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量身准备
从修建到开山，过了这么久，食膳局终于要开山，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激动人心的事情。
开山的前两天，竹均干脆住在了万福楼，住在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厨房，当初和他一起填写了文卷的还有乔琦灵，所以乔琦灵干脆跟着竹均一起住在这里，两人也不讲究，白天就研究刀法和食谱，晚上则是打个地铺。
一大早，竹均率先醒了过来，坐在那里伸手摸了一把脸，抬起头，外面已经有一个人影。竹均勾唇一笑，起身去开门。
外面，程青豫果然已经将热水烧好了。
曾经的一个大家族公子，如今竟然在酒楼里面做着打杂的工作，连水都要亲自来烧。乔琦灵住在这里的两个晚上，程青豫的脸色当真是人如其名，青了好久好久。
各种原因，竹均自然是清楚地——他虽然比乔琦灵要年轻一些，但是如今也是一个男子，乔琦灵对自己没有想法，一起打个地铺，与她从前一个人闯荡江湖的状态一样，没什么不妥的，可是程青豫看在眼里，自然是不喜欢看的。
不过，这对于线条有些粗的乔琦灵来说，未必就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事情了。
“程公子。”竹均走了出来，对着程青豫微微一点头。
程青豫看到他，淡淡道：“起了啊。”然后指了指一旁的热水：“先洗漱吧，今日你们要去考试，不要太过紧张。”
竹均忍着笑意，点点头：“好。”
因为有声响，乔琦灵也很快就醒了，她挠着头走出来，一看到程青豫就乐了：“你倒是起得早。”
她没有先梳洗，转身回了厨房开始烧火，竹均已经洗完了，走进小厨房将铺盖卷起来，又替换了乔琦灵：“你先去梳洗吧，这里由我来。”
乔琦灵点点头，还不忘记嘱咐：“做的清淡点！我想吃清淡的！”
竹均轻笑一声，继续烧火。
程青豫换了一盆新的热水，等到乔琦灵出来的时候刚好可以用，他也没急着走，就站在边上，乔琦灵对着他打了个招呼，伸手就开始漱口洗脸。
程青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洗漱的时候洗的这么豪放，可是想到她今天要去食膳局，所以并没有想着怎么刁难她，只是顺口问了一句：“你……紧张吗！？”
乔琦灵正捧着水往脸上浇了一把，闻言一脸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望向程青豫：“嗯！？”
程青豫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抡起来比试，她从前一定面临过很多很多，现在问这些话简直是多此一举，相反的，他这样一问，更显得紧张的那个人……是他。
程青豫轻咳一声：“我并没有要小瞧你的意思，食膳局的甄选和你从前经历的任何一次比赛都不同，它聚集了各地的高手，而且……”他的语气放低了一些：“你与竹均不同，竹均之前有了名气，但是你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一定……一定要严防小人！”
乔琦灵本来准备了不少话来奚落他的紧张，可是听着听着，那些而奚落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默和渐渐烫起来的脸。
厨房里传来了米粥的香味，程青豫轻咳一声：“你们慢慢准备，我先去账房看看帐。”
乔琦灵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用过得热水，叫住了他：“程青豫。”
程青豫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乔琦灵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多谢了。”
程青豫也笑了一下：“不要紧张。”
乔琦灵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
竹均的粥已经开始煮了，见到乔琦灵进来，破天荒的打趣了一句：“这粥应当是不用加糖了。”他煞有其事的看了她一眼：“你心中已经够甜了吧。”
乔琦灵又怎么会怕他？她哼哼两声：“也对，你的那一份还是好好的多加一点糖，被那两兄弟给隔开了，好些日子没见到景姣，心里难受的很吧。”
竹均搅拌米粥的手微微一顿，但是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放下手中的勺子，又往里面加了一些鲜料，“我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见不到面也没关系。”
乔琦灵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反倒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
竹均对景姣是什么感情，这么久以来，她作为一个盘观者，可以说是看的十分的透彻了，至于景姣……
她即便有什么也是藏在心里。
“竹均……”乔琦灵压低了声音：“其实……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我很清楚。可是……景姣的性子你知道的，你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
“阿灵。”竹均声音低沉打住她。
“我并没有为了她要去做什么。”
乔琦灵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竹均已经再次开口：“阿澜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我想要做的，由心而发……想要去做的……”
……
朝食是竹均煮的米粥，可是等到吃的时候，却变成了米汤。乔琦灵看着认真吃米粥的程青豫，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他吃米粥，我们就要和米汤！？”
竹均补充了一句：“是四味米汤。”
四……乔琦灵还想反驳，一听到四味米汤，就闭嘴了。
今天是要去参加甄选比赛的，难免要露露手上功夫，如果需要做菜的话，最严谨的味觉感觉是十分重要的，景姣的四味米汤能将舌尖多余的东西都洗净，让味觉变得比较正，这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你还真会想。”
竹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得不说，和景姣在一起这么久，竹均当真学了很多东西，无论是手上的功夫还是景姣的神韵，都让人十分的意外和惊喜。
吃完了朝食，就该准备出发了。竹均从小厨房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套刀具，乔琦灵看着羡慕的不得了——景姣竟然给他准备了这么好的东西，再看看自己，到现在连一个像样的工具都没有。
正要出发的时候，程青豫叫住了她。
嗯！？乔琦灵眼看着程青豫拿出一把用牛皮皮囊包裹着的菜刀时，一双眼睛亮了：“这……”
程青豫神色自然的将东西递给她：“前些日子上街，看到这把刀不错，重量很轻，也很趁手，你们女子来用应该十分的合适，你试一试，若是觉得不适合，不用也没关系。”
竹均提着木箱子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目瞪口呆的乔琦灵，再看看他们面前的东西，竹均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倒是十分的识时务，道：“我先去外面等你。”然后就先出去了。
乔琦灵没想到程青豫竟然这么贴心，她反倒有些不自然了：“你……你有心了。”
然后当着程青豫的面试了试那把刀，刚一拿到手上，乔琦灵就愣住了……
这……
……
因为知道今天两人要去食膳局，楼里的活计也是起了个大早，送他们出门，若不是乔琦灵和竹均强行让他们回去，他们估计就要送到食膳局的门口了。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从府里派来的，两人上了马车，朝着食膳局奔去。
路上，竹均不止一次的看了看嘴角翘起的乔琦灵，忍不住道：“心中可甜了！？”
乔琦灵怔了一下，转过头望向竹均：“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竹均轻笑起来：“开心的事情，自然是掩饰不住地。”他的目光落在乔琦灵那把刀上，自从上了车之后，她就抱着那把用牛皮皮囊当刀鞘的菜刀，仿佛是什么大宝贝一般。”
乔琦灵没有跟他解释，但是她心中是明白的。
如果真的是上街随便买一把，绝对买不到量身打造一般的刀。可是乔琦灵从握着那把刀开始就意识到，这是程青豫为她量身打造的……
或许是花了很多功夫，或许还研究了很多轻便但是好用的材料，总之，最后有了这一把刀……
乔琦灵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之前她是真的有些紧张，虽然说不上会影响发挥，但是心跳还是有些快，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心跳，都是因为程青豫而加快……
“你好好比赛就是了！这么多管闲事干什么！”
竹均笑了笑，无声的望向自己身边的那一只木箱上。
那是景姣为他量身打造的，几十式的刀具，应有尽有。
其实不止是刀具，还有很多很多，都是景姣为他准备的，每一样都是。
“喂，在想什么！？”大概是沉默久了，乔琦灵打破了沉默。
竹均回过神来，道：“今日我们去的是食膳局，这里比你之前参加过的那些比试都要更加复杂，你我不算背后有人撑腰，每一步要走的更加小心翼翼。”
乔琦灵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放心，进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留心的，你也是，竹均，越是接近宫中的事情，越是复杂，防人之心不可无。”
竹均的目光定在那个装着刀具的红木箱子，无声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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