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乔绮灵撂挑子不干了,找到景姣理论:“我要是做错了,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可是我求你了,别再让我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行吗?!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现在进展怎么样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个急性子,我都快憋死了!”
景姣一向都很沉得住气,此刻闻言,竟忽然问道:“每日端茶递水……很无聊吗?”
乔绮灵瞪大眼睛:“当然无聊!相当无聊!非常无聊!这种事情就是在浪费人生!”
景姣不说话了。
无聊吗?
不会……至少……从前的她不觉得无聊,还有一个人,也觉得不无聊。
所以说,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就会有一点心灵相通,景姣不是一个会问莫名其妙问题的人,但是由于她这个人最近本身就很莫名其妙,所以结合在一起像,很快就能想明白。
乔绮灵哼哼的把自己泡好的茶倒出来喝了一口:“啊……有些人觉得不无聊呢,那是因为人家一门心思的跟着你,谁让你不要他了?现在后悔了吧?!可惜咯,人已经走远了,回不来了!叫你不懂得好好珍惜。”
景姣原本是在沉思,听到这话,忽然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乔绮灵一个咯噔:“怎、怎么了?”
景姣语气冷冷的,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景芸呢?”
乔绮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出去找,结果是一脸遗憾回来的:“说是出门了……”
出门了……
景姣喝了一口茶,旋即放下茶杯,起身出门。
乔绮灵:“哎,你要去哪里啊?!”
景姣头也不回道:“今天天气好,出去走走。”
乔绮灵忙不迭的收拾了一下:“等等我,我也一起!”
……
今天的天气的确是不错,方穆带了景芸喜欢的桂花糕,两人去了福云寺。
福云寺一向香火鼎盛,什么时候都有很多人。方穆道:“先前曾听闻福云寺又高人开坛讲道,可惜我没能赶上,现在看来,都能想象的出来当时的场面宏大。”
景芸并不晓得这个福云寺曾经对景姣来说有什么样的回忆,笑道:“嗯,福云寺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一直都有很多的香客。”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歪歪脑袋看着方穆:“可是不是只有心中有烦恼之人才想要到这里来求神拜佛吗?你想到这里来,莫非是有什么烦恼?”
现在两人相处,景芸越发的轻松,有时候说话也会带上几分打趣,可是方穆从来都是温柔笑着,并不把她的打趣当真。此番听到她问出这话,淡淡一笑:“谁在这世上能没有一个烦恼呢。谁都想轻轻松松,不是吗?”然后望向景芸,毫不客气的回击:“你想到这里,还不是这个原因。”
景芸被点破心事,笑不出来了,把玩着衣服上垂下的禁步,一阶一阶的往上走:“是啊,谁能没有个烦恼呢。”
方穆见她心事重重,不再多说,两人就这样拾级而上,到了最上面的大殿。
佛家重地,香火味道浓重,景芸添了香油钱,又在这里现买了些香火,分了方穆一些,煞有其事到:“那好,现在我为我的烦恼,你为你的烦恼,各自行事!”
她刚刚转身,就被男人的大力拉了回去。
“你的烦恼?为什么要让他比我先知道?”方穆指了指上方的佛祖,含笑看着景芸。
景芸吓坏了,一个劲儿的苛责:“不要胡闹!这可是在佛祖爷爷面前呢!”
她说“佛祖爷爷”的时候,满脸都是敬畏,方穆是在忍俊不禁,可是也卯上劲儿了:“那你先跟我说,我听完了,你再跟他说。”
景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样耍赖,她哭笑不得:“你不要胡闹了!”
这一句里面带上了几分娇嗔,她脸蛋红红的,仿佛深怕被旁边的路人看到自己的羞怯。方穆心中忽然就不忍心起来——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心底善良,热心助人,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心无城府,却努力的想做出一副“不要把我当傻子”的样子。须知她这样子,有点走出去一步,只怕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好好好,那你尽管向他去说吧。”方穆松开手,转身就走。
“喂!”景芸轻呼一声,这里到底是大殿,她不敢大动作的胡来,惊扰到了其他人,只能小跑着追上去:“你等等我呀!”
就这样,两人还没来得及向佛祖倾诉心事,就已经出了大殿。
大殿外面很宽敞,拾级而上的长长阶梯之上难得的一块空旷之地,方穆走到边上,站在石雕围栏边,眺望者远处的山峰,景芸跟了上去,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方穆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景芸陪在他身边,却不由得有了些小心思——他们现在……算是那样的关系吗?他从先虽然有过轻佻之语,两人也有过一些暧昧举动,可是他从未正正经经的说过两人之间的事情。
景芸心里其实并不喜欢这样暧昧的氛围,好比她和景姣相处的时候,有什么痛快的不痛快的当场就说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忍着憋着,并不去说清楚。
可是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方穆的来历其实一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家在凉州何处,做的是什么生意,到底……到底有没有妻室,又或者有没有担着什么亲事之类的,她一概不知。
“阿芸。”方穆轻声唤她,只是景芸出神的厉害,没回过神来,方穆又叫了她一声。
“嗯?”
方穆笑了笑,道:“我要走了。”
那一瞬间,景芸觉得自己好像如置冰窖,浑身的血液刷的一下逆流,手脚都变得冰凉。
方穆望向她,眼神里有她不懂得深邃:“我家在凉州,只是生意上出了些问题,这一次我来阳城,的确是想要为家中谈生意,只是……”
景芸有些紧张:“只是什么?”
方穆的笑容带上些苦涩:“只是这一次的生意,恐怕谈不成,我有负父亲的所托,马上就要回去了……”
回去……
回到……凉州去吗?
景芸咬咬嘴唇:“你……还会回来吗?”
方穆收回目光,望向别处:“我……不知道。”
景芸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点点头,声音极低:“哦……”
方穆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对不起……”
景芸摇摇头,极力的笑了笑:“没事……你是家中男儿,本就该为家中之事操心的……倒是我这些日子总是找你,让你帮忙,听我的苦水,是难为你的才对。”
方穆忽然就不笑了,他认真的看着景芸,摇摇头:“不……”
景芸愣了愣:“啊?”
方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弯下腰握住他的手:“遇见你,才是我的幸运。”
景芸周身的冰凉,又再一次的滚烫了起来。
方穆的声音有些低沉:“原本……我是一个该走之人,不该与你说这些事情,可是却又总是觉得,若是不说一说,心中终究意难平。阿芸,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姑娘,如果可以,我想要娶你为妻,日日与你在一起。只是……”
景芸抬头望向他:“只是怎么?”
方穆的笑容有些无奈:“只是……不晓得你们家会不会嫌弃一个家道中落之人?!”
这……这是……景芸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子禾……”
方穆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笑意:“这位姑娘,我在向你求亲,是死是活,你是不是也应该给一句话?”
景芸只觉得眼泪盈眶,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于是,她真的就哭了,可是哭着哭着,又有点生气:“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身边的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乖觉的退下了,只剩下景芸和方穆两个人。
方穆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小祖宗,你可别再哭了,你看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景芸瞪了他一眼:“是谁故弄玄虚的说自己要走的!我算是面积告白了!方才你就是顾宜那么说,故意吓唬我的!你就是想看我舍不得你的样子,是不是!”
方穆轻笑出声,再也不管什么旁人的眼光,伸出手臂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景芸第一次与男子有这样子的接触,心里紧张的不行,却又期待的不行,入了方穆怀抱的那一刻,她贪心的嗅了嗅。方穆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她不知道是不是男子身上都有像他这样干净的味道,可是她知道,自己对味道实在是喜欢的紧!
方穆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知道你是个心热的好姑娘,不慕名利,不求富贵,可是阿芸,你不求富贵,是因为你自小就在富贵之中,所以你不懂得贫穷真正的苦楚。我家中生意失败,自然是没有了优渥的生活,届时,你家中人又如何能将你嫁给我呢。”
景芸心中固然是惊喜又欢喜,但是方穆的一句话将她提到了现实,也让她生出了些疑惑:“方穆,你说的生意,倒是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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