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又转
眼前黑色的布条被扯下,景姣漠然的神情出现在面前,阿瞳给他解了哑穴,他便迫不及待的吼道:“景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
景姣毫不留情的嘲笑:“窝囊的躲藏这么多年,现在这股子英雄劲儿还真让人有些意外。我想怎么样,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两个不孝的徒儿武逆了师父的意思,如今被发现,非但没有丝毫悔改之意,连自己做错在哪里都不肯认。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要的……再简单不过了——叶淳原本想要怎么做,就该怎么继续做下去。”
叶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景姣:“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还是……你也想得到食杀谱,你和那些人一样?!”
景姣伸出手,轻轻地捏住叶婺的下巴,眼神里有狠厉的味道,她一字一顿,说的清清楚楚:“食杀谱,我想要弄到不过是顷刻之间,这个东西……我不稀罕。我现在,只想让你们继续把叶淳没做完的事情做完。我看了看,觉得芸娘比起你来,反倒更加适合去做这件事情。不如……我们一起看看芸娘能做到什么地步,怎么样?!”
叶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他与景姣对视几分,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如意算盘,你怕是打错了。阿芸从小便留在了程府,根本就不精通师父的医术。你不想要食杀谱……莫非……你要的是食杀谱的救治之法?!啊……对了,你的父亲不正是中了食杀谱么……”
景姣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似的,也笑了笑:“叶婺,到了现在你还要跟我玩这些小聪明?!芸娘的医术到底如何,究竟是你看错了,还是我看错了?!”
叶婺的神色中露出了迷茫:“你……什么意思?!”
景姣不再说话,而是退开了一些:“什么意思……你们自己想吧……”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芸娘沉默寡言的站在门口,在门开的那一刻,迈步走了进来。
叶婺那一刻的神色极为复杂,似是心痛,又似是无奈。
“阿芸……”
芸娘走了进来,在叶婺面前站定,她应该是哭过,眼睛红肿,鼻头也泛红。叶婺觉得自己这一刻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师兄……”芸娘的声音有些发哑,“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叶婺的喉头上下滑动一下:“阿芸……”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违背了师父的遗命?!”
第一个问题,就让叶婺无言以对。
芸娘的眼神越发的晦暗,“第二个问题……师父……真的是被那些想要得到食杀谱的人害死的吗?”
叶婺明明已经张口,可是芸娘的发问尖锐而又敏感,让他根本无法应答。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所有的一切都重来一遍,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
淬了迷药的银针从叶婺的脖子上取下,芸娘不再是从前那副医术不精的模样,相反的,她运针下针都极为熟练,由此可见,那个医术不精的芸娘,的确是她伪装出来的。
叶婺昏迷过去,芸娘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道:“这种药是我自己萃取的,能让人昏睡三天,三天之后继续扎针,人也能继续昏睡。”她望向景姣:“劳烦你,好好的为我照顾师兄。”
景姣点头:“那是自然。”
在芸娘沉默之际,景姣发问:“芸娘,你想好了?”
芸娘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抬眼望向景姣,波澜不惊的眸子中竟还存着笑意:“其实,我应当谢谢你才对,若非有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他日我就算是死了下到黄泉,也没有脸再见师父。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信你,也不会追问你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景姣看着昏迷过去的叶婺,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她有些晃神:“什么问题?”
“你真的有办法引出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吗?有没有办法……能一网打尽,能……永绝后患?!”
景姣坦白道:“引出他们,很容易,但是要在顷刻间永绝后患,难。”
果然,芸娘的眼神暗淡下去。
“但是……”景姣又道:“只要让我知道那背后的一只手到底是谁的,斩草除根,只是早晚的事情。”
芸娘有些惊讶:“斩草除根?就……凭你一个人?!”
景姣笑:“怎么会是一个人,现在不是多了一个你吗?”
芸娘苦笑一下,不再言语。
叶婺要继续留在这里,景姣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芸娘看了叶婺好几眼,最终还是果断的离开。景姣送她到了门口,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她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初自己执意要离开的事情。
沈筠被害,逆贼的举动被曝光,陶青为明哲保身,及时抽身成了护卫皇权的功臣,对于逆贼一派,企图用食杀谱将能指证他的人一举歼灭。
她得知此事,红着一双血眸要去和陶青同归于尽。那时候,她也是将叶淳迷晕了,不告而别。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叶淳因为她背负了这么多,也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芸娘方才处置叶婺时候的神情,与她当年一模一样……
她……是想要一命换一命吧。
“叶淳,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了……”景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喃喃的念叨……
不知道芸娘用什么手段处理了燕十三娘,她回去之后,燕十三娘竟然再没有来要过人。景姣命阿瞳将叶婺关在了从前赵云华的院子,并不许下人靠近那里。
……
昏迷了好些日子,赵宗桐终于醒了。
这段时间,武晴儿快讨厌死这个赵宗桐了。孟均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比武老爹还着紧这个赵宗桐,药水不断,诊金流水一般的送给大夫,有时候药材贵了,他就直接去山上采药草。好不容易等到赵宗桐醒了,武晴儿觉得孟均都消瘦了一圈。
“这里是……”面对陌生的幻境,赵宗桐显然有些茫然。
武晴儿是第一个发现的,她叫来了孟均,见他一脸紧张的过来,心中吃味儿——他对她可就从来没有这样紧张的神色呢……
“你们是……”赵宗桐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竹均简单明了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了,赵宗桐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感激有加,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事情:“我昏迷已经这么多日了,那……”
竹均默了默,道:“赵老板,实不相瞒,据说这宗案子已经破了,下手买凶杀人的,乃是赵老板的对头,陈员外,不知找老板可知道此事?!当日被行刺的时候,有没有认出什么人来?!”
陈员外赵宗桐自然是熟悉的,但是买凶杀人这个事情,还是有些意外和吃惊的。
他茫然的摇摇头:“那些人我并不认识。”
武晴儿在一旁看着,竟有些痴了。孟均做事一直都稳当妥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那股子稳重劲儿竟让人觉得十分的可靠,也想要亲近。她的脸有些红,无声的低了下去。
但是,让她和武老爹更吃惊的是孟均这个人的缜密和周到。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之前他外出寄信,信是寄给凉州赵府的,但是是以生意同行的名义寄过去,询问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封信竟然有回信,他觉得按照现在赵家的情况来看,应当不会有心思再继续打理生意。因着从前在景家看到的那些事情,他隐约猜测或许赵家有人想要对赵老板不利,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只等赵老板醒后再做定夺。
别说是武老爹和武晴儿,连赵宗桐本人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也是震惊不已,除此之外,更是对竹均这个少年刮目相看。他已经修养的差不多,所以准备择日启程,先去官府,然后将这件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啊?”见竹均离开房间,武晴儿忍不住追了上去。
竹均看了她一眼:“什么?”
武晴儿,“就是寄信的事情啊……你都没有跟我说。”
竹均收回目光,去厨房做事:“这件事情,越少的人知道,也就越安全。难道你希望赵老板还活着的事情传出去,让那些歹人也受到消息吗?到时候你和武老爹都会受到波及,我保护不了。”
保护两个字,让武晴儿心头一热,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你是为了保护我……和我爹吗?”
竹均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遂点点头。
可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武晴儿的一颗心,当真像是掉进了蜜糖里。什么大武小武,什么跟班小霸王,现在回想她从前的种种,简直是可笑的紧……
身上的裙子好像都旧了,她买的几朵珠花也未曾用过……
她现在忽然想回去打扮打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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